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 第十七章 程家村

作者 : 静月禅明

哭闹了一夜,这一宿陆丰过得是喜悲参半。悲得是父亲的去世,喜得是爷爷的关怀。正愁以后的人生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爷爷竟然对自己突然好起来。这不得不让陆丰甜美的睡上一觉。

只是第二天醒来,看见门上那洁白的棉布,和正堂中躺着的父亲。陆丰的心,不由得又是一沉。

几日过去,陆柏的后事在匆忙的过程中也算是做完了。陆正南年岁已高,早在年前已经正式退休,不再过问战争之事。只是那陆松兄弟还得回战场,毕竟仗还没有打完。

“你们将军给你们几天的假?”陆正南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让这两个儿子抓紧回去。虽然前线将军可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催这二子。但自己这头不能恬不知耻,一味休假。那岂不成借休假为由的逃兵了?

“父亲,儿有一事相商。”陆松一听这话就知道父亲要撵自己回战场,所以在他开口之前,一定要将话抢在前头。所谓先下口为强……

“什么事?”陆正南平时就是个严肃的人,一提到打仗,更是严禁不殆。

陆松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向旁边的程晓琴。

程晓琴会意,道:“父亲,是这样的。我刚刚失去了柏哥,心情极为不好。柏哥的家产又要好几日后才能统计出来,这几日心中空虚,闲来无事。想我娘家程家村离城不远,想带丰儿一同回娘家看望母亲。只是战事未结,百姓不好出城。想与大哥一同前去,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可以带我们出城。”

陆松见父亲面带犹豫之色,于是添油加醋地道:“父亲,侄子年小便失去了父亲。如果此时再闷在家里不出门,恐怕也会造成心理上的影响。不如我带她母子二人回趟娘家,换个环境,也算换个心情。”

本来就有些犹豫的陆正南,一听这话,便更加松动了自己的想法。再看看躲在一处的小陆丰,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角落里。

“父亲,丰儿年小孤僻,我娘家正好有几个表亲家孩子与其年仿。到了那里,说不定丰儿有了玩伴,就会开心起来。”程晓琴眼卓,一眼便看出陆正南有心答应,于是乘胜追击。

“好吧,就如你所意。那你们快去快回,不要耽搁太长时间。毕竟松儿还要回前线,不能在那久留。”陆正南也是好意,希望自己的孙儿能在有同龄人的陪同下,快乐的成长。

就这样,陆松带着程晓琴与陆丰一同前往程家村。

程家村位于洛阳城东南方向,距离战场偏远,目前还涉及不到那里。所以一路上非常的顺利,就算有堂口的官兵阻拦,只要陆松一报家门,便也顺利地通过。

一日后,三人到了程家村并没有直接地回程晓琴娘家。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家门口反而还要住进客栈。换了别人肯定会问个究竟,但陆丰没有出门在外的经历,自然不懂得其中道理。

这日,陆丰被一个人留在客栈里,并被叮嘱,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乱跑。老实的陆丰也真听话,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等了一天。

※※※※※※

程家村,程晓琴娘家。

程晓琴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姐姐和自己一样,嫁到了外地。只有两个弟弟死守祖业,至今还没有出过家门。程晓琴知道自己的二弟有个漂亮的女儿,12岁,比陆丰大四岁。带着陆丰回娘家,主要目的就是奔这个来的。

一个偏僻的屋子,背阴。本来就不算晴天的下午,在那屋子里更显昏暗。程晓琴吹了吹火折子,小心地点燃油灯。

“程兄弟,咱们的这个计划,基本上是天衣无缝。剩下的,就看你的女儿演技怎么样了。”陆松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长得着实标志,龙眉凤眼,朱丹小口。那还未发育完善的身材,已经隐约体现出动人的曲线。

被称作程兄弟的那个人,便是程晓琴的二弟——程志强。程志强也随着陆松的眼光一同看向自己的女儿,道:“艳儿,听见没。只要这场戏你演得好,你陆大伯给咱家好多银子,让你年年有新衣服穿。”

程艳听了这话,眉开眼笑,一连劲地向陆松道谢。

※※※※※※

次日,程晓琴终于带着不耐烦的陆丰进了家门。陆丰打眼一看,好家伙,终于知道什么叫穷了。与这里相比,花欠的家庭都算富有了。

不过这里却是好山好水,不失为散心的好地方。外祖母家是一个大院,老少三辈一同住在一起。那大院子外边,紧挨着一条小河。小河清澈见底,甘甜如溪。在这寒冬之季,却不知为何,河面冒着热气,如同温泉一般。不仅没有冻冰,反而还热气腾腾。只是还有一点陆丰想不明白,为什么上游那边在洗澡,下游这边就捞起水来喝?

进了院子里,外祖母家并没有陆丰想象中的那样热闹。外祖母是一个不爱言行的老人,年高七十有五,行动不便。一直由两个儿媳贴身照顾,大儿家有一子,刚刚成年,外出打工去了。二儿家有一女,便是那12岁的程艳,再养个四五年,也到嫁人的时候了。

古稀老人看都没看陆丰一眼,独自的那在休息。本来陆丰想礼貌地打个招呼,她这样一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上前搭话了。

“去,一边玩去!”程晓琴见陆丰在院子里转悠,好像无所事事的样子,心里就烦。皱了皱眉头,道:“去,找你表姐玩去。”

“哦!”陆丰已经习惯了母亲对他这样的态度,看了看周围。院子里只有一个看上去较自己大几岁的漂亮姐姐,想来这位就是母亲说的表姐吧。

正好此时,那漂亮姐姐也看向了这边。陆丰很是礼貌地向前打招呼,道:“请问,你就是我的表姐么?”

程艳微微一笑,那可爱的笑容带起了两个甜美的酒窝。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大人在屋里谈事,你们小孩去外面玩去。”陆松也不知道要谈什么事,反正就把陆丰和程艳撵了出去。对于这个大伯,陆丰从来都不是很喜欢。这么多年来,只要有大伯出现的地方,自己就没在那呆久过。

“我们出去玩吧,别理他们。”程艳的声音响在陆丰的耳旁,就好比一股风吹进陆丰耳朵里一般。那有着无比魔力的天籁之音,几乎让陆丰忘记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院子外面几乎什么都没有,陆丰打眼一看,此处除了一个土包外,就只有一条小河。

“这小河真清澈,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它却热气腾腾?”陆丰站在河边,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对着程艳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记事开始这条小河就这样,已经习惯了。不过听老一辈人讲,这里以前出现过一个大神,他来了之后,这河里四季都是温的。”程艳光着脚丫,坐在河边,一边将脚放入河里,享受着温热的感觉。

陆丰有些不解,问道:“表姐,刚才来时,我看到很多人直接捞水饮用。你现在却在这洗脚,是不是太不卫生了?”

呃?这个问题真把程艳问住了,是呀,谁也不希望喝到洗脚水,哪怕你是再漂亮的姑娘。

不过,随后程艳又轻盈地笑了一笑。那甜美的笑容不禁让陆丰痴了一会,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和花欠在一块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呀。这是一种沸血的感觉;一种让人冲动,想扑上去的感觉;还是一种紧张,心跳如麻的感觉。

陆丰稍有些脸红,扭捏地站在那里,看着清澈如初,窈窕多姿的表姐。这一刻,仿佛进入了永恒,真希望时间能从此停止。只是,程艳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们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程艳顿了顿,又道,“我天天在这里戏水,又不是第一次了。听说上流的人家还在小河里洗澡呢,可是不管怎么着,咱这儿的水依然清澈。可惜下流的水深,不能洗澡,不然我也可以下水……”

说到这里,程艳脸红地底下头。我这是在说什么呢,一个大姑娘家,和小伙子谈论洗澡,羞死人了。

陆丰呵呵一笑,心道:这乡下人可真是不讲究,看水清澈就认为是干净。如果是自己,打死也不喝洗澡水。

程艳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双脚在那打着水花。水珠不停地被击起,河中央被带动起一阵涟漪。一层层的波浪,仿佛联动着陆丰的心。就这样,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己想着心事。

如果有人在远处看,一定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少年站在戏水少女不远处,深情凝望着对方。那少女不停地拍打河水,娇灵地笑声,清脆可人。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下。夕阳映透了西方一片火云,火红色倒影在河面上,显出此地的另一翻美景。程艳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那戏打着河水。陆丰没有打扰她,一直在旁默默地看着。

“好累啊!”这时,程艳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这个时间的河水温度最适中,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

陡丰从小在都城长大,那里虽有一条护城河,但还从来没见过谁在护城河里游过泳。没碰过水的陆丰,自然不敢下水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不知道运起师傅教的“大诺般德功”可不可以在水里多呆一段时间。只是就算可以,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显露。

程艳见陆丰摇头,心下一阵不高兴。撅个小嘴,摆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实话,陆丰真的很想下去。但他不能,他知道自己是个旱鸭子。别说是在水里玩了,就是现在站在水边上,还有一种晕晕的感觉。

程艳生气地跺了跺脚,“不陪我玩是吧?我不理你了!”说完,一个急转身。陆丰只见程艳眉头皱了一下,好像是什么东西刺到了她。后又见她没有在意,便也没理会。但程艳在河里走了两步,却发现右脚有抽筋的迹象。她知道,如果在水里抽筋可是非常危险的。于是不敢在河里多呆,想往岸上走。只是,没走两步,右脚一痛,真的抽筋了。

站在河岸上的陆丰见表姐有些不对劲,喊道:“表姐,没事吧?“

“哎呀!”程艳尖叫了一声,便趴在了河里。本来不算深的河底,却溜滑至极。程艳一个没把住,便滑到了深水区。

“救命啊!我脚抽筋了。”程艳本来水性很好,但腿脚不好使,却让她有心无力。在深水区,她能做得只有在水面上扑腾几下,保证自己暂时不沉下去。

陆丰在岸上看的着急,表姐遇到危险不能不救。此刻的陆丰急得双眼发红,他想过跑回家里叫母亲和舅舅出来。但看表姐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又不忍耽误时间。心下一横,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游泳,更顾不得“大诺般德功”会不会在人前显露。一个猛扎,跳进了河里,向程艳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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