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我一支烟没吸完,就有人敲门。
“请进!”我保持吊儿啷当的姿势不变,烟从手指间拖出一道红色弧光,准确地弹到桌面上的烟缸中。
门打开,进来的是老李,他的手里来捧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李哥,坐!”我向老李点点头,用手指一下自己桌前的椅子。
“哎!”老李微笑着欠身坐下来,又把手里那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我面前,“沙组长,这是上次王宝龙那件case的资料,全办完了,您签字吧!”
“呵呵,李哥辛苦了!”我收回自己搭在桌面上的脚,伏在桌上,信手执笔,在那叠资料上签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嘛!”老李永远都是一付和蔼憨厚的笑容。
“好了,签完了!”过了一会儿,我长吐一口气,把手下那叠资料又拿起来递回给老李。
老李接过资料,却并不着急走,而是坐在我对面,面色尴尬,几次张嘴并没说出话来。
“嗯?还有什么事吗?”我看到老李这样,就奇怪地问。
“咳,沙组长,也没什么事……”老李吞吞吐吐地。
“李哥啊,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对你说说。”说话间,我很倦似的向后倚去,又模出一支烟。
“啊?有事对我说啊?你说你说!”老李反而迷糊了。
“人老实是优点,但是不能太老实了。男人,得有点男人的风骨,我们是好人,我们不去作奸犯科,更不去做什么缺德的事。这些就够了,你不能成天委委缩缩的,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我皱着眉头,半委婉半直接地对李跃进说。
“呵呵…………”老李听到我的话,还像以前一样,憨憨一笑。
“说吧,有什么事!”我心里暗叹,看来这个李跃进是改不了了。
“沙组长,那个,那个……”
“你有话直说,别这个那个的,不然以后别对我说话!”我被老李气个半死,真是超级滚刀肉。
“好好,我说我说!沙组长,一周后宋宋过生日,我们几个准备给她办个小party,想请你来,不过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时间…………”
“有啊!”我眼睛一亮,立刻接过老李的话头,“这是好事啊,楚宋过生日,我们应该好好热闹一下的。这样吧,需要花多少钱,我包了!”
“不要,不要。”老李闻言急忙摆起手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是组长,到时候能来就是给面子了!”
“去,什么话?什么叫我去就给面子?楚宋是我们一个组的同事,这次行动也仗她有勇有谋,她过生日我去是理所应当的。什么也别说了,这次的party我包了,你们到时候记得来就行!”我故意扳起脸,显出有点生气的样子。
“沙组长,不行,哪能让你出钱呢?这样吧,实在不行我们分担吧,每个人拿一点!”老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苦着一张脸。
“不用了,你们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老李,你不是还要养老婆孩子嘛,别争了,就这么定了!”我被老李缠得有点烦了,就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那,那我先出去了,咳,我去做事,那个沙组长,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老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捧着手里那一大堆资料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看着老李走了,我不由得失笑一声,居然还有这种机会,真是天助我,和自己的属下进一步搞好关系。
一个白天又在闲坐和吸烟中渡过,我现在已经有点习惯这种生活了,悠闲果然比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要好。我不是懒,主要我没什么可做的,现在西澳的黑社会安定地不得了;陈年的案卷要慢慢整理,哪一宗先做,哪一宗后做,这些事是老李和冯断水的工作,我回头肯定一下就行了。
晚上下了班,无所事事,晚饭也没有吃,心想着去粉念吧混半夜算了。
粉念吧里还是老样子,灯光乱晃,音乐飘摇,坐满了喝酒解闷的人。
除非大喝,否则我喜欢坐在吧台边。吧台椅很高,坐在上面,俯视着人群,有一种冷眼人间的感觉,很多酒徒的百态都能尽观眼底。
老板娘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出现,无所谓,自己喝也有别一种情调。
可是,似乎老天不给我独酌的机会,第一瓶酒才喝半瓶,突然一声酒瓶破碎的声音,把我的视线吸引到了酒吧的一角。
这张玻璃桌边坐的人好像有点喝多了,刚才顺手不小心碰碎了酒瓶,他半伏在桌面上,嘴里还自言自语,喃喃有声。
我收起悠闲的表情,看着这个人良久,才长长地叹一口气,拎起自己的酒瓶走了过去。
“干什么?一个人喝酒?”我走到那张桌边,将自己的酒放在桌上,也没管人家同不同意,就坐在他身旁。
“我很烦啊,你走开!”这个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为什么烦,又和郭警官吵架了?”我挑挑眉头,淡淡地问。
“嗯?”黄家豪在醉意中怔住,总算是回过头来,“是你?”黄家豪的眼睛顿时睁地比铅球还大。
“喝酒!”我微微一笑,向黄家豪举起酒瓶。
黄家豪像个木偶一样,举起酒瓶和我对饮一口,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经常来这里?”黄家豪瞪我半天,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你放心,我不是故意跟踪你,我没有那份闲心!”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听我这么说,黄家豪才放下心来,也不理我了,自己抱着酒瓶开始狂饮。
“喝这么多酒有用吗?明天郭警官就会对你好了?”我斜着眼看着可怜的黄家豪,语气间有了嘲笑的意味。
“谢谢你关心,沙组长。”黄家豪话是对我说,但是却没有看我一眼,抱着酒瓶发起呆。
“想喝酒,应该有人陪嘛,喝闷酒多无聊!来,我们玩个游戏!”我把酒瓶放回桌上,然后向黄家豪伸出一只手。
“干什么?”黄家豪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