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看来还算不错,可以再考量几年。内心仁善,乃医者精研医道所必需,却似乎不利于行走江湖。想为父当年,也曾是热血男儿,也想行侠仗义、除恶安良,然屡遭背叛暗算,以至今日得了个‘冷面’的诨名。所以谨慎低调,亦为弱者生存于江湖所必需。方儿,你可知为父为何未曾传你高级丹药炼制之术?原因就是江湖中人心险恶,对高级的丹药、丹方、丹术,甚至是炼丹之人,皆有所窥。尤其是许多高手被瓶颈困滞多年,变得穷凶恶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你目前的武功如果碰上就难能月兑身,所以为父不曾教你。为父此次进山所为的铁夏草,是专为助你突破瓶颈炼制铁玄丹而采。
“多谢父亲,孩儿感激不尽。”
“眼下药草已经采齐,明日回谷。”
“哦,父亲,孩儿看到这里益生草还算多见,想多多采集些回去,一来可炼制些益生丹,二来想多些炼丹经验,父亲你也曾多次教诲孩儿炼丹得多动手亲试,才能增加成丹。”
“那也好,那就再多待一日。”
第二日三人继续采药,由于前些日子把较近的地方都搜找了,所以今日继续向山谷深险处探查。采了三株益生草和一株火参后,陈千叶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三人循着香味找去,在十丈开外一座高约两丈的小山包上发现了香味的源头,那是一株深紫色的铁夏草。陈千叶也不由得内心一阵激动,那可是一株至少一百多年的铁夏草。
但作为有多年采药经验的老手,他没有莽撞,他知道象这种已经上了年份的药草通常会有奇虫猛兽守护。他略一探查,就发现了在铁夏草西侧不远处有一个石洞,洞口有一人多粗,洞前有很多或长或圆的沟痕,但都很浅,交覆杂乱,洞边还散落着一些鳞片似的东西。陈千叶仔细观察了一阵那些鳞片和沟痕,判断洞里有一条铁线蛇,应该有人的小腿粗,无毒,但速度很快,力大无穷,寻常老虎野猪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还得先把它引开再采为好。
陈千叶这次计划地很慎重,先探查了两条路,一条路是往西北的,那里通往止步岭的豁口,另一条路是往东北的,作为引诱蛇的方向。陈千叶探查完后回到山包前,手里多了一只山鸡。仔细地叮嘱了陈有方和杨枫一番后,向那个洞口蹑去。陈千叶在离洞口四五丈远的地方站住,放开了握着山鸡嘴的右手,山鸡立刻“咯咯咯”地扑腾起来。蛇经常吃山鸡,而山鸡这些禽类的羽毛也极易让蛇类身上难受、暴躁,所以山鸡一叫、羽毛飞舞地一扑腾,洞里几乎马上就有了反应,先是露出了一个两拳大小的漆黑蛇头,接着一条小腿粗细,四五丈长的黑丝大蛇从洞里蹿了出来,直向陈千叶扑去,快若疾风。陈千叶也不迟疑,转身往东北方向跃去。
陈有方和杨枫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蛇,紧张地伏在一处草丛后,一动不敢动。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后,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口哨声,陈杨二人飞身而起,杨枫在前,陈有方在后,手持药锄,奔向铁夏草,二人事先约好了,还是老套路,杨枫动手,陈有方警戒。杨枫跳到铁夏草前刚要挖,身后的陈有方突然喊道:“不好,还有一条蛇!”
杨枫抬头朝蛇洞一看,果然又有一个蛇头慢慢探了出来,比刚才那条小了一号,颜色也浅了一些。二人也顾不得考虑是怎么回事,几乎同时喊了声“跑”,拔腿飞奔。
但这条蛇的速度比刚才那条还快,在离洞口不到十丈远的地方就把轻功稍差的陈有方追上了。杨枫正在发力跑,忽听后面陈有方“哎吆”一声,紧接着又“噗通”一声,杨枫扭头一瞟,发现陈有方被大蛇缠倒在地。
这条蛇也足有三四丈长,陈有方被密密匝匝地缠了七八圈,手臂也被缠在了里面。大蛇似乎知道陈有方已经无计可施了,口吐红芯,一双焦黄的眼珠恶毒地看了看陈有方,才忽地张口向陈有方的脖子咬去。陈有方心道完了,本能地一闭眼一歪头,却听到“嚓”的一声,大蛇并没有咬下来,睁眼一看,面前的蛇头被一只飞爪抓住了。
杨枫使劲拉了两次飞爪的引绳,大蛇头部皮甲坚韧,飞爪一时间扎不进去。大蛇吃痛,反而把陈有方缠得更紧了,陈有方立刻脸色更加涨红。杨枫意识到陈有方坚持不了多久,但一时又忘了药锄哪里去了,自己又没练过铁砂掌之类的硬功,没有工具是奈何不了大蛇的。忽然杨枫心中一动,张铁树给自己的那枚透石锥还带在身边,于是有了主意。
杨枫双手交替拽绳,一步步来到大蛇跟前,隔着飞爪把蛇头摁到地上一只手压住,另一只手飞快地从怀里模出那枚透石锥,用尽浑身力气,“噗”地扎进了大蛇的七寸部位,跟着忍住疼痛,双手一起摁那只透石锥,直到完全进入大蛇体内为止。
大蛇刚想松开陈有方转而攻击杨枫,就被扎入要害,挣扎了一阵子不动了。杨枫这才松了口气,上去把陈有方从蛇身下拖出来,揉按胸月复。好一会儿陈有方才回过气来,慢慢地活动了活动手脚,扶着杨枫站了起来,微声说道:“多谢杨师弟。”
杨枫现在也顾不上跟陈有方客套,因为远处还有一条大蛇。想想刚才好像没听到什么声响,向东北方看了看,天空也没有什么红雾,看来陈先生还在拖着那条大蛇。杨枫说道:“师兄请别客气,你先稍待,我去把铁夏草采来,这次应该没有蛇了。”见陈有方点点头,杨枫收拾了一下散落的东西,飞身奔去。
待来到铁夏草前,杨枫看到两人的药锄都扔在了这里。于是一边警惕地注意着蛇洞,一边飞快的剜土。一炷香的时间后,杨枫从背篓里模出来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嵌有玉石,这是专为盛放高级药草而备,能使灵力保持长久。杨枫将铁夏草连根带土地放进木盒,心中一阵阵狂喜,这么高级的药草终于到手了。
陈有方焦急地看着杨枫采药,明知道采药这活急不得,心里却还一直默念“快点儿快点儿”,觉得这一炷香的时间都快赶上一年长了。杨枫回来后没有马上走,而是跃到大蛇跟前把那枚透石锥拔了出来,杨枫现在非常感激借给他透石锥的张铁树,这枚透石锥也万不得已不能丢。
这时的陈千叶心里也非常焦急,倒不是因为这大蛇难对付,这大蛇虽然打杀不易,但凭借自己一流的轻功,再不时地洒出几滴山鸡血,拖住它不成问题。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陈杨二人发信号,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想想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那里是这条铁线蛇的势力范围,不会有别的什么厉害虫兽。莫非他俩迷路了?现在放这蛇回去那二人更危险,要不自己就费些气力打杀了再说。正犹豫间,忽听西边响起尖利的口哨声,陈千叶大喜,回手将山鸡向大蛇一扔,转身往西方纵去。
在杜老伯家的院子里,陈千叶和杜老伯一边喝茶,一边谈论那两条大蛇。从陈有方和杨枫的描述看那条小一点儿的应该是条雌蛇。但一般来说只有进入交配期铁线蛇才可能雌雄同穴,可现在早就过了交配期了。最后二人推测,可能是身形过大的原因,铁线蛇的交配期延后了。
第二日三人辞别了杜老伯一家,由杜老伯的两个儿子帮着把药材背到了霞光镇。由于此时已是下午,三人当天不走了,于是趁下午有空儿杨枫请陈有方带自己在镇上买了些东西。次日一大早,三人便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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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枫赶着马车,心情很不错,明天就能到百草谷了。虽然自己对那里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但那也是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还有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两个伙伴,也不知道他俩在小比中的成绩怎么样,不会是倒数第一第二吧,呵呵。杨枫正想着呢,马车的竹帘一挑,陈有方钻了出来,说道:“师弟,父亲让你进去。”
杨枫答了声“是”,钻进车厢,车厢里光线有些暗,听到陈先生说了声“坐吧”,便盘坐在车厢里。这时听陈先生说道:“不用紧张,也没什么事,我知你喜好医术,也读了不少医书,但我觉得学医更需要亲历亲为,回谷后你到医馆协助有方医诊,你看可好?”
杨枫大喜过望,这可是只有吴师兄才能得到的美差啊,也知道这是陈先生在酬谢他对陈有方的救命之恩,于是抱拳施礼:“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另外医馆内还有一间书室,你以后也可以去看书。”
“多谢先生。”杨枫知道既然是陈先生的藏书,那肯定差不了,至少要比自己以前读的书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