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钝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慕容清欢的五指收拢成一个拳头,她的目光扫了吴女乃公一眼,缓缓移动,停留在司马容言的脸上,笑得危险:“为妻怎么会让我的言儿被欺负!”她当年真是昏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如今倒是被吴女乃公鸡毛当令箭使了。
马车外醉骂的女子叫李云霄,是一员普通的将领,她的母亲只是一介家奴,但是她的妹妹李云汐却是两年后的武状元,威扬大将军。她在军队里最不服的就是慕容清欢,一向认为慕容清欢凭借的不过是慕容老将军的威名和司马宰相的权势在军营里立足。
当初她陷入绝境,孤军奋战,无人救援,追根究底,这个李云霄还是导火线,若不是她因为李云霄辱骂司马容言,当场将她打成残废,日后她的妹妹李云汐也不会见死不救。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狼狈逃亡回到京都,京都的人如何嘲讽她冲冠一怒为蓝颜,甚至还编成了歌谣。
她前世所有的荒唐只因为她爱他,世人不懂,嘲笑她,那个人也始终不屑!
看来,当初的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司马容言算计着死亡,慕容清欢撩开马车的帘子,掩住唇边一抹自嘲的苦笑,心底一片悲凉。
“李云霄,那十鞭子看来是打轻了!”从马车上跳下来,慕容清欢笑容阴冷,她双手握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很具威慑力。
看着慕容清欢带着杀气的突然出现,李云霄下意识的退后几步,随后又挺起胸膛向前:“慕容清欢,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教训你,把你嘴巴洗干净!”
“好啊,来啊!姑女乃女乃我不怕你!慕容清欢你这个孬种还坐马车,哈哈哈!”李云霄打了个酒嗝,硬气的抡起拳头。
“姐姐!”李云汐拉住李云霄,摇头示意不要硬来。
“不过,你喝醉了,我慕容清欢从不仗势欺人!明天我们到军营好好比一场!”慕容清欢冷着脸对李云霄说道,显然像是记恨她说她没有真本事。
看着李云汐的表情从错愕到后来的轻笑点头,撩起衣袖,将还尚不清醒的李云霄抗在肩上,从容的离开,仿佛依稀可以看到两年后,她高中武状元后的意气风发。
慕容清欢回到马车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司马容言的下颚,轻轻的捻捏,又向前伸,徘徊在他的喉结处,只要她的指尖一用力,顷刻间便会血流如柱,慕容清欢品味着手中的触感,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言儿,为妻明天定替你好好教训她,打得她满地找牙!”
司马容言的目光闪了闪,淡杏色眸中的厌恶像是叶子飘落在湖面荡起的涟漪,机不可察,他用手扶开慕容清欢的手,淡淡的应道:“嗯。”
吴女乃公有些不平:“将军你就这么纵容了侮辱少爷的人!现在满街都在议论纷纷,让少爷以后怎么出门见人啊!”
“今天回门,不能坏了言儿的心情,我也怕言儿被误伤!”慕容清欢语调关心,神情很是紧张。
吴女乃公闭了嘴,到了司马府,司马容言不着痕迹的闪开慕容清欢伸过来的手,就着吴女乃公的手下了马车。
慕容清欢笑笑,望着那躲避她碰触的淡漠的身影,眼底一片血腥,前世,她万事以他为先,纵容他走在她的前面,甚至连女欢男爱的事也顺着他!不过,司马容言,你最好再多做几件让我厌恶的事,莫忘了玩火者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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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媳,你来啦!”宰相司马濡热情的迎上去,圆滚滚的身材,圆圆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线,弥勒佛般笑得无害的脸,让人总觉得亲切不设防备。
然而,这是一只吃骨头不吐渣的狐狸。
“岳母!”恭敬的几句寒暄后便入座。
司马容言坐在椅子上,按捺住心底的焦急,徐徐问道:“爹爹的身体好些了吗?”
“唉,太医说不太好,他一直想念你的紧,你去看看他吧!”司马濡叹了口气,又开玩笑的对慕容清欢说道:“贤媳,言儿可要被借去一些时间了!”
慕容清欢的眉峰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笑着道:“还真有点舍不得呢!正好,我带了人参,和言儿一起去看岳父吧!”上辈子,司马容言每次来司马府都会借司马主君的借口离去,但绝不会是单纯的去看司马主君,这世,她一定要查出司马容言他们在预谋什么,他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司马容言一听慕容清欢要与他同去,忽然心里一紧,知道若是慕容清欢跟着他,便是寸步不离,他挑了挑眉,气势有些逼人:“妻主刚刚清了余毒,大病初愈,万一爹爹把病气过给将军,公公追究起来,言儿担当不起,妻主还是不要去了!”
慕容清欢不置可否:“爹那里我去说,他不会怪罪你的!只是岳父生病,身为媳妇不去探望,有违孝道。”
“要是将军的身体在司马府上有漾,老妇可是有愧啊!”司马濡满心的劝留,只希望慕容清欢自动放弃,见慕容清欢呆着不动,勉强笑道:“怕是内人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病情清恐会……”
这时,一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进来,扑进慕容清欢的怀里,扬起头,甜笑道:“嫂嫂,教我练武!”
慕容清欢本只是试探,但见司马濡也这么紧张,反而精明起来,牵起着司马容羽的手笑道:“怎能拂了岳母岳父为我着想的心,那言儿去吧,我去教羽儿练武。”
趁着教司马容羽练武寻的空档,慕容清欢避过司马府的家仆,轻车熟路的找到司马容言的院子,悄悄的跟着他,来到一个僻静但是被打扫得很干净的院子。
慕容清欢翻上房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见司马容言抚着一个牌位,脸上的冰冷龟裂,表情生动,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哭泣,她正欲看清是什么人的牌位时,外面传来了寻她的声音。
她悄然无声的翻出院子,却听见寻她的家仆说:“瑞王府来接梁侍夫的轿子到了,但梁侍夫说要见将军一面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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