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焉师陀败回营中,四下查看,12万大军此时仅剩8000余众,心想:“敌军如若来袭,恐难抵挡,不如渡过许川,北上汇合各城人马再战!那穆鹏诡计多端,必趁我渡河之际相击,须以计惑之!”于是闭营不出,命各营多置旌旗,烟火不绝,以此惑敌。将所余人马分为三部,分别于夜间依次秘渡许川,退至沃原牧。
待穆鹏整顿好人马,杀至戎环大营时,方知人去营空,焉师陀早已渡河北窜。心下自觉万分可惜,只恨未能全歼残敌。
此番穆鹏仅以2万余众便将戎环12万大军击退,自是名满天下,三军将士军心大振。于是上书延朔君,请求增发援兵,趁势收复北疆。
前先孙啸大败,人马折损,已令陇南战力势微。延朔君恐陇南派死灰复燃,加之内乱未平,故全力镇压西北二州,暂不派援兵北上相助,只令穆鹏攻固城池,严防戎环再度南下。
穆鹏得令大怒道:“此番士气高涨,敌军兵力尽损,当一鼓作气,收复失地,合北疆义军共击之。哎!既然朝廷不肯发兵援助,吾当自力而为!”
陈旋道:“伯飞兄如此而为必为圣上所忌,望三思而行啊!”
穆鹏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一心报国,何罪之有?”
陈旋道:“朝中多奸佞之徒,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还是小心为妙!”
穆鹏道:“如若收复北疆,圣上必定大悦!怎会加罪于我啊?如今家国不全,北境全陷,百姓惨招屠戮,我岂能坐视不管?此事即定,不需多讲!呵呵,贤弟一番好意,我自心领,北进之事还得需仲玉多多费心啊!”
陈旋道:“也罢!伯飞兄有此雄心,小弟必当鼎力相助!”
于是,陈旋将陷阵霹雳车,八臂床子弩加紧改造升级,大大提升其射程,威力,使其更加机动灵便。陷阵霹雳车本需双马并弛,方能载动,经此改造,以一驴之力,便可驭车而行。八臂床子弩,经过升级,原本需要三四人操作,现今只需一人,便可操作自如。
那戎环大军每占一城,便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所经之处皆尸横遍野,白骨累累。北疆百姓忍无可忍,纷纷起兵反抗,此时失地之内已掀起数支义旗,其中势力最大的为北海军,首领名叫王泊,字子冲,原为北海渔监,所率义军多为步卒,在北海诸岛之上结水寨御敌。常利用地形以侵扰游击战术突袭敌军,敌军出精锐追击时,便避于北海之上,御蛟罴以战,那戎环大军不悉水战,每至此时,也只得作罢。此蛟罴乃北海水兽,牙尖齿利,身长一丈,横生六翼,通体靛青,北海军驯其为坐骑,组建水上骑兵,行动迅速,战力甚佳,又负蛟罴以皮甲,于其头顶装铁钻锐角,用以凿穿敌舰,或撞沉敌船,常令敌军束手无策。如此这般,倒也击杀外敌无数,令其头疼不已!
穆鹏探明失地情况,便差人联系北海军一同抗敌。那王泊拒敌心切,日夜急盼北境重归故国,加之许川之战方罢,穆鹏声名大震,王泊对其极为钦佩,见使者到来,自是欢喜非常,当下率众归顺,又差人联络周边其他义军同归穆鹏帐下。
如此一来,穆鹏便集得6万人马,加之中禹车弩威不可挡,一路攻城陷敌,所向披靡,转眼之间便已复城十余座,直逼沃原牧城下。
沃原牧乃北境咽喉,得此城则可安边塞,那焉师陀早已集结北境10万人马,号称20万固守此城,欲与敌军一决雌雄,以雪前耻。
得知此情,穆鹏忙召众将相议,于大营之内言道:“敌军精锐,尽在此处,此战若胜,则山南可平!”
穆玥不解,问道:“焉师陀集精兵于此,则其他城池防备空虚,为何爹爹不避其锋芒,攻夺他城呢?”
穆鹏道:“我军突进,后援不足,宜速战速决。若去攻夺其他城池,旷日持久,则会拉长战线,给敌军可趁之机。沃原牧乃边境重镇,敌军精锐皆集于此,若于此处打败敌军,边境各城定望风而降,失地尽可收回,此谓一战而胜!”
却在此时,王泊起身而言:“敌军铁骑甚为凶悍,魁魈大军威猛异常,而且兵力数倍于我!若在水中,还能相抗!此番野战,我军怎能取胜?”
穆鹏听言,笑道:“彼众我寡,则以水火为师!这几日暴雨不止,衍河之水急涨,此乃天赐良机,当以之灭敌!”
这衍河之水源于北海,流经沃原牧城南方向,众将听言,当即豁然开朗。穆鹏遂令部将张岩领一众人马于衍河上游以数千沙袋将河水截住,待敌军被诱至下游时,便放水淹之。又命王泊准备好蛟罴水骑及木筏,舟船,待敌军被淹时杀出。最后,穆鹏道:“此次诱敌之事,关系重大,诱敌不成,则前功尽弃,我当亲往!”
此言一出,诸将皆劝其令派他将,以三军为重。穆鹏不听,执意坚持。却在此时,帐下刘诠道:“三军不可无帅!诱敌之际,直面敌军精锐,处境危险!将军乃三军之首,安危关系北进成败!诱敌之事,末将愿往!望将军以北进大业为重!”
这刘诠乃穆鹏之婿,穆玥之夫,面貌与穆鹏相似,平素英勇善战,深得穆鹏器重,穆鹏思量再三,终于应诺。道:“好的!诱敌之事,便交付于你!此事关系重大,多多小心啊!”
于是诸将领命出营,各执其事。这日,刘诠粘上胡须,扮作穆鹏模样,持獬豸大旗,率领7千人马于沃原牧城下扣关。其令兵士散开列阵,又于阵中遍插旌旗,令一纵骑队各束树枝于马尾,往返奔赴,远远望去,旌旗招展,沙尘滚滚,迎风直上,到真似有雄兵数万。
只听刘诠一声令下,众兵装填炎弹,操陷阵霹雳车,攻击敌城,煞那间,火石滚滚,落如雨下,沃原牧城墙瞬间被砸出数处缺口,守军死伤无数。
焉师陀大怒,听探马来报,穆鹏亲自率部攻城,便亲领人马欲从两翼夹击敌军。
切利枭连忙阻止道:“穆鹏素来诡诈,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焉师陀道:“穆鹏一路兵将疲顿,我等以逸待劳,已占先机。先前他使诈,使我军铁骑不能一展雄风,现今他正是春风得意,自信满满,人一到这种时候,往往容易自视甚高,得意忘形!你看看,他竟敢大摇大摆在我城下招摇!今日我定要横扫敌军,扬我戎环铁骑之威!”焉师陀之所以这么认为,乃是以己度人,先前其大败名将孙啸,便疏于防范,自大轻敌,以致被穆鹏有机可乘。
切利枭听言,登城以千里镜远望,果见穆鹏于阵前挺枪御马,身后獬豸大旗迎风飘扬,陷阵霹雳车横于正中,排成一列。于是道:“城外地形平坦开阔,有利狼牙骑发挥,倒是可以出战!敌军车弩威力惊人,此番若将其缴获,命工匠仿造,为我所用,我军必将如虎添翼!”
焉师陀听言大喜,便与邪利枭分率两路人马,从左右城门杀出,以精骑开道,自己则携魁魈军团及步卒紧随其后,向刘诠所部杀来!
刘诠见状,令2队骑兵分别从左右杀出,步卒于其后策应,迎击敌军。那戎环野战果然了得,铁骑横冲直闯,无人能敌;魁魈左突右击,无人能挡!两军方才相交,便将中禹军打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刘诠忙令全军后撤,自己率众殿后,戎环大军穷追不舍,紧随其后。待奔至衍河下游时,刘诠战马忽被敌军弓骑射中,摔倒在地。其双腿亦被压在马下不得动弹,护卫骑兵见主将落马,忙回马相救,将刘诠从马下拉出,便在此时,敌军大队人马赶到,见中禹坚车利弩,兵器辎重,尽散于地,忙聚于一处,哄抢成一团!
那焉师陀率部赶到河边,见前方水干,仅刚过膝,感觉有些奇怪,便放慢脚步,命众人谨慎前行。
刘诠迟迟不见得敌军主力赶来,心道:“那焉师陀屡吃败仗,已如惊弓之鸟,见衍河水干,心中必定迟疑,哎!如此一来!此战难胜!将军此番将大事托付于我,绝不能相负!”
于是大吼一声道:““大丈夫为国尽死,此生足矣!”,言罢挥刀将獬豸大旗拦腰砍断,与众护卫一道,重返敌阵,杀敌数十人后,力竭而死,戎环众兵见敌军主帅战死,
军心大振,纷纷哄抢刘诠首级甲胄,向主帅邀功请赏!
焉师陀闻之大喜,忙上前观看,见穆鹏果然已死,便命全军奋力直追击溃散敌众,至衍河下游时,戎环前军仍在挤成一团,哄抢敌军辎重,前后两股人马混在一处,阵形随即大乱。
便在此时,只见波涛汹涌,巨浪滔天,衍河之水沿道而下,破堤而出,如猛虎下山,长蛟出海,顷刻之间便将戎环大军尽卷其中。那戎环众兵,多不识水性,瞬间便被淹死无数,残众只得扶马划水,游往高地。焉师陀及切利枭见大势不妙,忙扯着马尾,游上河岸,率领余众,弃城北逃而去。
便在此时,四下擂鼓阵阵,王泊率众各骑蛟罴,手持长矛从三面合围,一时间,戎环残众尽被长矛贯胸,为蛟罴咬为数段,葬身于血盆大口之中,,,,,,
穆鹏亦率众乘舟船木筏驾八臂床子弩,以铲头铁矢于水上射杀魁魈。那戎环众军此时已无还手之力,只得任人宰割,中禹众兵深怀家仇国恨,越杀越勇,战得数时,戎环大军便已全军覆没。经此一役,沃原牧重归中禹,光复北疆亦指日可待。
焉之陀见南征大军节节败退,所占之地即将化作泡影,便做缓兵之计,派遣使者出使中禹朝廷,以求罢兵相和,以许川为界,各守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