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龙的账早就报完了,朱三却还在那儿一言不发,只是一张一张的撕着桌子上照片里孟婷身边的画师,自从早上孟婷说要带孩子回去看看杨云霄,三哥点头答应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对着这些照片撒气。
这个女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是美,而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如沐春风。只是自从跟了三哥以后,就再也没有在三哥眼前这样笑过。
聂龙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们四人上杨云霄家,想抓孟婷娘俩做人质时的情景,那时的孟婷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巧妙与他们四人斡旋,那笑容可真的象天使一样,高贵而淡雅,让人看了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自从那天晚上,三哥就对这个女人着了迷,明知道被她玩弄了感情,却还是不忍对她下手,破天荒的放了他们全家一马。
原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哪知道姓杨的小子恩将仇报,竟然上公安局告密,害他们搭进去一个弟兄不说,还损失了将近二十万。
聂龙还清清楚楚的记着那天晚上自己把他们一家三口从码头截回来的情景。
从码头回来,都已经两点多钟了,三哥还没有睡觉,黑着灯,在屋里抽烟。
聂龙推门进来,不禁皱了皱眉头,去把窗户推开条缝,说:“三哥,别抽了,人截回来了,怎么处置?”
“伤了几个弟兄?”朱三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那个女人怕吓着孩子,没让那姓杨的动手。”
“哼,她倒挺聪明,姓杨的给我一刀一刀剐了,那娘俩活埋!”朱三恨的咬牙切齿。
聂龙心里一喜,转身就往外走。
“聂子,那女人说什么了吗?”还没走到门口,就又被朱三喊住了。
聂龙叹气,他还是不忍心对她下手。
“三哥,那女人沾不得,你连碰都没碰她,就搭进去了将近二十万,还差点折了一个弟兄、、、、”话还没说完,一个烟灰缸裹着风声砸了过来,聂龙一偏脑袋,躲了过去,烟灰缸砸在墙上,碎成几瓣,落在了地上,犹如朱三那颗受伤的心。
聂龙叹了口气,说:“她说求你放过孩子,她说要是你不能答应,求你给一点药,她自己动手处置孩子。”
“她宁愿跟那姓杨的死也不愿意跟我?”朱三言语中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又说:“你去把她带来。”
“三哥,你要是想要她,她就必定要你放了那个姓杨的,她是那姓杨的心头肉,那姓杨的头恶狼,养壮实了,转过头来就会咬你。”
“只要她答应跟我,她就有办法摁住那个姓杨的,她有这个能力。”
“那?孩子呢?”
“孩子我要,我留着有用。”
“三哥,太冒险了。”那个女人性子太烈,三哥又这么着迷,恐怕到头来受伤的是三哥,聂龙心里很担忧。
朱三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聂子,咱多少年的弟兄了,你知道我,我放不下她,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自从你嫂子走后,子涵生气不理我,出国了,家就不像个家,我总觉得没着没落的,我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就感觉心里特别舒服,心情特别好。或许我们俩有缘,那天晚上咱俩竟然跟着他们上了她家,竟然救了她一命,算了,你还是去把她带来吧。”
聂龙知道劝说无用,转身走了出去,一会,孟婷被带了进来,手下人把门轻轻关上,屋里只剩下了他俩。
“三哥,对不起。”黑暗中,孟婷看不清朱三的脸,只是这满屋子的烟,让她感觉到朱三内心的痛。
朱三有些不耐烦地说:“别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不怪你,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孟婷淡然的说:“三哥,我和杨云霄是夫妻,无论这事怪不怪我,我都要和他一块承担,只是若是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孩子。”
“你宁愿跟他一块死也不愿跟我?你真的这么爱他?”朱三有些愤怒。
孟婷淡淡的说:“我爱不爱他无所谓,但我们是夫妻,理应有难同当。”
朱三冷笑,“来人,把孩子带进来。”
孟婷惊恐:“三哥,求你不要吓着孩子。”
朱三起身离座,走到孟婷眼前,审视着她,说道:“要不要吓着孩子完全取决于你。”说完,打开了灯。
朱三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孟婷看了心中惭愧,低下了头。
朱三上前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那天晚上巧舌如簧,引诱我的精神头哪去了?你先引诱我,又拒绝我,又以死逼我放弃,你害我爱上你,又逼我放弃你,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想陪姓杨的一块死,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三哥,”孟婷眼里储满了泪水,“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
“哼!”朱三冷笑:“不得已而为之,这事是你先挑起的,就应该由你来结束。”
晨晨被带了进来,一看见孟婷就哇哇大哭:“妈,怎么了?咱什么时候回家?这些叔叔怎么都这么凶?”
孟婷满面含笑,蹲下来给孩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乖,别哭,叔叔在和晨晨拍电视剧,看看晨晨会不会演戏,说不定晨晨要是演得好呀,妈妈就能在电视上看见晨晨了。”
朱三瞪了一眼两个手下:“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继而蹲子对晨晨说:“小家伙,以后不回家了,就在大大这儿住,大大这儿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还有好多叔叔陪你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