初秋时分,暑热并没有褪去。枝上的鸣蝉正不厌其烦的宣泄着自己的烦躁。
潇湘馆显得静悄悄的,炕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些婆子以及粗使的小丫头。雪雁和春纤在东屋里休息,而林黛玉正在里屋午睡。
紫鹃正坐在回廊上做着针线。院中上百竿的翠竹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苍翠欲滴,窗格子上印出些斑驳的影子。
紫鹃看了看挂在月洞上的鹦鹉,也半闭着眼睛正昏昏欲睡呢。她低头做了一回针线,无奈困意实在厉害,手中的针也不知戳到哪里去呢。
此时她听见了里屋传来的两声咳嗽,心想姑娘必是醒了。忙携了针线进屋,揭起了大红销金绣着梅花图案的帘子,只见黛玉已经坐起身来。
“时辰还早呢,姑娘怎么不睡呢?”紫鹃放下了针线,连忙过来将软烟罗的帐子揭了起来,挂在了银钩上。
“你倒一碗茶来我喝。”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得不安稳,黛玉身子有些酸软无力,脖子犯着酸疼。
紫鹃倒了茶来,和黛玉说着散话:“姑娘听说了吗,据说薛家新娶的那个媳妇可厉害着,如今将个呆霸王也给管住了。这才成亲几天,据说闹了好几件事呢,如今两府都知道那个媳妇的名声了,都说比这个还厉害呢。”又暗暗的比了两根手指头。
黛玉脸一沉,轻斥道:“怎么你也变得这样嚼舌根起来,要是你也学着别人搬弄是非的话,我可不敢要你了。”
紫鹃忙道:“好姑娘,我不说了就是。”紫鹃瞅着黛玉不高兴了,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黛玉见案上正放着字稿,那是早起的时候临的字,如今还差两篇就临完呢,便要下床来写。
紫鹃正想劝黛玉多休息时,却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林姐姐起来了吗?”
紫鹃忙迎了出去,见是探春来了,笑道:“三姑娘早,我们姑娘才起呢。”
探春自个儿揭了帘子走了进去,见黛玉正立于案边,手扶着一把紫檀木的玫瑰椅。
探春手摇纨扇笑说道:“我还以为扰了林姐姐午休呢,没想到林姐姐今日身子倒好。对了,昨儿我听老太太说给林姐姐换个方子,不知林姐姐吃着新药可还习惯?”
黛玉忙将玫瑰椅让与探春坐,自己在一描金绣墩上坐了,含笑道:“还是三妹妹有心特意来问,多谢你记挂着。新开的药才喝了一次,效果什么的也还不知道,就是味儿又重了些。”
探春望着壁上挂着的一副欧阳询的《兰亭序》赞赏不已:“林姐姐屋里果然收着好东西呢。我就喜欢率更的楷字,只是当初学着写的时候没有学他,而学了赵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