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的突然举动把李骋吓得心肝俱裂,他只有这个妹妹,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想独活了,只见他疯了似得往前冲,口中大呼:“不要!”
陈节虽然早有准备,无奈相差有一段距离,以他的身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侧面冲了出去。
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那李骋还差四五步,陈节仅差两步之距,手刚一伸,那李香君就撞了过去。
眼看救人无望之时,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书房里飘了出来,直接挡在柱子之前,只听轻微的嘭了一声,那李香君摇摇晃晃地栽了下去。
李骋此时眼里只有妹妹,哪能看见其他东西,看她栽倒,抓狂般地扑了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嚎声大哭,“傻妹妹啊,你怎么这么傻,以后叫哥怎么活啊,你叫哥如何向父母大人交待啊……”
那高道祥也是一脸紧张,只是他不像李骋那样,此时他与陈节一样,已经看到柱子前的陈闼了,只见他正尴尬地搂着肚子,显然刚才李香君一撞的力道还不小。
“达志兄弟,这个,那个,你先别哭……”陈节只是静静地站着看,但高道祥不得不过去解围,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李骋对高道祥的劝说充耳不闻,继续哭着,突然他感觉怀里的李香君用力地挣扎着,他赶紧低头一看,只见她正努力摇着脑袋,似乎要醒来的样子。
李骋见状喜极而泣,急忙张开紧抱的双手。
“妹妹,是哥啊,你醒醒,快醒醒。”
李香君好不容易从眩晕中醒了过来,见眼前之人似乎是自己的亲哥哥,如果不是两条长长的鼻涕,那就是哥哥了。
“兄长。”李香君唤了一声,但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兄长,这是地府吗,你怎么也下来了?”说完不安地向四周看了一下,这时她才发现那柱子边站了一人,不正是那冤家吗?
“你,你你你……”
李骋此时已确定自己的妹妹无事,见她突然头转到另一边,语无伦次,他也转过头去看了一下,只见陈闼正不安地看着自己。
刚才的事已经再也明白不过了,是陈闼救了李香君,此时两个正主都在场,加之女方唯一的亲人也在,怎么解决问题已经是他们的家事了。
高道祥与陈节对视一眼,同时悄悄地退了下去,顺便把周边的护卫也撤出了内围,改在更外围的地方警戒了起来。
一时间的沉默后,还是李骋先站了起来,顺便把李香君也扶了起来。
“主公……”
陈闼也恢复了平静,他也不知道如何发生这事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又是李骋的亲妹妹,他肯定要表个态了。
“咳咳,这事……孤王……咳咳。”陈闼从没觉得自己说话会这么不流畅,他干脆往前走了两步,待定了定神后,说道:“李司马可愿意向令妹嫁于孤王?”
李香君此时也已知道对面这个夺取自己贞洁的男人就是达州王陈闼了,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向兄长提亲,心中的羞愤之色已经消了不少。
李骋哪能不答应,以他对妹妹的了解,这事要是没有个妥善的处置,她定会来个第二次轻生的。
“谢主公厚恩,主公对我李氏一家有如再造,我代舍妹允了这门婚事。只是……”
“孤王自见到令妹后,一见如故,欲纳令妹为妾,择日便为令妹举行婚嫁之礼。但不知令妹……”这已经是最好的说辞了,等于陈闼一人承担了责任,对李香君的名义丝毫不影响。
李骋赶紧跪下称谢,陈闼的这种说法对他妹妹是最好的保护,不然要是让人知道是他妹妹自己跑到陈闼的床上去,那对一个女子而言,将是巨大的灾难。
李香君也知道这事多半是自己酒后误闯进去,此刻见陈闼能放份,又是承担责任又是替她保全名节,更是给她留了名份,加之兄长已经允诺,她心里也绝了轻生之念,既如此,她也该表态一下,好为这两个男人留下脸面。
“小妹但凭兄长作主。”
这话一说出,很明显地让两个男人轻松了一口气。
“主人,王妃请您过去。”这陈节来的正是时候,三个人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主公,微臣与舍妹先告退。”
李香君既承认了与陈闼的夫妻之实,心里的隔阂自然也消了,代之的是初为人妇的娇羞,压根不敢再看陈闼一眼,低着头跟李骋回去了。
陈闼何等人物,必智已然通妖,见陈节来报,口中一哼,那陈节就跪了下去。
“不许有下次!”说完拂袖而去。
陈节只默默地跪到陈闼不见了踪影才站起来,他眼睛变得更加冷酷,不用陈闼说,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第二次,那龙甲卫筛选之事,他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绝不会!
陈节的想法陈闼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心里边走边开始忐忑起来,按正常来讲,新婚之夜,他应该呆在王璐那里的,可他没在,这倒不要紧,只是他却和另一个未婚的女人行那夫妻之事,这令他心里颇感不安。
王璐的新婚之房当然也是陈闼的,里面布置的十分喜庆,陈闼昨日未认真看,今日一见,心中倒变得几分温馨起来。
“璐儿,你怎么不多睡会?”
陈闼人还未走进去,口中却是有点发虚的先问道。
里面没无声音,陈闼走进里屋,这时他才发现王璐脸上还挂着蒙面巾,看不出表情,只是那像断了线的泪珠正说明她心中的苦楚。
陈闼一夜未归,她也就这么坐了一夜,她知道陈闼请那些大人喝醉了,只是作为新婚,她蒙面巾未掀,合酒未喝,心中难免悲戚。
陈闼有点慌了,赶紧跑过去,此时才发现床前案上放了一根机梳,一壶酒和两个用红线相连的酒杯,旁边立着的两盏油灯已经熄灭,那油灯下面绑着两个大大的红心结,这些东西让他突然想起了婚前的礼仪教育,他居然忘了,这是为他洞房之用。
陈闼心中突然有些愧疚,王璐妆未卸,显然整整坐了一晚,而且他现在也知道,王璐叫他回来,是因为天亮了,他夫妻之人要去见公婆的,尽管陈闼没有父母,但皇帝是他爹呢,哪怕这个便宜老爹根本不在这里,但礼仪仍不能少。
“璐儿……”陈闼感觉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拿起案上的机梳,小心翼翼地把王璐脸上的蒙面巾掀了下来,然后提起酒壶给两个杯子倒了酒,之后又点起了油灯来。
陈闼一只手夹住两个酒杯,走过去坐到床边,把王璐的一只手拉了过来,把其中的一个酒杯递了过去。
“璐儿,感谢上天把你嫁给我,这杯酒我敬你,愿我夫妻永结同心,白发到老。”
王璐一听,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陈闼要伸手过去为她试泪,她扭头避开,边哭边笑道:“闼哥哥,从今以后,璐儿就是你的人了,璐儿希望今生今世与闼哥哥生死不弃,永不分离。”
要论感情,这王璐就是陈闼的初恋,能走到今天这样,陈闼高兴,也很感动,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与王璐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干而尽。
如此三杯过后,陈闼的嘴唇重重的亲了过去,王璐尽管有准备,但还是像触电一样,身上不由自主的紧缩一起,不过,在陈闼的再三攻势下,王璐的小嘴终于被开,那小舌头尽管还有些生硬,但她的身体已经慢慢软了下来。
陈闼边亲边为她解开礼装,待王璐发现后,陈闼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胸部上了。
“闼哥哥,不要,现在不行……”王璐的嘴一逃出来,有点气喘息息地制止道。
“哈哈,傻璐儿,想哪儿去了,我这不是为你更衣嘛,不然等下怎么去见礼。”
王璐见他如此打趣自己,满脸通红,而且这红红的感觉还一路往下走,她都感觉有些躁热,口中带干。
陈闼见天色不早,也不再挑逗她,把她的妆卸完之后,又把她的衣服剥得只剩下亵衣才作罢。
待王璐自己穿好衣服后,方与陈闼出去大堂。
陈朔昨日就走了,那皇帝的亲笔“如朕亲贺”却是挂在那里,陈闼与王璐进来后,里面已经有那些赞者在,所有的礼节之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王璐在赞者的引导下,双手捧着盛有枣子和栗子的竹盘,跪到那代表皇帝的四个字前,行拜礼后,上前一步,把竹盘摆在案上,那赞者代之,用手抚了一下,站起来回拜,王璐再行拜礼,然后下堂,从女随从手里接过盛有肉干的竹盘,走到字画前,进行如同刚才一样的仪式。这算是拜了公婆,其实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接着,赞者代替公婆向王璐赐了一杯甜酒,然后,她再用准备好的食品向那字画(公婆)行“馈食礼”,以表示公婆的生活,今后要由她来照料。
这一礼节做完之后,陈闼又带王璐去跟王劭行了礼,这翁婿二人刚坐下叙话,外面亲卫来报,说有紧急军务。
陈闼匆匆赶回,只见陈节阴着脸站在门口,见陈闼过来,行了一下礼,狠声道:“李升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