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两个人潜入水中,趁着月色游向石桥。石桥年久失修,恐禁不住人的重量,所以花家将桥面封锁,于是花曦晚只能在这里等待,眼见着二人接近石桥,然后大吸一口气,一猛子扎进水里。
约模在心底数了五十下,傅澜卿和樱柠露出水面,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二人合力,似牵扯着什么超重的物件,艰难的游了回来。
“好累哦,腿好疼,娘子揉揉。”傅澜卿像落汤鸡一样坐在草地上,也不顾衣服脏了,指着自己的腿要奖赏。
花曦晚无奈,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哄到,“相公乖,回去娘子给你按摩。”
傅澜卿咧嘴一笑,牙齿洁白。其实他是真的腿疼,封住了内力的他,游泳可是件很费气力的事,反倒是樱柠那丫头消耗的气力恢复的极快,刚才见她入水憋气不费吹灰之力,看来这个隐藏在身边的“暗卫”很有本事,不知娘子的武功如何呢?总探寻不到她的内息,她应也是点穴封住了内力的吧。
樱柠打开箱子,果然,排排紧贴满满当当的金条!
“湖底还有至少十箱!”樱柠问道,“现在已经证实了,小姐打算怎么做?”
花曦晚淡淡一笑,盛满了月光银华,她目光落在桥上,道,“如果桥塌了,孙夫人会很紧张这些财宝的吧?届时,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就能抓她现原形!”
翌日凌晨,当扫院的下人发现石桥竟从中心湖上消失,慌张的去向孙夫人禀告。
孙夫人快步飞奔而来,只见中心湖面一片平静,如镜子一般。
只有一种可能,伫立在湖面上的那一道石桥,竟然坍塌陷入了湖底!
“快,快来人!”孙夫人慌张的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傅家把小姐请回来!”
孙夫人原地踱步,转了好几圈,也不只是不是转的晕了,自己竟向一旁栽倒了去,幸亏有丫鬟扶着。
“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孙夫人强自镇定,扶着额头,心却嗵嗵的跳的极快。
桥断了,拴在桥底的绳子肯定也断了,箱子沉入偌大的湖底,寻找起来一定极其艰难,若是大动干戈恐怕会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下,她也没了主意,只好赶快叫女儿来处理。
女儿心思玲珑,肯定能妥善处理。
樱柠藏在一旁的树冠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乱了阵脚的孙夫人,得意的抹了下鼻子,随即像一阵风一般掠过,直奔西苑。
“小姐,姑爷,你们真应该去看看孙夫人那副慌张的样子,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这两日的相处,花曦晚和傅澜卿都对她很是关照,于是她也消了了主人和奴婢的架子,进门来后直接落座在餐桌上,一手抓馒头,一手举筷子,迫不及待的尝尝姑爷的新手艺。
白粥,以白鲫鱼鱼头熬出的鲜美汤汁煮米而成。
鲫鱼清炖豆腐,辅以女圭女圭菜和枸杞,养生美容。
炸鲫鱼条,去刺的鱼肉裹上鸡蛋面粉,油炸呈金黄色配上独家秘制酱料,鲜美诱人。
鲫鱼是先前中心湖里洒下的鱼苗,如今已经长成可以食用的鱼,昨夜傅澜卿潜入水底,顺便模了两只来,今日做全鱼早宴。
食材和配料当然是光明正大从厨房不问自“取”的,这也多亏了樱柠的功劳。
“姑爷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樱柠大胃一开独挡一方,夸赞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小姐嫁给你是福气了。”
花曦晚侧目望她一眼,不置可否,只觉得“搞定一个人的心,先搞定一个人的胃”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屡试不爽!当年她用瑶华楼的大厨三百六十五道菜征服了这丫头,没想到这三日傅澜卿简单的小菜就给她拿下了。
傅澜卿看着主仆二人眉来眼去之间的含义,明了的笑了下,问,“是么?”
“是呀是呀,景城里肯定没人做饭比姑爷做的好吃了,姑爷要是开个饭店酒楼的,肯定会火!”
傅澜卿却是认真地思考了会儿,问,“会比瑶华楼还火么?那可是景城第一的酒楼。”
花曦晚一口粥差点没呛着,此刻也很想听听樱柠的评价。
感受到两道炽热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干巴巴的咀嚼着馒头,尴尬的嘿嘿傻笑了下,不再去看那两人的眼睛,低下头认真地吃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樱柠越发没规矩了,今晚罚你不许吃饭,静思己过。”花曦晚冷冷的放下话,看到樱柠一脸委屈,自己心满意足的继续早餐。
傅澜卿笑着看她们二人唱戏,不由的轻松一笑。
放下筷子,花曦晚不疾不徐的说,“时候也差不多了,樱柠你速速去傅家传信,让三弟来一趟。大哥大嫂乘马车来,估模着要有一会儿了。”
收到消息的樱柠立刻动身,这几日花曦晚并不掩饰樱柠会一些武功的能力,傅澜卿偶然问起,她只说:丫鬟是从前捡来的,以前是戏班子杂耍的,三脚猫功夫会一点儿,也就比一般人灵活些罢了。
花弄月耍不开傅希明,只好与他一起乘马车而来,速度自然比不上傅遥期的快马加鞭。
当花弄月匆匆出现在中心湖边,看到消失的石桥的时候,眉心一蹙,嘴唇紧抿,抓住了孙夫人的手,微微摇头使了眼色让她不要多言。
傅希明望了望周围环境,笑着说,“岳母大人,这事儿也不是多出奇,那石桥年久失修,被水泡泡更不坚实了,沉了也很正常。”
孙夫人望了一眼花弄月,又看了一眼傅希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是啊,是啊。”
花弄月转过身来,眸光流转,顾盼生妍,笑了笑对傅希明说,“娘原本制了些酒,用绳索拴着放在桥下了,这桥一塌,恐怕酒坛子也入了水,娘自然心疼的。”
“哈哈,原来如此,可恐怕酒水早就融进了湖水里,捞出来也只剩下坛子了,只是为什么偏要把酒藏在那呢?花府不是有地窖的……”
“相公有所不知,地窖中的酒不如用自然之水泡着的酒香,爹爹最爱喝酒,娘自然是懂他的心意的。”花弄月解释着,眼睛却在湖面上打转。
为今之计,是要从长计议了,先把闲杂人等清理开,然后再暗中派人打捞。
“呵呵,这种藏酒之法我从未听过呢,不过不知孙夫人在桥下藏了多少酒,只恐醉了湖里的鱼呢。”明脆的笑声穿插进来,带着淡淡调侃之意,也包含了一丝危言震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