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心花园出来,华一季和木雨楼二人肩并着肩走过一条老街,这街本十分繁华热闹,只是这外面炙热的天气,搅了许多人的兴致。行人并不是许多,只有街道两旁还有些商家开着门,做些小生意。走完这条街,就到了一座古桥,古桥古拙简朴,能看得出有几百年的沧桑。此桥横架以前的护城河之上,沿河边是一个河滨公园,公园上古亭错落有致,树木成荫,是个绿色长廊。
华一季走在前面,木雨楼跟在后面,一路上也说这些话,多是寒暄客套的话,木雨楼不明华一季用意,也不愿多想多说,总是华一季问一句,木雨楼接着答了一下,没太多的表达自己。
到了河滨公园的绿色长廊后,华一季弯腰用面巾纸把长廊上的椅子擦了一下,示意木雨楼坐在,木雨楼在准备做下,却被华一季叫停,把手中的报纸摊开,垫了几张在下面:“这下能坐了,坐吧。”华一季结结巴巴的说。
木雨楼略觉有些尴尬,也叫华一季在她旁边坐下。华一季挠了挠头这才坐下,可是脸就是不敢对着木雨楼那一边,反而看着一边有处几个老者在下象棋。
木雨楼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便率先打破沉默说:“诶,你喜欢象棋啊”
华一季听见木雨楼先出了声,僵硬的转过身来答道:“是的,我没什么正经爱好,做什么事也不扎实,倒是下棋还算正经,也下了好几年了。”
木雨楼略显兴奋:“真的啊我也会一点点,小的时候我爸教我的,不过就三分钟热度,没几天就不想学了。导致到现在还是小时候的水平。”
“不错啦,很不错了。女生会下棋的很少,会摆棋就不错了。”
“呵呵,我的水平可能也就是会摆棋,技术比会摆棋的稍微好一点。”木雨楼昂着头想了想说。
华一季觉得自己也不必在女孩子面前装大,免得让人反感,迎着笑脸说:“我也是小打小闹,没正规学过,平时就当一个兴趣爱好,玩玩而已。”
“谦虚,谦虚了啊我们班也有几个男生特爱下象棋,经常在班上玩,给班主任抓到过好几次,还屡教不改”木雨楼说得很激动,一头的短发都在晃动,“不过,我听他们说下不过九班的一个人,不会是你吧?”木雨楼很好奇的看着华一季。
华一季本能的反应赶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他们捧我的。以前周末的时候,大家有时待在学校自习,你们班有几个人经常找我下棋,大家在一起玩玩嘛,其实也没什么高低之分的。”
“还真是你啊”木雨楼过于亢奋,竟将唾液喷到华一季的脸上,赶紧掏出面巾纸,不住的道歉,但是纸一直拿在手上,不好意思上前帮华一季擦拭。
华一季伸手接过木雨楼手中的纸,说:“没事,没想到你也是能激动起来的嘛”
木雨楼显然和华一季相处久了,混得有些熟了,便大胆地放开了,说道:“刚刚上高中的时候,我特别疯。经常和坐在后面的那个男生打打闹闹的,说起话来唾沫横飞……”木雨楼说着说着顿了顿。
华一季关切的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不是分科到高二了吗?就现在的这个班啊,你也知道理科班女生特别少,我们班最惨就十二个,我也不熟,没好意思跟男生玩,就待在女生窝了。而我们女生是不和男生打交道的,我也随波逐流了,在外人眼里以为我怎么怎么内向了?其实我很开朗的。”
华一季笑了笑,小声嘀咕了下:“看得出来,从你开口约我出来就看出来了。”
木雨楼楞了一下,觉得华一季说了什么,赶紧追问道:“你刚刚说……说什么了吗?”。
华一季也一愣:“哦,没什么,没说什么。”
木雨楼两眼直瞳瞳地盯着华一季:“说了什么了吧……我还没老。”
华一季看赖也赖不过去了,便说:“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你外向能谈的过来,女生干嘛非得内向啊?”
木雨楼一副天真的点点头,也没细追,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不像一开始时那么拘谨,不敢大声交谈,缩手缩脚。两人坐在椅子上谈天论地,无所不及,没什么避讳的高谈阔论。只是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几个老者下棋将完,准备散场,从华一季和木雨楼身前走过,华一季总觉得怪怪的,木雨楼也压低了声音。
等这一群下棋的老头过去,华一季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便起身准备收拾东西,木雨楼抓住东西忙问:“干嘛啊?”
华一季把东西拿了过来,笑着说:“吃饭啊”
“去哪吃啊?”木雨楼显然没做准备。
华一季把东西收拾妥当,卷着报纸,走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说到:“跟着我就有饭吃啊”
木雨楼被他这么一说,捂着嘴笑得手舞足蹈,华一季回身拉着木雨楼就往来时的路走了。拉了一会儿,华一季发现不对劲,慌一般地松了手,把头转了过去,在前带路。木雨楼好奇地看了看华一季,也跟着华一季后面往前走。
走到了那条老街,又路过了街心花园,木雨楼不知华一季会往哪边走,便叫住了华一季:“华一季我们去哪吃饭啊我本来还准备去我小姥家吃饭的呢”
华一季回头看了看木雨楼,笑了笑,走到她的身后,竟然大着胆推着木雨楼往前跑,木雨楼慌得大叫:“干嘛啊”华一季放开了木雨楼,笑了笑:“跟你说过,跟我走,就有吃的。”
“去垃圾桶找吃的?”木雨楼瞪着眼睛看着华一季,手指着路边的垃圾桶。
“哪能这么委屈你呢”
“那去哪啊?”木雨楼很是好奇,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去新华路那边的‘玉米人’吧,那家口味不错,干净卫生,还有空调,最关键的是在那待着聊天服务员不会赶的。”说完木雨楼笑了笑。
“哎呀呀,想到一块了,我就是带你去那‘玉米人’啊”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走的路是相反的啊”木雨楼很疑惑地问。
华一季抓了抓脑袋,解释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嗯……不对,反正我们现在就去‘玉米人’吧。”
“你别就顾着迁就我啊,你本来打算去哪的?说出来,说不定更好呢”
“我就不说了,没你想到的地方好,我们就去那吧。”
“你不说就算了,我们走吧。”
木雨楼带着华一季来到了新华路一边的“玉米人”,店里十分红火,和外面的天气很是相称,华一季推开门让木雨楼进去,自己也随着进去了,买了张点卡,便带着木雨楼去一边点菜。木雨楼轻轻地问华一季买了多少钱的卡,别买太多,两个人吃很浪费的。华一季没说关系,没买多少,尽管点吧。
木雨楼见华一季这么说,随口说了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什么?”华一季问道。
“没什么,叫你去点菜去啊”木雨楼说道。
于是两人走到了柜台,看着上面的菜式,每人要了碗牛肉面,一些烧烤,最后华一季看着卡里还剩一点,便要了两个水果萨拉。木雨楼说不要,可是看着卡已经刷了,只得捧着盘子在一旁等服务员做好,
终于一切妥当,两个人捧着两个大盘子,往人群中挤,见没有多余的位子,只得和一个单身的女生拼桌。华一季先到了桌边放下,赶忙帮助木雨楼拿,等一切都弄好了,木雨楼笑着对华一季说:“开动吧”华一季“嗯”的一声便埋头猛吃了。
只是木雨楼在面前细嚼慢咽,华一季渐渐抬起头,慢慢地品尝了。牛肉面煮的很辣,吃得木雨楼满头大汗,不住的伸舌头,华一季关切地指了指桌边的水果萨拉说:“吃点这个,就不辣了。”木雨楼赶紧挖了两大勺咽下了肚子。
华一季看着木雨楼滑稽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木雨楼见状说道:“你也点的牛肉面,你那不辣?”
“可能吧,老板对我好,没放辣。”
“真的?”
“当然是假的。我一贯喜欢吃辣,所以这么点辣不算什么。”
木雨楼可怜巴巴地说:“我可就惨了,吃到一点辣就辣的不行了。刚刚你点这个,我迟疑了一下,只是没好开口。可是现在开口——吃,可真辣。”
华一季不知道木雨楼不能吃辣,暗自怪自己没问清楚:“辣就不吃,我再去点其他的。”说着就要起身。
木雨楼叫下了华一季说:“别别,我吃不了多少就饱了,刚刚不是吃了点面吗?这里还有点烧烤和这水果萨拉呢”说完便抱起萨拉吃了起来。
华一季就又坐下陪木雨楼吃面,自己早上来时在外婆那边也吃了些,并不是很饿,牛肉面没吃多少就放在一边,木雨楼问道:“唉,你不是喜欢辣吗?怎么不吃?”
华一季解释道:“早上吃得迟,不是很饿,吃点水果就行了。”
木雨楼也没多问,自顾自地吃着水果。没一会功夫,两人便放下碗筷,在一起聊天,刚刚在旁边拼桌的女生早就吃完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好像怕打扰了华一季和木雨楼。
俩人吃完看着窗外火热的太阳,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而是仍坐在那说东道西。这家店主果然不曾来赶人,二人一直闲聊到两点多,店里除了有几个服务员在拖地,就剩他们俩了。华一季觉得有点尴尬,就有要走的意思,虽然这里有凳子,有空调,有佳人,只是待久了,心里就很纠结。
木雨楼看出,华一季有那么想离开的意思,只是走了又能去哪,外面有那么热,不能还去河滨公园那边吧。华一季便有了个提议,也不大好说出口,觉得对一个刚认识的提出这个要求很让人非议。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们就去旁边的南屏山上吧,那里有亭子,有石凳,很阴凉的。”
木雨楼听了竟觉得相当好,丝毫没什么多想的,拿了身边的包就准备和华一季一起到山上玩去。华一季见木雨楼都没什么顾忌的,自己还能多想什么,便卷起了报纸,和木雨楼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