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梁晨数日的折磨,慕容清欢这样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人,已能炮制出香喷喷的鱼,而她与梁晨的正式交锋也要开始了。
通过数日的相处,梁晨觉得慕容清欢本性还是不错的,只是薄待了她的宝贝子衿,心中终究是有口怨气。
第二天,慕容清欢再次来到梁晨暂住的府邸,终于见到了梁晨,她有着文人特有的文质彬彬,眉眼温和,但梁晨似乎病得不轻,没什么精神,脸色憔悴。
梁晨吃了口鱼,装模作样的感慨一番,后又仔细打量着慕容清欢,问梁子青道:“子青,我们何时把厨夫换成厨娘了?”
梁子青很认真的说道:“娘亲,她是子衿的妻主,慕容清欢。”
“子衿嫁人了?”梁晨似有所悟,忽然变脸,“我什么时候把子衿嫁给这样的人了,不尽妻主责任,还任人欺负子衿,折磨子衿,无情无义,我怎么可能把子衿嫁给这样的人!”
心被狠狠的撞击,每一句话都戳在慕容清欢的痛处,她沉声说道:“的确,这样没有尽到妻主责任的人实在该罚。”
梁晨眼光欣赏的看着慕容清欢,“说得太好了!对了,你是新来的丫头吧?给我倒被水!”
梁子青满头黑线,对慕容清欢歉意的笑笑,用唇形说道:“我娘病了,记忆力大不如前。”
倒了杯水递给梁晨,梁晨似乎像是忘了刚刚说的话,只顾着自顾自的看书,慕容清欢的手都软了,梁晨才抬起头来看她,惊奇道:“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还拿着杯子?”
慕容清欢黑眸微闪,说道:“大人刚吩咐小的去请子衿少爷来,又吩咐小的递水,大人一直没喝,小的不敢离开。”
给她下套?活学活用?梁晨沉吟片刻,道:“那你快去把子衿叫来吧!”算了,架子也摆足了,折磨得也差不多了,子衿,她真的很想见他。
慕容清欢心里兴奋不已,面上却仍是从容,“是,大人!”
出了梁晨的府邸,慕容清欢骑马赶回将军府,对梁子衿神秘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伫立在朱红漆的门前,梁子衿的眼睛微微流出欣喜,剎那间亮了亮,又忽的目光又变得诧异,像要开口问什么。
慕容清欢笑起来,柔声道:“外面好冷,我们进去吧!”
迈过大门,梁子衿的心像是漂浮的叶子盘旋在空中,既忐忑,又兴奋和紧张。
当梁晨微笑着唤他子衿,梁子衿再也忍不住,扑进梁晨的怀里,哽咽道:“娘亲,子衿不孝,娘亲!”
见他们似有很多话要说,慕容清欢识趣的走开,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梁晨用颤抖的手抚着梁子衿的脸庞,眼角湿润,颤声道:“子衿,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爹,他……”
“娘亲,我很珍惜现在和妻主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而且……”梁子衿莞尔一笑,刹那芳华,“我绝不后悔。”
梁晨怔了怔,透过子衿,她似乎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儿,她蓦地一叹:“叫清欢进来吧,我有事对她说。”
“娘亲。”梁子衿紧张的看着她。
“你爹的事,暂时瞒着她吧,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
“岳母。”慕容清欢恭敬的说道。
梁晨面带微笑,目光虽和煦却带不同寻常,语气慎重,“清欢,如果你爱子衿,务必做到一件事。”
被她眼中的光惊到,慕容清欢说道:“什么事?”
梁晨沉默了一下,方才一字一句道:“尽量不要让子衿与一个人见面,万一见到的话……你便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你做得到么?”
慕容清欢面色一变:“清欢一定做到,请岳母告知,那人是谁?”
“纳兰青瑜。”
慕容清欢还想问什么,梁晨却已摆手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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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梁子衿缩在慕容清欢的怀里,他的头枕在慕容清欢的右臂上,右手放在她的腰部,而慕容清欢的左臂则保护性地环着他的背。
伏在慕容清欢的怀里,感受头顶上她均匀的呼吸以及有力的双臂,安全感充满了梁子衿的心房。
“子衿,纳兰青瑜是谁?”
梁子衿微微颤了一下,“我爹。”
“为什么岳母不让你见他?”
梁子衿沉吟许久才缓缓道:“你知道我爹最喜欢的诗是什么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我的名字就是出自那里。”
梁子衿抬头,湿润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她,又像是没有望着她,眉宇之间透出一股愁,教慕容清欢好生不忍,紧紧的抱住他,他整个身体都靠入慕容清欢的怀中。
慕容清欢不由浮现梁晨的话,道:“子衿,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一起吗?可是我怕失去你,妻主,请原谅我的自私,梁子衿摇了摇头,道:“是因为我娘怕我爹找你麻烦,他很厉害的。”
慕容清欢松了口气,暗中捏他手一下,笑道:“放心吧,我会努力让他接受我的!”
梁子衿点了点头,唇间的笑却是无比苦涩,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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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中,擦拭着牌位,道:“妹妹,子衿已经长大了,现在很好,你放心吧!”又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可是子衿太苦了,我不忍心去剥夺他的快乐!”
牌位上的名字刻着梁曦,晨曦,晨曦,梁晨梁曦。
子衿不是梁晨的亲儿子,是她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的妹妹的唯一骨血!她不忍子衿孤苦伶仃,遂对外宣称是她和正君的儿子,而她的正君,去世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