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一路跟踪简凯南,过来看看此人。”
与秦天所想不同,这个看起来气派很大的罗大佑百户却是非常地好说话,三言两语地交待清楚自己地来历之后,便直接地招呼起秦天地师弟来。
“小的郭泓志见过大人!”
秦天的师弟既往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个有名有姓之人,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却是连个报名字的机会也没有,但他却还偏偏不敢失了礼数。
如果秦天的师弟当真只是一个普通人到也罢了,锦衣卫绝对不会去找一个白役的麻烦;但他偏偏却是一个江湖中有名号的人,那便实在不敢大意了。
万一这些锦衣卫小心眼地惦记上他的无礼,那就绝对是一场大大地悲剧了!
果然,那位罗大佑百户冲郭泓志微微地点点头——但这可并非是什么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郭泓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径自地向这个老人地尸体走去,心中却是兀自在发冷。
之前郭泓志确实是在一直小心谨慎地跟踪简凯南,自觉并没有被这个“屠夫”所察觉,不料想,竟然却是没有瞒过这些锦衣卫的眼睛!
而更为可怕的是,在这个一脸和气、但派头很大地锦衣卫百户漫不经心地点破之前,郭泓志却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地异常!
秦天虽然被人冷遇,但却并无一丝不满之意,这时眼见郭泓志上前,立刻紧随而去,江无涯一愣之后,便也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在这几人中,江无涯是最被无视的那一个,但他却是不怒反喜,这时紧跟着去凑热闹,也还是不想被这些锦衣卫注意到自己的缘故。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死老头半晌之后,郭泓志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为沉重,额头甚至还有汗水隐约地冒出。
在请示并得到罗大佑地许可之后,郭泓志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死老头的衣服——其实衣服已然被人解开了,这时不过是在虚掩着。
在老头**地胸部,一头呲牙咧嘴地狼头栩栩如生地亮了出来。
“这,这人难道竟然真是简凯南……的长辈不成?!”郭泓志地脸色一变在变,最后终于吭吭哧哧地失口惊呼起来。
“怎么可能!”听到自家师弟的惊呼,秦天地脸色忍不住就是一变。
“屠夫”简凯南向来独来独往,从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长辈,而且此人据说终生未娶,故而也没有什么子嗣。
不过,简凯南地胸口有这么一个狼头刺青之事,在江湖中到不是什么秘密,由此也有人怀疑,这简凯南极有可能是昔日辽国贵族的后裔,因为辽国昔日有一显族便是以狼头为图腾的。
听闻郭泓志的惊呼,忻州众人无不惊骇,这时罗大佑却是缓缓地说话了。
“我们从城内一路跟踪简凯南出城,但他的警觉性很高,我们没有跟上,在出城后便失去了他的踪迹,后来却是找到了这具衣着与简凯南相同、且相貌类似地老头的尸体。”
罗大佑在这里没有说实话,实际上是因为他们发觉简凯南似乎已经发觉有人跟踪,出于对此人一贯地凶名的忌惮而刻意拉开了距离,由此才导致最终完全跟丢的。
简凯南的年龄虽然无人得知,但从外表来看也就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而这个老头却已然是须发皆白,而且满脸地皱纹根本就无法遮掩。
“从这个老头的身上,我们找到了简凯南的路引,还有一道极似半个月前本官亲手砍到简凯南身上的刀痕——位置、大小分毫不差!”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罗大佑却是不紧不慢地又说出一句让众人俱都目瞪口呆的话来……
………………………………急着冒泡的分割线…………………………………………………
俗话说得好,钱包的厚度决定着男人腰板地硬度,张知秋这个在大多数时候钱包比脸更干净的家伙,就是在大街上走路时,都是透露出那么一股子穷酸猥琐的味道。
因为倒霉疑似遇着这五百年前的“碰瓷”,为了少些后患的手尾,张知秋也说不得动点心思,特意多绕了一个偌大地弯子,并且走路忽快忽慢地采取了荏多记忆中影视剧里的“反追踪技巧”,最终在从第三十三个铺子的后门中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后,才终于确定确实是没人跟着自己了。
虽然五百年后这里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家乡,但此际在这忻州城内,张知秋却是举目无亲——和老孙头虽然是攀上了点儿关系,但这老头儿近来的疯病似乎有加重地趋势,实在是不靠谱的紧。
那只张知秋千辛万苦地从草原上带回来的京巴小白,自打在第一天开始拒绝了张知秋匀给它的小半个窝头之后,从此在白天便从老孙头的家里失去了踪迹,只是在晚上天黑之后,才会悄无声息地跑回到张知秋所住地院子里来。
至于关系似乎也还过得去的忻州营张继宗和张建东等人,张知秋自从离开大同后便与他们彻底地失去了联系,至今都也还没有能够见到他们回到这忻州的驻地来。
换句话说,如果这时真要是被人给算计了,张知秋却是连个出银子捞自己的人都没地方去找,深知后世“碰瓷党”厉害地张知秋,又哪里敢来以身验证这大明前辈们的深浅。
一句话,人穷志短!
为了找到这三十三个有后门的店铺,张知秋至少要多蹿了一倍的店铺——就这还是在进门前先对这些店铺做了初步评估的,诸如门面大小、店铺格局等。
因为要走人后门,在这些店铺里,张知秋也还多多多少少地买了些东西,是以其实到了最后,有八成的可能不是觉得无人追踪了,而实在是被手上大大小小货物包裹的绳子给勒的手掌、手指疼的受不住自己找借口了。
不过,事实上也还真没有什么人来追踪张知秋——不是说追不上,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张知秋来自于现代那种有着充足流动人口的城市,根本就不晓得,在这古代的县城里,大家彼此间不但都能认个七七八八,而且基本上就是连彼此的祖宗三代也都是知根知底的。
事实上,不要说是在明朝,就是在现代的一些缺少流动性地小县城内,大家也都是彼此熟悉的犹如一家人般,说起哪个人来,那却都是如数家珍一般的。
在现代的时候,忻州城的老城虽然只剩下南北两个城楼,但那时却已是下辖一区十三县市的地级市,与如今只有一个属县的小州不可同日而语,更也没有今日这种小城地人文特性,实在是怨不得张知秋不知。
此刻,尽管张知秋自觉根本是神鬼不惊,但在这小城内的居民们来说,不要说是象张知秋这样形貌特异之人,就是一个长相再普通不过的外地人,那也就是个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对于张知秋,有心的本地人根本就不用追踪,只要肯张口,就连张知秋在出哪家铺子地后门之前,先向外探了几回脑袋,都是可以弄的一清二楚的……
不明真相地张知秋童鞋,在终于坚挺回老孙头家里之后,不惟是两手地手心火辣、八指欲断,就连脑袋中也已是有些缺氧般地昏昏沉沉不明所以。
事实上,那个大胡子在张知秋的头上重重地拍了一掌之后,当时虽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后来却是感觉一股清流在脑中四处游荡一圈的,随后便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地感觉。
没有理会正在大门内独自玩耍地小环的欢呼,张知秋浑浑噩噩地将手中的东西往她面前的地上一扔,径自奔回自己的那个小院,进门后连屋门也没有去关,便一头扎到卧室地床上半昏半睡起来。
小环见到张知秋地古怪行径,一路小跑地尾随而来,待见到张知秋已然滚到床上双目紧闭之后,偷偷地一吐舌头,替他将屋门关好,自去欢天喜地的喊人去收拾东西了。
张知秋一直都在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着,脑中却是闪烁着无数芜杂地影像,偏偏竟是既看不清内容、也听不真声音,只是一味地热闹着。
不知过了多久,头痛欲裂的张知秋终于感到眼前似乎清爽一些了,不再是五光十色地让他眼花缭乱,但是脑袋却是真的还有些晕乎。
“真是好大的馒头啊……”良久之后,张知秋终于能够看清自己眼前浮动的是一个什么东西了。
由于距离实在是离的太近,先被饿的头晕眼花、现在又吃的月复胀肚沉的胖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眼前浮动着一个大馒头!
想着这鬼玩意儿离的太近,没想到眼前的“大馒头”还真就往后面缩了缩,这一下张知秋才终于完全看清楚这个“大馒头”是个什么东西了。
出现在张知秋眼前的,原来是一个满是大大小小地石块的小山包,也正是因为这些石头的颜色以及这个山包的形状,才让饱受饥馁之苦的胖子误以为是一个馒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