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萤不知自己怎么了。小月复抽痛的厉害,难道是中毒?可是,又会是谁想要害她呢?隐隐约约又似有什么热流从流出,这令她更觉惊诧。
“你还是乖乖写出来的好,这般装模作样,无丝毫用处!”张管家冷下了声音,又朝身后的护卫施了个眼色。
护卫会意,上前扯住任流萤的头发,一人猛踢她小腿,迫使她趴伏在了地上。
“还不快写!”管家厉声道。
任流萤兀自挣扎着,因为护卫的动作,尖锐的疼痛从下月复传来,这痛令她张大了嘴,无声痛呼。
“张管事,她好像不对劲……”一名护卫迟疑着道。
张管家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再使点劲儿,痛得狠了她也就写了。”
“不是……”
“什么不是?!难不成你也被这狐媚子勾了魂,不忍……”张管家冷厉着声音说出粗鄙至极的话,却还未说完时又猛地顿住。
他隐隐看到,有血从任流萤裙摆中渗出……
“她……她好像晕过去了……”护卫皱着眉道。
张管家一咬牙,沉声道:“抬出去,找个大夫来!王爷还要从她这里探出消息,万不可让她死了!”
“是!”
……
忽冷忽热,似梦似醒之间,她感觉到不断有破碎的画面从眼前掠去,断断续续的,毫无联系的画面。
前尘往事一如流水,幽幽流过。
然后,她似乎看到了一张脸,小小的脸蛋,清亮的双眼,还有不甚清晰的脆生生的笑声……
那是谁?她不知道。
那是一个小小的婴孩,令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搂在怀里的婴孩。
这一刻,心骤然涩痛难当,也不知怎么的,好像有泪水不住地溢出眼眶。她想要从这种难耐的涩痛纠扯中醒来,却总也醒不来。
萧明枫站在床边,看着榻上那个苍白憔悴的女子。
她眉头紧紧蹙起,双唇翕动,显然正在梦靥。
“她真的……”萧明枫剑眉微皱,话说了一半,却是再说不出口。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脸,淡淡道:“禀王爷,这位姑娘确实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但由于屡受波折,她身子骨又弱,故而导致了滑胎。”
“一个多月么?”萧明枫低声喃喃着重复了一句。
一个多月之前的某一日,他为了为自己解毒,曾强忍着对她的厌恶而与她交欢。那一次,他动作粗暴,毫无顾及,那行径竟类似于强暴……
不,她是自己的侍妾,他对她的那种行径怎能说是强暴?
想到这里,萧明枫蓦地一震。
他惊讶于心中那股清晰无比的愧疚感。为什么会愧疚?她是个浪女,因为一道居心叵测的圣旨才嫁给自己,自己完全有理由用尽方式折磨她!
“王爷,老夫还发现一件事。”老大夫道。
萧明枫回过神,沉声道:“讲来。”
“这位姑娘似是被人用药强制毒哑。”大夫捋着胡须,慢慢地道:“天生的哑巴,总是又聋又哑,可她听力如常人,这委实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