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房间门时,门铃已响过足足三回,每回中间却隔着那么十来秒钟,使这门铃声听来虽然执着但也并未显得急迫。浪客中文网舒虺璩丣
沈卿来一身纯白色的家居休闲装站在我面前,脸上有些怅然若失的神色。
一瞬间我又恍惚了。
这张脸,半分钟前还与我在房里头耳鬓厮磨,这时候却突然出现在一门之隔的房间外……
怪只怪这两兄弟长得实在太像,让我这心里有鬼的人愈发感到诡异嫜。
“吵醒你了么?”
我尚且未从心虚中醒转,沈卿来便神色不济地开了腔,虽是询问,语意里却并没有抱歉的意思。也是,若是他真的觉得抱歉,不会这么执着地一直摁我的门铃。
此刻我的紧张大过于好奇他这么晚来找我的原因,持在门锁上的手紧紧握住门把手,暴露在沈卿来视线里的手抬起,将脸侧的发别到耳后,欲盖弥彰锪,
“我还没睡下。刚才……刚才我在洗手间。”
“唔。”沈卿来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竟露了些孩子气的无助语气,“我说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呢。我以为你睡着了。醉儿……”说着,他向我迈近了一步,这时候眼里添了一抹歉然之意,“我只是……我只是突然特别想见你。就来了。你会不会怪我?”
原来刚刚沈临风失了准头的那个吻是被他哥哥的短信导致的。我有些懊恼,如果当时我就看了那通短信,说不准就能够早些知道沈卿来要来找我,那也不至于沦落到目前里外不是的境地。
我勉强摇摇头,牵出一抹牵强的笑,若不是心跳快得就要承受不住,我真想抱抱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是从前还是我与他重逢后的日子里,他这幅患得患得的样子,是我鲜少见到的。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想安慰他。
可是现在,他这幅模样摆明了是要进我的房门啊,那房里头那一只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跟这个大的解释那个小的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酒店的洗手间并不是藏身的好地方——虽然刚刚沈临风被我强硬地推了进去。如果沈卿来在我房间里逗留的时间过长,或者途中要用洗手间,那我和沈临风可是把四大洋跳尽也说不清的事儿了……
我额上与手心都急出了汗,“黔驴技穷”这个成语如月兑缰的野狗一般在我脑海里四下冲撞,心想这一切都是房里那个货造成的,一口恶气冲上来,当即月兑口而出,
“你这个弟弟分外不懂事了些!凭什么把我们的房间安排得那么远?”
沈卿来认为我是在怨他弟弟把房间安排得过远,致使我不能在他想见我时,在最短的时间找到我,苦笑着为他弟弟解释:
“他之前问过我意见的,我本来说是一间就够……后来想想,觉得你大概不会同意,就……”
我心里“突突”两跳,听他接着说:
“或者是因为宾客太多,房间临时不够用了,所以才会把你安排得这么远。”
屁……我月复诽。
“叮咚”一声——这次不是门铃,是沈卿来的手机。他清亮的眸子带了几分倦意,从我眼上转而看向他手里的手机。
我还在抓紧他看手机的当儿想办法,无奈脑子在这时候全面死机,只到他抬起头,无奈地冲我比了比手机,
“是小风,他找我,说是他订婚仪式的某些细节想要征求我的意见。”
“咚”的一声,我心里的石头将我砸得脚下一软,我赶紧扶门站住了,一口气好容易喘顺。
“你这弟弟还真没主见,你长途飞行这么累,他居然还来烦你!”我恶劣地抱怨,又假意邀请,“那……你还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不敢拿正眼瞧他的模样,在他眼里大概化作了“娇羞”。他轻挑唇角,上前一步将我松松地搂进怀里,
“今天也是我太欠考虑了,这么晚跑来找你。你没睡够,明天怎么有精神活动一整天呢。早点儿睡吧,明天睡醒了给我电话?”
沈卿来拍拍我的背,又将我送回门里,柔柔一笑,看着我关上房门他才离去。
我虚汗淋漓地背门而立时,沈临风出现在门廊尽头,歪着脑袋,一幅看好戏的姿态。
尽管我恨这个陷我于不义的男人恨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不得不感慨他急中生智的能力。由此想到沈卿来已经等着他去讨论订婚仪式的细节,我软着步子上前拉着他就往房门走,
“你还这么悠闲,你居然还敢这么悠闲!?你把你大嫂捉弄了,你把你大哥晃点了,你还敢这样笑着看我?你居然还歪着头笑?!”
我一通数落到尽头刚好走到房门,手刚落上门锁时,整个人被身后的沈临风大力一拉转过了身。
背被他压得紧贴在门板上,后脑勺后面是他的大掌,嘴上是他的唇,口里是他的舌头……
我闷叫一声,本能想要捶打他,手提起来了却怎么也不能狠狠地落下去,最终只能嗔怨般地在他肩头来了个不疼不痒,倒叫他将我揽得更紧、吻得更深些了。
惶恐与顾及早就被思念和渴望盖过——他一旦走出了这个门,我与他再这样的相逢、这样相拥便不知该是何时何地了。
这一刻,让我贪欢也好。
为了自己的心,为了这个爱着的人。
……
碍于时间,沈临风不得不放开我,嘴唇离开我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含着我的嘴皮子。我们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不许再自称我的大嫂!你不是!”
他警告我,眼里的浴念与警告齐头并进,显得有些危险。若不是有个哥哥还等着他去忽悠,我真怀疑自己今天会被他吃干抹净!
我的身体和心早就软作了一团,这时候自然无法与之抗衡,甚至连嘴硬也做不到,唯一能坚持地便是不置可否。可这样他也不满意。
低叹了一声,他的嘴唇又贴上来,三下五去二地将我吻了个瓷实……
我再次濒临缺氧时他放开我,手指抵着我的唇,
“记住我说的话,算是我求你。相信我,守住自己,好不好?”沈临风终于出了门。我虽然已倦极,却无心睡眠。
拿过床头的手机,点开错过的沈卿来的短信。
他说:我来找你好不好?我突然好想见你。我们参加完小风的订婚仪式马上就回美国好不好?
他没有当面问我那个答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迫切地想回美国。这里是w市,明明我们在这里曾拥有那么多珍贵的记忆,我心里,一直期待着他能在这里想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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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和沈卿来在几个特护低调且周全地保护下,去w市商业中心买了件香槟色的斜肩小礼服。
礼服买好,我指挥着沈临风派来的司机把车往“蓬莱阁”开。
到了地方,沈卿来见又是一家服装店,以为我还要买衣服,好脾气地揣着钱包就要跟了下来。
“你就不用跟过来了。”我转过身,没让沈卿来下车,朝他掂了掂手里的手提袋,“这衣服不合适,我去退了。一会儿就来。”
“蓬莱阁”这时候肯定没有lisa,照她与顾书凝的交情,今天应该一整天都陷在顾书凝身边帮着操持订婚仪式。
我将手提袋交给迎面而来的店员,
“这衣服,交给你们老板娘。”
服务员莫名其妙,提着手提袋碎着步子跟在我身后问,
“请问这是退货?要是退货需要您办手续。还有,如果这件衣服是订做的,那是不能随便退的。”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是你们老板娘发烧烧坏脑子时做坏掉的衣服,我瞧着不满意,物归原主。不过不用什么手续了,我也不要退款,那钱就留给你们老板娘买药治病吧。”
店员被我一席话愕得五雷轰顶,待反应过来再追出门时,我们的车已绝尘而去。
车子来到我在w市最常来办理业务的一间联动营业厅。拿了证件办理好账号查询密码重置后,我忽然想到好久以前我某次在片场发脾气摔坏的手机。那只手机虽然款式老旧,但我用了许多年,舍不得就那么报废,就送到这里来修了。后来沈临风送了我新手机,我也就一直忘了来拿那只旧的。只是那手机维修单即便还在,也留在w市的公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