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的手背上蹦出了青筋,他死死的捏着电话,直捏的关节发白。
朱子涵做手势让他拖延时间。
“你们、、、、打她了?”朱三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咆哮。
“哼!”对方冷哼一声:“逃跑,摔破了头,摔坏了胳膊,摔断了腿,好容易救活了,又病了,想要人就赶快打一千万过来,银行和账号一会发信息给你。”悌悌
“我要跟她说话。”
“她一直在昏迷,等她清醒了再打给你。”
电话挂上。
“我下楼看刑警队追踪的怎么样?”朱子涵转身欲走。谀
“不用了,他们用的肯定是反追踪手机,讲话还不超过四十秒,上哪查?”
朱三拿起手机,下了床,他的身子猛地一晃,朱子涵赶快扶住。
朱三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旁边的牛女乃,端起,一口喝干,喘息片刻,转身随朱子涵出了孟婷的房间。
走到楼梯口,正好遇见王睿上楼,三人一起下楼。
“三哥,待会来电话你一定要、、、、、、。”
“知道,王睿,用的是反追踪手机?”
“嗯,”
“身份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很快,但估计是假的。”
、、、、、、、
死神隐隐有些担心:“狼哥,真的要她说话?她会不会?”谀
“不会,我的老婆,我懂。”
杨云霄扶起孟婷,趴在她耳边说:“婷婷,婷婷?你醒醒,我放你回去,待会朱三打电话来,你和他说话,婷婷,婷婷?、、、、”
孟婷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一眼,又睡了过去。
杨云霄使了个眼神,死神摁通了电话。
“姓朱的,能不能叫醒她就看你的运气了,我只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说完,把手机放在孟婷耳边。
朱三的心都在哆嗦,“丫头,我是三哥,你醒醒,和三哥说说话、、、、”
孟婷置若罔闻。
杨云霄狠狠心,从后面掐了她一把。
孟婷猛地一疼,哦,竟然是三哥,“丫头,说话,三哥想你,和三哥说说话、、、、、。”
孟婷勉强打起精神,力不从心的说:“三哥、、、、、我没有给你丢脸,我、、、、累了,想睡觉。”
八年前的深夜,她也是这样,宁愿死,也不给自己的男人丢脸。
姓朱的不但利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霸占了她的人,还骗走了她的心、、、、、
杨云霄紧抿着嘴,扶着孟婷的胳膊在微微颤抖,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丫头,别睡!”朱三着急的大喊:“听我说,你坚强点,三哥会救你回来,三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死神拿过了电话,“好啦!她昏过去啦,想救她的命就赶快打钱,别干些弱智的事。”
电话中断。
“让聂龙按账号划款,选即时到帐。”
“三哥,别莽撞,对方的身份、、、、、、。”
“我只管打钱,剩下的是你们的事。”朱三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后,电话铃响起,朱三猛地抓起电话,
“你很爽快,不过,为救她的命,弟兄们这些天都累坏了,这点钱太亏了,再追加一千万,账号发短信给你。”
“你们不守信用?”
“随你!”电话挂断。
“混蛋,”朱三野兽般的咆哮。
“三哥,怎么办?”
“爸,不能再打钱了,他们根本、、、、、”
“都给我闭嘴!”朱三大吼一声。
众人不再说话,都看着他。
朱三紧咬着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划!”
整整一夜没有消息。
第二天下午,王睿找到朱三,“三哥,实在抱歉,今天下午两点,那两家银行同时遭受黑客袭击,你的钱不知去向,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我们实在想不到他们有这么高的黑客、、、、、。”
、、、、、、、、
小小的孟家村一片死寂,连狗吠声都没有。
农村人迷信,前些日子又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即使街上有个响动,也没人敢探头,生怕那冤鬼缠上你。
杨云霄坐在车上,紧紧地抱着孟婷,使劲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久久,久久,不愿动一下。
曾经,她是他的。
曾经,他幸福的抱着她满山跑,撒下欢乐一片;
曾经,她故意把冰凉的小脚从他的肚子上挪下,调皮的挤进他的腋窝里瘙痒;
曾经,她像小猫一样,趴在他的怀里,相拥相偎到天亮;
曾经,她为他的爱所感动,写下:《你书我画永相伴,琴瑟和鸣过一生》的对联。
曾经,她趴在他的身上,捏着他的鼻子说:“姓杨的,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一个幸福的家,一个爱我的丈夫,就够了,你不许再胡闹,给我闯祸。”
曾经,她为了他,对朱三以死相逼;
曾经,她为了他,忍辱做了别人的情妇、、、、、、。
杨云霄泪流满面。
是自己弄丢了她,是自己吓坏了她,是自己太苛刻。
八年,姓朱的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她怎能不感动,她
怎能等着一个她从未爱过,又害得她生不如死、受尽屈辱的人。
是妒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是仇恨毒黑了自己的心,是自己亲手砸烂了她对自己最后的一丝眷恋。
‘是我把你弄丢了,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死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着急;“狼哥,天快亮了,把她放下,我们走吧。”
天快亮了,真的该放手了。
杨云霄终于抬起头来,“死神,拿着板子、枕头和被子,随我一块下去。”
刺客实在忍不住,说:“狼哥,你就不能冒险一试,万一她要是挺过去了呢?”
杨云霄摇头笑了,笑的很苦,也很酸:“我犯的错太多,再也输不起了,现在只有还她自由,她才能活。”
死神随他下去,把板子放在地上,放上枕头。
杨云霄把孟婷放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婷婷,我把你送回来了,我说一个电话号码给你听,这个号码是专门给你的,你是统计出身,我知道你听一遍就能记住,你听着:,姓朱的要是待你不好,你想回来,就打这个号码给我,我会接你回来。”
孟婷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睡着了
死神拉了拉杨云霄,给孟婷盖上被子。
杨云霄最后看了看孟婷,狠心上了车。
车子转了个弯,上了高速公路。
电话铃声响了,朱三猛地跃起。
“姓朱的,人给你送回来了,在孟家村。”
、、、、、、
孟婷睁开了眼。
三哥、爸、妈、哥嫂、子涵、医生、、、、、
回来了,他把自己送回来了。
一直说他自私,他这一次真的放手了。
孟婷心里一阵绞痛。
他孤独的让人揪心。
其实在最后的那几天,自己真的想留下来陪他,没有一丝怨恨。
他像一只孤独的狼,阴冷、凶残又孤独,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孟婷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只有自己才能浇灭那怒火。
无论自己是生是死,孟婷知道,只要自己在他身边,他就会渐渐平静下来。
放手,他的心该是多么的疼。
泪水奔涌而出。
三哥瘦的月兑了形,自己的手被三哥的大手掌握在手里,好安心。
孟婷又昏睡过去。
李医生看了朱三一眼,两人出去。
两人坐下,李医生开门见山的说:“您夫人的情况很复杂。”
“怎么说?”
“说不好,额头上和胳膊上的伤都已经好了,估计不会留疤。按髌骨来说,一般情况下,髌骨是不能自己愈合的,可是您太太好像被照顾得很好,髌骨竟然自己在愈合,不过长偏了,差了一手指头,还是要掰断,重新接上。”
“朱夫人的两只胳膊有於痕,肌肉的横面有损伤,好像受过刑,嗯,”李医生想了一下说:“我仔细检查过,好像是被男人的手硬生生给抓出来的,对方手劲极大,应该是个身材高大的人或者是练过功的人。”
朱三的额上蹦出了青筋,手上的关节咯咯作响。
李医生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想了一下,又说:“还有,嗯,您夫人不单单是病了,好像是不吃饭饿的,却又不像,由时间来推算,或许吃过一点,也或许是、、、、、嗯、、、、她自己绝食?”
朱三抿着嘴,咬紧牙关,一声没吭。过了好久,脸色才恢复了平静,他站起来,跟李医生客气了几句,走了出来。
“聂龙,让黑子看着酒店,你来医院一趟,我在车里等你。”
聂龙到了医院,一眼就看见了朱三的凯迪拉克。平时他不愿用这辆车,可能今天是为了接她。
朱三的脸阴沉沉的,聂龙有些模不着头绪。
她救不活了?
沉默了一会,还是聂龙先说话:“三哥,她、、、、没事吧。”
“醒了不到两分钟,一睁眼就哭,什么话也没说,又睡过去了,李医生说两个吊瓶扎完就能醒过来。”
人没事,但看着这么闹心,难道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