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容言的院子里。
“留宿在梁侍夫的院子里?”司马容言听到吴女乃公的禀报后心情就更糟,差点想找个物什踹一脚发泄,但想是这么想,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他冷冷地笑,咬着细白的牙,“梁侍夫日夜伺候妻主,真是劳心劳力!”一边说话,一边暗中盘算。
吴女乃公瞧他的脸色,尖声附和道:“连勾栏院的狐媚子都比不上他,定是那贱侍用了什么**术!”
“**术!”司马容言猛地拔高了一个声调,笑得更冷了,“他猖狂不了多久的,等着看吧!”
有些累的向靠枕靠了靠,司马容言面色疲惫的吩咐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将衣袍一件一件的月兑下,只剩最里面轻薄的纱衣,手捏着纱衣,心脏狠狠地猛撞一下,司马容言将往日千锤百炼出的从容镇定都用上了,才勉强没有将这件纱衣撕碎。
想着自己如何受辱,如何狼狈的穿上衣服逃跑,他杏色的眸子颜色不断的加深,脑海里瞬间千百个年头闪过,他不会这般任人欺辱,此仇必报!慕容清欢,是你逼我的!
想着接下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司马容言才惬意地呼吸了一口凉气,将自己的身子浸在浴桶中。
第二天,慕容清欢因为宿醉而有些头痛,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也顾不了休息。
已经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冷了,地面都凝了一层白霜,骑马在冷风中穿过几条街道,来到梁晨在京都暂住的府邸,贴身的里衣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翻身下马,敲了敲紧闭的大门,等了片刻,仍不见人来开门,慕容清欢瞅一眼毫无动静的门,默默的在门外站着,风越吹越刺骨,她恍若不觉,垂手默默站着,好像个雕塑似的,静静等待。
等了片刻,被风吹得都有些发麻了,紧闭在她面前的门依然没有动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依稀传来一点动静。
“格拉”一声,门上开出一条缝,慕容清欢的心骤然的提了上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妪。
老妪见到她,缓缓道:“老奴年迈了,耳朵不好,让贵人等久了。”
“没事,是我来早了!”
老妪恭敬的说道:“太守身体不适,最近都闭门不见客,还望贵人谅解。”
慕容清欢沉吟道:“既然太守身体不适,我就在这再沾沾,等太守精神些了,再进去看她。”
老妪也没什么意见,可有可无道:“贵人有心了。”朝慕容清欢行了一礼,行动缓慢地将门关上。
慕容清欢看着仿佛隐藏着无数希望的门打开又关上,都不知心头泛起的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这是梁晨对她的惩罚,惩罚自己薄待子衿,脑子里回忆着早晨梁子衿躺在床上,白玉似的身子裹在暖被子里那动人的情景,秀美的脸上带着笑,一点防备都没有,和自己依偎而睡,像一头雪白罕见又温驯善良的小鹿。
本来是为了舒缓一下心情的,可慕容清欢越回想,越甜蜜,越是心如刀割。
子衿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脸上才有了一点开心的笑容?她之前不该那么刻薄的对待他的!既然已和他解除婚约,就不该再收他为侍,一时意气的想要去折磨他!不招惹,就没有前世的悲剧和今生他的不快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慕容清欢在门外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纵使她筋骨结实,也渐渐冷得脸色发青。
正在熬时间,门再次开了,并没有看四周,到了慕容清欢面前,梁子青才惊讶的发现了她的存在,“弟妹,怎么一直在门外站着,快进来快进来!”得知娘亲要好好修理教训一下慕容清欢,她非常赞成,这么宝贝的弟弟被她那么容易的拐了去,太亏了。
慕容清欢看一眼明显脸部表情过于夸张的梁子青,她冻得没有血色的脸竟然逸出一丝笑意,“谢谢姐姐!”
被请到厅内入座,梁晨仍然没有见她的意思,慕容清欢如此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梁子青才从梁晨的房间里慢吞吞地走出来,走过去,黑白分明的眸子久久地瞅了她半晌,轻叹道:“娘亲的身体现在没办法见你,弟妹怕是要白跑了。”
气氛相当沉默,横吹的寒风里尽是无声的失落。
梁子青盯着她神色间的变化,似乎若有所觉,打算说点什么,动动嘴唇,又咽了回去,在送她出去的时候悄悄的在她手上放了一个纸团。
慕容清欢心脏怦地往上一窜,立即又把所有情绪都压抑住了,走出府邸,打开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