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屑地轻哼,说道:“如果不是你,小姐也不会什么话也不说就下山了。”心里很是不服气,不知道南宫曜到底哪里好,偏偏小姐就是喜欢他,吃饭睡觉都要在一起,小姐喜欢一件东西的时候,还当真是很长情。
不过南宫曜不是物品,阿夏第一眼看到南宫曜的时候,心里就有种想要紧紧地抱着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要给他幸福,阿夏虽然喜欢无理取闹,有时候还有些嚣张拨扈,但是却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心性,她每做一件事情都是用很认真的态度来做的。
雨渐渐停了,南宫曜紧绑的心稍稍松了一下,心里担心着阿夏,如果阿夏跟着赵季枝去了严城的,那么是不是会有危险,赵季枝江湖阅历也很浅,除了天山上的人,也没跟别人打过交道,生怕他不小心被人陷害了,而阿夏跟着他,肯定也很悬。
夜见南宫曜不说话,嘴里喃喃道:“南宫曜,如果小姐有什么危险,全是你的错!”早知道他就不跟南宫曜吵架了。
“我知道。”南宫曜缓缓而道,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把她赶出房间,让她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你有自知自明就好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令我讨厌,不过我也很后悔,小姐还是个孩子,外面的人,人心凶险,小姐要是应付不过来怎么办?”说着,夜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天,雨已经停了,有星子缓缓地从云层里钻出来,反正是睡不着,不如趁着夜色赶路也好。
南宫曜已经走出了大树下,宽大的斗蓬披在风上,男子摘下头上的风帽,雨过之后的一阵凉风袭了过来,吹在身上带着丝丝的凉意,他也不喜欢跟夜呆在一起,只是迫不及待而已。
当然夜也不例外!
“严城是不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省?”夜突然回过头来,望向南宫曜。
南宫曜清冷的眸瞳里泛着淡淡的光芒,男子绝美无俦的脸上滑过一丝幽深的颜色,点了点头,不仅是担心赵季枝,更加担心阿夏,离京城最近的地方,跟天下脚下也没什么分别,犹记得刚刚捡到阿夏的时候,她说她无家可归,全家人都被皇帝处死了,想想她离皇城这么近,会不会有危险。
夜疑惑地看着南宫曜,冷冷一哼,说道:“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喜欢你这个闷人,虽然我平时也很闷,那是做奴才必须要遵守的,主人问你话,你才能说,主人没问你什么话,你想说,最好少说。”
“你把阿夏当成主人?”南宫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嗯。”夜蹙眉,想想阿夏可爱的模样,平时阿夏也没把他当成奴才,还叫他夜哥哥,可是作为一个奴才,把自己放在原本的位置上,是应该的。
前面的墨衣男子一深一浅地走着,残疾的腿并没有给他带着什么不方便,反而显得脚步轻盈,夜怔忡地看了一会,喃道:“小姐肯定是同情他才对他这么好的,长得好看,却是个残疾,小姐心地善良,才会对他有这种感觉的。”
或许只是同情吧。
南宫曜深深地把阿夏当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到某些时候的时候,阿夏可以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倏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然后是狼啸的声音。
夜的脸色倏然一变,朝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看到几只狼正追着一个女子,女子全身污泥,身上的衣服被刮破,血水已经染红了大半。
“救命!”女子突然摔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无助的声音,荒山野岭的,哪里还会有人来,今天果然是要被狼吃了。
几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那些凶猛的恶狼闷声倒在了地上。
夜收回手里的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背光处的南宫曜,比他的动作还快,居然抢了他的风头。
“小姐,没事了。”夜拍了拍衣袖,刚毅的脸上有着沉静的光芒。
女子瞠着一双失魂未落的眸子望向他,突然她的目光透过夜望向不远处的南宫曜,缓缓地站了起来,朝南宫曜行了行礼,说道:“小女子徐秀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夜一怔,这女子不简单,居然能看出刚刚是南宫曜出的手,看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南宫曜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迈开了步子朝前走去。
夜仿佛看到了女子眼睛里失落的光芒,于是淡淡道:“徐小姐,他就是这样子的,你别介意。”若不是阿夏的师父,想必夜很想刺南宫曜一剑!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不必以身相许了!”夜打断了她的话,还想以身相许?只怕会伤了阿夏的心!
“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公子以后有用得着小女子帮忙的地方,小女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此不辞!”徐秀说道。
夜看了她一眼,见她肩上的衣服似乎是被狼爪抓破的,此时正流着鲜血,女子却咬住了牙,没有说痛。
“路见不平罢了。”夜说道,从衣服里掏出一包药粉放到徐秀的手里,说道:“治创伤口的药。”哎呀,你自己涂吧。他还赶快跟上南宫曜,一定在要他之前找到小姐,不然他的心里很不舒服,有种愧疚感,大将军将小姐交给他保护,而他把小姐弄丢了。
“公子,你等一下。”徐秀气喘吁吁地跟了上去。
夜蹙眉,好像南宫曜走远了。
“公子忍心将一个弱女子丢在这荒山野岭,独自离去吗?”徐小姐的眼睛里泛着泪水,楚楚可怜:“我本来是要去靖宁的,谁知道半路上遇上土匪,带来的家丁损失了大半,财物也没了,还好他们掩护我逃月兑了出来,谁知道又在路上遇到了野狼,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万一再遇到什么不测……”
夜甩了甩衣袖,沉道:“你跟得上就跟上吧。”
“公子是否会护送我回靖宁?”徐小姐焦急地问道。
“徐小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等到了城里,你雇辆马车回去吧。”夜说道,心里突然有些疑惑,靖宁姓徐的,不就只有那一家吗?
“请公子做完很重要的事情之后,再护送我回靖宁,到时候家父一定会重重酬谢公子的。”徐小姐说道。
“靖宁的徐府?!”夜缓缓而道,好像跟靖南府夏家水火不容,似乎他真不应该这么做。
“在此之前,我可以当公子的随婢,只要跟着公子就行了。”徐小姐说道,如果找辆马车在路上再遇到危险的话,后果似乎很严重。
夜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去扶徐小姐。徐小姐感激地看着他,咬了咬唇,忍住痛苦跟了上去。
天色渐亮,南宫曜拍了拍衣服上的露水,走到一处路边的茶棚边坐了下来,要了几个馒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夜扶着一个女子也跟了上来,女子身上披着夜的外袍,脸色有些憔悴,眼睛却很明亮。
南宫曜蹙眉站了起来,接着赶路。
徐小姐也注意到了南宫曜,正要去打招呼,一夜的奔波,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而南宫曜走得太快,连追都没有追上去。
夜言道:“休息一会儿吧。”
徐小姐怔了怔,说道:“夜公子,你和前面那个公子是一起的吗?不如进了城找家客栈再休息吧,这条道是去严城的路。”
夜见她知道这么清楚,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哥家在严城,不过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小些时候,父母亲带我来过这里。”女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南宫曜那一深一浅的身影。
夜心里有些不自然,南宫曜到底有什么迷人的地方,怎么是个女的都对他着迷呢,小姐年纪小,分辩不清倒是可以理解,不过看这徐小姐堂堂大家闺秀,谈吐不凡,怎么也盯着南宫曜看个不停呢?
眼前的景色很模糊,各种颜色混合成一片,拉扯着扭曲着,好像要把所有能看清楚的东西全部吞噬掉一样,远远的地方,女孩无助的眼神瞠得大大的,眸子里泛着浅浅的泪花,女敕绿色的衣裙被风卷起,带着一股空灵的气息,全身上下一股幽伤弥漫开来,伸在半空的手使劲地在抓着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男子的影子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像空气一般,总是抓个空,女孩顿时急了,急得眼泪直直地掉了下来。
宇文花情眉梢轻蹙,手上的衣服都被阿夏抓下来了,露出胸口大半如润玉般的肌肤,胸口突然有抹涩涩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般。
“师父,呜呜……别不要我,我怎么总是抓不到你呢?”躺在床上的女子迷迷糊糊地说着,脸上红通通的一大片,泛着惊艳的光泽。
宇文花情伸手,光滑的手指滑过她的脸蛋,顿时脸色一变,烧得真是严重,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发烧呢?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让人始料未及!
“来人!”他的语气带着丝惊惶,几乎没穿鞋便下了床,拉好了胸前的衣服,走到了门口。
门口守夜的奴才见此,吞了吞口水,大小姐的模样还真是惊艳啊,如果大小姐能朝他真心的笑一下,让他死了也愿意!
“去找于管家,叫于管家带大夫过来!”宇文花情的语气很沉,犹却温润。
直接叫大夫过来的话,阿夏的身分就会暴露,让于翰墨去找大夫,肯定得找信得过的大夫,宇文花情就是这样,就算心里再怎么焦急,却从来不会给别人落下什么把柄。
奴才见大小姐这么着急,而且大小姐的脸色还有丝冷冽,突然就被吓住了,赶紧跑去找于翰墨,想不到这么晚了,大小姐还要找于管家,看来还真是跟于管家有一腿呢,想想于管家还真是艳福不浅。
难怪于管家二十五六了还不娶妻,原来是为了大小姐,这奴才却只想到了这些,倒是没想到大小姐为何半夜要找大夫。
于翰墨赶过来的时候,带来的是个年老的老大夫,老大夫只是淡淡地看了躺在床上的阿夏一眼,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开点药,给她服下,烧退了就没事了。”
“有劳长叔了。”于管家言道。
“不过大小姐真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吗?”老大夫好奇地问道。
宇文花情眉梢微微一蹙,冷冷地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老大夫垂眸,写着药方,说道:“请大小姐放心,她没事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看来有内幕!
“小于,你派人去熬药吧。”宇文花情缓缓而道。
于管家点头,见宇文花情脸上凝重的光芒,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从来都是笑眯眯的,笑里藏刀,没人能看得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于管家第一次看到他担忧的神色,为了一个躺在床上晕迷不醒的小丫头,他们明明非亲非故,宇文花情怎么这么快就泄露了他的软肋呢?
“大小姐,阿夏好像去过禁地,三老爷也去过,奴才派去跟踪的都没有回来,奴才跟三老爷纠缠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到阿夏过了一个时辰才从那里出来,奴才觉得阿夏跟三老爷肯定有秘密!”于管家说道。
宇文花情这个时候对阿夏这么好,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阿夏利用了怎么办,他想他不得不提醒一下他!虽然于管家一直看不惯宇文花情做事的风格,不过对他忠心是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