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安居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孤王怎么有点不明白了?”
难得看见陈闼一脸苦色,梦安居士哈哈笑了两声,道:“殿下艳福不浅啊,那谢昀之女与张祎之女虽说都是庶出,但传闻才色双绝,在京城可是迷倒众生,多少人不计身份想娶之为妻,不料却被你渔翁得利啊。”
陈闼现在可不管对方长得怎么样,甚至不会计较去娶她们,但事情的来始去末他总要搞清楚的。
“梦安先生,此事您应知道详情吧?”高道祥站了起来,施手一礼,主动问起了陈闼关心的问题。
“不甚清楚!”梦安居士说完这四字,居然转身就要走,高道祥急忙上前止住道,“先生欺小生乎?”
梦安居士转身一笑,潇洒地捻了捻胡须,慢吞吞地说道:“吾真不知也,只是……”
“只是什么?”
“哈哈,安之啊,你家主子都不急,你倒猴急了。”
高道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得陈闼都有些想发笑。
“他二人此次前来我真不知,只是之前国师有对我言语几句,说谢张两家应该各出一女,充作殿下之妾,如此才算美事。我当时以为国师玩笑耳,如今想来,一切皆有国师作主啊。”梦安居士说完颇有深意地朝陈闼看了看,之后转向飘然而出。
高道祥听完,正想过来道贺一番,门口亲卫来报:“主人,赵校尉来报,说有紧急军情。”
赵校尉是就是原来李升手下三个事从之一赵海,陈闼观他有勇有谋,又忠心可嘉,所以达州一成立,他立马提任赵海为达州赤乌校尉,并让赵海完全接手达州七郡之情报工作。
“让他进来。”
“赵校尉重伤,恐怕不能……”
“受伤了?”这赵海武艺不凡,人也机灵,居然还能受伤,恐怕事情不小。
陈闼手一挥,那亲卫立即前头带头,左拐右绕后却是在达州王府的西北一处边角处,这里多是下人等的居所。
陈闼六感立即放开,百丈之内尽在眼下,在对面的第三间,确实有一人气息微弱。
那亲卫走到第三间,在门前三长两短敲击了五下,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地问话:“夜来何人?”
“半根铁棍。”亲卫随即回道。
陈闼乍听一愣,想来这是暗语了,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赞赏。
门内闻言,这才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只见那亲卫又从身上拿了一件物什递了进去,这时门才打开。
亲卫进去探了探,这才出来把陈闼和高道祥带了进来。
陈闼耳目通灵,虽然里面暗得很,但他还是很自然地走到里间,那床上正躺着一人,正是赵海不假。
赵海还未昏迷过去,两只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只是他瞧不清来人,来人却已经坐到床边。
“把手伸出来。”
赵海一愣神的功夫已经听出这是自家大人的声音,激动的无以复加,赶紧把一只粗糙的大手伸给了陈闼。
陈闼道引达到第七层后,对疗伤倒是越来越顺溜了,道气一探,马上知道,这赵海背后中了两掌,皆是内力所伤,胸部则有一处刀痕,伤及见骨,真不知这人是怎么逃回来的。
陈闼道气一引,替赵海把伤势稳住了下来。说来这道引也真是神奇,上次王璐受伤,经道气一治,好的奇快,陈闼后来一想,可能这道气到第七层后,具备通筋接骨之效,这样才能让体内血气循环,加快伤势好起来。
陈闼理解的没错,这第七层正是引血入髓,其道气自然具备生血造髓之功效,自然是世间绝妙之疗伤方法了。
赵海被陈闼的道气治疗一番,马上精神好了许多,其体内气息也不再是微弱,而是逐渐变强了,当陈闼把道气一收,赵海立即要挣扎起来谢恩,只是硬被陈闼按下去,这才作罢。
陈海也不着急,看那赵海自己理了理思绪,然后听他言道:“属下无能,让大人亲来此处,真是罪该万死。”
在赤乌他们习惯叫陈闼为大人,这似乎形成了惯例。
赵海说完之后,眼睛却是往陈闼的背后看了看。
陈闼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轻声道:“无妨,没人听得到。”
赵海听罢,身体一摆,靠近陈闼一些,只听他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道:“上次行刺王妃之人叫段刀,是魏国清洁卫之一,那赵坚是受一个叫玉姬的女人驱使,他是那女人的幕宾之一。与他们前来的还有两个高手,但不是清洁卫。属下受伤,是因为探听到一个大秘密而遭到追杀。”
魏国有清洁卫之事是陈闼告诉赵海的,让他从这方面去查,这样效果就明显快了很多。
赵海口中的段刀正是清洁卫的前后左右四卫之一,左卫,此人定当善于使刀了。
“属下前段时间听闻齐通左郡有一名校尉被暗杀,带领赤乌好手前去调查,碰巧远远见到李升校尉,本想过去与他打个招呼,不料他行色匆匆,且未带侍卫,属下一时好奇紧随其后。在四通客栈他与一人相见,那人满脸刀疤,衣着却是华丽异常,极为怪异。”
赵海缓了口气,再次说道:“属下悄悄潜伏在他们谈话的旁间,只听里面那刀疤大汉问道:‘你说有八阵藏宝图的下落?’话刚问完,李升还未答话,门就被一人粗暴地踢开了,只听他叽笑道:‘一群饭桶,不知道旁边有人在听吗?’我一听要糟,刚站起来,那刀就劈到我身上了,我急退几步,后面的侍卫马上出来抵挡,我方得月兑身。”
“我一逃出客栈,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后面急来一阵风,我背后又被人劈了两掌,当场躺倒在地,心道命休矣。幸好属下此次带了二十来个侍卫,他们反应也快,其中两人抬起我便走,其余人在后阻挡,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陈闼听到这里,心中疑点更多,首先,赵海如何探知清洁卫刺杀王璐的准确人数?其二,在齐通左郡为什么偏偏又遇到这些人?其三,那刀疤大汉应该是其中高手之一,他肯定也知道赵海在隔壁偷听,却为何要等段刀来揭示?其四,李升知不知道他们是清洁卫?其五,这八阵藏宝图应该就是以前李升说的八阵图和藏宝图了,应该少人知道,但这赵海似乎也了解,这是何道理?
赵海尽管看不怎么清陈闼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陈闼身上的肃杀,心里不禁一紧,不知道哪里惹得自家大人不高兴了。
“你似乎之前就知道八阵藏宝图了。”
赵海也并非愚钝之人,知道陈闼动了疑心,见他发问,赶紧回道:“大人,这事以前赵大人曾对我说过一二。”
“你在哪里调查到清洁卫一事?”
赵海脸色一红,颇不好意思道:“大人让属下调查刺杀一事,属下想不出更好地办法,就到处找赵坚此人,不知道是不是属下的运气好,就在巴郡投降后的没几天,属下发现了赵坚的行踪,他居然还在巴郡附近。”
真是好胆,当时只顾着巩固战果,确实没有过多派人深入周国探查,想到这,陈闼脸色越发阴沉。
“在一天深夜,属下趁他酒醉之时,偷偷跟踪他到住处,本想返回,却意外听到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
原来,这赵坚被玉姬利用之后,杀王璐不成,回巴郡与玉姬欢爱之后,又趁宇文宪投降之机,带一千兵士在巴郡的最北角驻扎。那玉姬再次来找他,在二人欢爱之时,向赵坚提了一些清洁卫的事,碰巧被赵海听了个仔细。
“你说的大秘密是李升通敌?”
赵海此次受伤,带回他认为最大价值的情报就是李升与魏国的清洁卫扯到了一块,而不是八阵藏宝图,因为,他认为这只是传说,不怎么靠谱,此时听陈闼问得如何直接,倒省得他再绕来绕去。
“是的大人,属下正有此想法。”
此事有诸多疑点,但不可能从赵海身上获知,只得一步步查了。
陈闼轻轻拍了一下赵海,道:“此事你做得很好,但要保密,不得泄露,你好生休息。”
看来先要查查李升的死活了,另外那齐通左郡校尉被暗杀之事也要落实一下,看他们似乎所图不小,而且还公然滞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陈闼暗暗冷笑,那隐忍的杀气似乎为这黑暗中的阴谋增添了一分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