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也解释得很好了。
可是,很明显,他不满意。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深沉,只是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呢?”
她怔愣,“啊?”
他却已站直了身体,缓缓走向她,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锁着她,仿佛要看穿她,不给她一点保留,“我说,为什么不只是在一旁看着,抚掌称快?”
新珩瞪大了眼,看着他,一时不能理解他这个莫名其妙的为什么。
他径直走近她的身前,双手捧过她的脸,细细摩挲,动作优雅妖娆,低头温柔地凝视着她,“为什么?”
他的眼神里是极致的温柔和极致的妖娆,混合着,与易辛这个人并存,却让新珩忍不住心里发毛,忍不住……慌忙后退。
他没有用力控制她,她成功退出,看着他的眼里依旧有着惊疑,她其实真是怕极了易辛这种阴阳怪气的模样的。
她勉强笑了对他,“你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说了,逃也似的往浴室跑去。
“你敢!”易辛终于狠狠沉了嗓音,新珩猛然顿住了脚步,“你敢逃!”
他说着,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再没了之前的温柔,而是狠狠抓住了她的肩,任戾气毫不收敛地袭向她,“说,现在就说,告诉我为什么!”
他偶尔的阴阳怪气,偶尔的暴戾失常,她不是不熟悉的,只是今晚,往事翻天覆地而来,她已觉心突然多了好几层的疼痛。这时,他又对她露了狠劲,她一时忍不住委屈,竟就望着他,滴落了泪。
可是即使委屈,委屈到落了泪,她也仍旧说不出话来。不论是对他的控诉还是为自己的申诉,她只是说不出话来。也挣不月兑他,就任自己对着他,流了泪。
她对着他流泪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
易辛狠狠盯着那滴泪,终于,眼眸底处的火开始炽烈、汹涌,可是盯了她许久,也仍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是,手上的力开始渐渐松了。
而后,那团火在旺极之时又就此熄灭了下去,归于沉寂。
他松开她,勾了唇对她笑,那笑,嘲讽至极,也自嘲至极,“新珩,你知不知道,今晚很可笑?可笑,风扬告诉我你不愿意我伤人是因为你担心我!可笑,我还竟然信以为真了!可笑,我一路飞车回来,甚至想过为我之前的粗鲁道歉!可笑,这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在你新珩眼里,我甚至不是你的丈夫,又何来担心一说?!”
明明是周身暴戾的,脸上却有笑,本是可怕的组合,新珩看着他,却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害怕,甚至,心中突生了异样的感觉,她稍一凝神,才发现,那感觉,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