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慕容清欢睡得迷迷糊糊的,全身痛得不行,喘不过气,梦中总是司马容言残忍的脸,他高傲而鄙夷的睥睨着她:“你罪该万死!”
她看见他掏出一个瓷瓶,洒在她的尸体上,瞬间,她的尸体爬满成千上万只虫子,那种疼痛像是被人用钝钝的小刀一点点凌迟一样。她疼得几乎要惨叫救命,却发不出声,那些虫子怎么都躲不开,眼看着自己的脸渐渐骨肉剥离,成了骷髅,似乎连那血腥的味道都闻得见。
她想要起来一剑刺穿司马容言的心脏,却发现自己一点一点的消失掉,直至化为虚无。像是被一只隐形的手拉着往下坠,脑海里千万个景象闪过,慕容清欢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是司马容言高高在上的嘲讽她活该死,一会儿又是梁子衿残破的面容上幸福的微笑。
心沉重的在胸腔跳动着,连带着心尖似乎也痛了起来,慕容清欢挣扎着摆月兑梦魇,睁开眼,浑身大汗淋漓。
起身倒了杯水,慕容清欢还困在残余的幻象里出不来,怔着半天,才缓过气来,有些难受地深呼吸,抬眼,天已经亮了。
这时,送药的小厮敲门进来,等慕容清欢喝完药,才说道:“将军,正君说,昨天是冬竹冬兰不守规矩,他管教不严,他已将冬竹的尸体喂狗,冬兰卖入勾栏院,后院的事,他以后会好好管理。”
极力忍住快冲出喉头的狂笑!司马容言,你果然够狠!跟在你身边16年的人眼也不眨就这可以这样打发,那她慕容清欢算什么!后院他管么?!前世是梁子衿救赎了她,今生,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稍纵即逝的恨意在眼中闪过,快到令人察觉不了,慕容清欢眸中的目光幽深如水,面色却温柔得让人心醉,“我知道了!”她藏在桌布下的手紧白得青筋迸出,她的内心远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温柔沉迷。
慕容清欢深知大局,凡事忍辱负重,不能让司马容言看出任何破绽,司马府出了一个贵君,一个梁王侧君,一个宰相,上辈子她没有斗过司马府,这辈子一切才刚刚开始。
将小厮果然司马正君受宠的神情尽收眼底,慕容清欢眯了眯眼,吩咐道:“吩咐厨房给正君做些滋补养颜的!”前世五年她在司马容言身上学到了——争夺、周旋、残忍,还有——虚假。
“是,将军!将军,今天是正君回门的日子!”
“吩咐管家准备最好的礼物,你也下去领赏吧!”
“是,将军!”小厮高兴得笑没了眼,果然沾上正君的都是好差事。
*
镇国将军府正门,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口,车妇为她撩开车帘,一瞬间,属于那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慕容清欢全身僵直住,一动不动,血液仿佛都被冻结。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身她的心都在咆哮着,仿佛只要稍稍一动,身体就会碎成无数支利箭。
那人一袭黑色长袍,随意的靠坐在马车内,神情淡漠,支起半边手臂,看着手中的书,他的皮肤与时下的众公子的白皙迥然不同,微带小麦色,容貌也不似男儿家的柔媚,眉眼间满是一股英气,如果说梁子衿是点缀着红的青莲,那么司马容言则是绽放的曼珠沙华。
见慕容清欢进来,司马容言微微掀了下眼皮,又淡然的将视线投入书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唤道:“妻主。”
那一声毫无感情又万般无奈的声音像是无数的绳索缠绕住慕容清欢的咽喉,令人窒息!上一世痴恋他的不造作,不曲意逢迎,不矫揉的特别,这一世听见他唤的妻主,才知道都是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司马容言那快意的看着她家破人亡的姿态,即使他化成灰,也依旧在她心里深深扎根。恨意顷刻间像是要冲破牢笼的猛兽,随时要将仇人撕碎!
重生后第一次见司马容言,她恨不得想冲过去将他碎尸万段,撕掉他所有伪装的面具,但是她的双腿却无法挪动分毫,地面仿佛成了黏度最强的浆糊,令她困难得迈不出哪怕一步。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慕容清欢那阴沉得厉害的脸,那极为阴鸷的神情,抿成一条线的薄唇,配上她狠毒瞪着前方的双眸,仿佛自十八层地狱逃出的厉鬼,戾气冲天。
车妇的高声喊叫,散去了慕容清欢的怨气,她的唇微微扬起:“见言儿的脸还未好,想着怎样惩治伤了言儿的人!”
“就是啊!我家少爷那么娇贵,夫人万般宝贝的,在将军府新婚当天被褥受伤,也没有好的小厮能够服侍,在将军府受了这么多委屈,叫夫人怎么放心得了啊!怕是贵君和侧君知道了也会伤心的!”马车里浑身擦着艳俗香粉,脸上涂满胭脂,捻着手绢比着兰花指的刻薄老男人不满的对着慕容清欢嚷着。
慕容清欢面上的表情配合着司马容言女乃公吴氏抑扬顿挫的声音变换,心里却是在冷笑,很好,连一个下人都这样和她拿乔,摆出宰相府的高姿态,一句一字用宰相和贵君、侧君来压她,让她认错,真是不错,这算盘打得真好!
她上前拿掉司马容言的书,双手揽住他的腰,手上慢慢的用力,像是要将他的腰掐断似地,却又骤然收回力道,凌厉的视线转眼间变得温柔宠溺,深情不悔,简直让人无法把她和刚才那个恨意冲天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仿佛那一瞬不曾出现过。
她看着司马容言,眼中爱意浓浓,有些懊恼的自责着,出口的声音温柔动听,犹如一根羽毛在你的心上轻轻的挠:“看来我的言儿受委屈了,我叫爹派两个贴心的小厮给你,也想想怎么弥补我们的洞房花烛!”
司马容言狭长的眸微澜,侧身调整姿势,漫不经心的避过慕容清欢抚上他脸的手:“妻主费心了!女乃爹也是心疼我!只是冬竹冬兰两人自小跟随我,不想……”说着,他垂下眸,不似一般男儿的垂泪,但脸上神色的黯然更叫人心疼。
若是以前的慕容清欢,一定会掏心掏肺的哄他,而现在……慕容清欢敛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一丝阴霾。
“冬竹冬兰忠心报主,却殆命,这梁侍夫真是胆大妄为,他……”吴氏高声嚷着。
司马容言解围似的替慕容清欢说道:“梁侍夫是瑞王要的人,不能伤着!况且不能为了我坏了将军府的规矩!”
“哎呀呀,少爷啊,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替将军说话!”吴女乃公一副慕容清欢不知好歹的样子。
而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一人的醉语高喊:“慕容清欢这王八蛋,不就是有个好娘,好丈母娘么,姑女乃女乃不就是成婚迟来了一天么,就赏了姑女乃女乃十鞭子!她比我强多少?居然和姑女乃女乃我过不去!哼!姑女乃女乃绝对要她好看!她三日未到军营,司马容言啊,哼!丑的很!整个人像是个女子一样,极是丑陋,还让她三日下不了床!”
“哎呀呀,外面这人……老奴要去和她拼了!”吴女乃公用帕子掩着眼角,偷瞄着慕容清欢,一阵哭天抢地,脸上的胭脂花乱得惨不忍睹:“将军,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夫人的,梁侍夫那有瑞王也就不追究了,现在外人这么欺辱少爷,将军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对得起你的承诺么?说什么娶了少爷,决不让外人对少爷不敬的,现在呢!我的少爷啊,你还处处为将军着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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