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御夫 021 司马容言的心思

作者 : 繁华醉

司马容言的面容隐在黑暗中,轮廓晦暗不明,他形状姣好的手指轻抚着用沾水写在桌上的几个字。

“阴年阴时的处子血都提炼了出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黑暗中传来低低的暗沉的声音。

司马容言冷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了!”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目光有了焦距,伸出五指,月光从他的指缝间落下,他的手修长匀称,肌肤润泽,但看着看着,司马容言总会觉得,那手掌上覆盖的是利爪,猛兽才会有的,锐利可怕的利爪。

他天生就有一双利爪,用这个去抢,去夺,不断的伸出,挥舞,划向四周,划向毁灭他的温暖的人。

黑暗中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司马容言静静的等待着,那扇门的开启。

*

慕容清欢腿间和月复部的烧伤不轻,红浸浸的血肉连带着些烧焦的味道,又在雪地里受了凉,整个人高烧昏迷不醒,太女凌屿当即下令将她送回将军府修养。

“管家,嫂子这是怎么了?”梁子芸见慕容清欢脸色苍白,鼻尖甚至还能闻到一些血腥味和药膏夹杂的味道。

“将军病了。”管家的脸上露出一点哀愁。

“我哥哥呢?”梁子芸又问。

“这……老奴不知。”

梁子芸沉默了一下,见众人忙乱,他将自己的存在感引到最低,尽量不添乱。

小厮捧着药碗走到了房门口,梁子芸凑上去瞧了瞧黑漆漆的汤药,指尖微微触碰到药碗的边缘,他浅笑着转移小厮的注意力道:“快进去吧,我试了一下,药的温度合适。哥哥不在,我要替他好好照顾嫂子。”

“陈夫郎有心了,你和梁侧夫的感情真好!”小厮是一个还未及竿的男孩儿,稚气未月兑的脸上有些婴儿肥,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酒窝深深。

“是啊!感情很好!”梁子芸扬眉笑了笑。

小厮将药碗捧进去,由管家亲自喂给慕容清欢喝,一碗药喝了七七八八。

梁子芸看着空空的药丸,唇角浮现微笑,低头瞧了瞧隐在广袖中右手的食指指甲上的药粉,哥哥,子芸可是对你很好的!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火光摇曳撺掇着,慕容清欢的院子异常的忙碌,突显了司马容言院子的孤清。

夜已经很深了,司马容言靠在椅子上,没有闭眼,他知道今晚是机不可失的一个机会。

慕容清欢的院子那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他明白,她快要来了,司马容言他默默的等,他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压抑着跳动的心,屋子里依然冷冷清清的,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等她了?

“言儿……”久违到令人心颤的声音,司马容言抬眸,见仿佛被施了咒一般眼神毫无焦距的慕容清欢踏进房门,喃喃的唤他,她一步步的走近,用指尖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庞,他的肌肤依然滑腻,却清瘦了不少。

她俯下头,温柔的吻着司马容言冰冷的唇,司马容言心涩的感觉从接触的那一点泛出涟漪,传递到每一角落。

“妻主……”司马容言轻声唤道,放纵吧,就在今夜,放下所有的口是心非,所有的倔强和骄傲,孤独寒冷,他已经受够的折磨,声音带着一丝脆弱,呢喃道:“妻主,为什么是你呢?不是你,该多好!”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仇恨,那样的仇恨一下子就拽住牵跘住了他的一生。

司马容言在深深的混乱中努力浮上水面,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已经无法回头了,他必须醒过来,拼了命也要醒!

耳边听到低晨磁性的柔声呼唤,听得让人心痛,司马容言很想就此沉沦,再也不要醒过来。

慕容清欢神识不受控制,她很想清醒的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这个人,像是寒风中的弱竹般的男人。

重病的身子一点也不听使唤,管家喂下的药,使她脑中昏昏沉沉,只有胸膛糜烂处的滚烫灼烧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心酸,游走其中。

“妻主,妻主。”

谁,谁在叫她?

那么熟悉,那么恍惚,让人难过得哽咽。

慕容清欢努力的挣扎,她隐约知道,有一个人抱着自己,空气将那人的温度传递给她,用尽所有的意志里,慢慢地,将重若千斤的眼睑,掀开一丝,再一丝。

进入眼帘的是司马容言的脸,慕容清欢的表情狰狞起来,又模糊起来,意识像是被地狱勾魂使者的锁链禁锢起来一般,有好几次,慕容清欢似乎快要挣月兑那枷锁了,却又被更黑更重的枷锁禁锢住,把她一直向后拖,向后拖,拖入无边的黑暗中。

连日来的疲惫与痛苦的情绪交织,令她本就不堪重负的身子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的集中意志,那稀薄的意志就这么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殆尽。

“妻主?”司马容言试探的开口。

慕容清欢缓缓转动的眼珠,终于定住了,“言儿。”

依然温柔的声音,司马容言水杏色的眸子像是突然划过流星一样耀眼美丽的光芒,心,忽然就在电光火石间,安定了。

“妻主……”

“是,是我,我在这里。”

“是你?”

“是我。”

不错,是她,却又不是她。

司马容言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他的头枕在慕容清欢的肩上,眼中渐渐有了湿意,“妻主,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慕容清欢勾起唇,轻轻淡淡地笑了笑,“我一直没走!”

司马容言仿佛找回了一点力气,他的指尖一点一点模索着,模到慕容清欢衣袍上的一角拽住,同自己的衣袍系上一个死结。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死结,胸躺无声地起伏着,眼睑轻轻覆上,漆黑中,无声胜有声。

司马容言浅笑未消,站起身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嘴立即封住了慕容清欢的唇,熟悉又独特的味道飘进鼻尖。

他故意往她怀里紧钻了几分,“妻主,叫我!”

“言儿,言儿!”慕容清欢的声音钻进耳膜,太久没听见了,不够,一点都不够。他应该不曾觉得她的声音好听的,呵,真是奇怪!

他仰起头,将慕容清欢的唇按向他的脖子处,衣衫从他的身上翩然飘落,紧致的小麦色的肌肤充满了张力,他紧紧的攀附在她的身上汲取温暖。

蓦地,慕容清欢的动作滞住了,只是与他这么相拥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雕塑一般的僵硬着身子,像是身体自主的排斥他一般。

司马容言柔和了几分的面容冷绷起来。

凭什么?

是你先来撩拨我,招惹我的!

凭什么,到头来你却避我入蛇蝎?

绝对不行!不可以!

瞧着慕容清欢僵在脸上的温柔的表情,司马容言骄傲的冷笑,“妻主,言儿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不求人的!就算是这件事,也是!”

他的眼眸暗沉下来,水杏色的瞳光闪烁着,仿佛温和的火焰熄灭了,再升起的,是另一把蕴怒的无声的烈火。

慕容清欢即使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依然做出防备冷硬的拒绝姿态。

“妻主!”司马容言的心,蓦地有点发冷,心口上的伤真多,一处一处开始疼了,他的血一定流淌了太多,否则为什么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呢?

慕容清欢依然像木头一样的保持着防备的姿势,无声无语,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只凭着感官意识支配着身体。

“呵呵,我觉得自己真贱!太TM的贱了!”司马容言仿佛忍无可忍的高喝一声后,又压抑似的缓缓地,低声地问,“你将我像空气一样的漠视,究竟是为什么?”他直射着慕容清欢的视线,蓦然锐利,那是被刀刺中心脏的野兽的眼神。

连空气也变的锐利,隔空传来得每一个字都冷得可以割破肌肤。

慕容清欢失去意识的身体恍惚间微微一颤,完全无自主的意识说道:“我要子衿,不要言儿,要子衿!”

听见慕容清欢的话,司马容言的声调陡然在喉咙里转了一圈,飘忽着上浮,又慢慢的下降,“妻主,好,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他忽然冷静下来,斜眼瞅着慕容清欢,仿佛第一次看清楚慕容清欢,曾经种种的情根深种,痴情不渝,原来只是她的表里不一。

那么多的心血,那么多的体贴入微,到头来只是让自己自取其辱。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落入了她早已布好的迷宫,在迷宫里看到光亮的出口,到头来却是一个伪装的死角,成为困顿之兽。

可笑!可悲!

司马容言英气的轮廓简直硬成一块石头,刀刻出两道皱成一团的眉,他的脸色既难过又痛苦,棱角分明的脸抽搐一下,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凭空不见了一样。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慕容清欢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体像是在汗水中月兑力了一般,浑身的力气像是刚刚被挥霍干净,她转过头,惊愕的发现自己和司马容言光果的躺在床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清欢蹙眉沉声问,眼里明显有着厌恶,连昨夜眸子里迷蒙的温柔也不存在了。

报复似的,司马容言故意妩媚的笑出声,语气刻薄:“是妻主自己昨晚急不可耐的爬上我的床,这是我的房间。”

还未说完,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暖热相贴的胸膛没有了,身体传来疼痛和地上的阴冷。

慕容清欢恨恨的瞪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脸上灼烧出一个洞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视线所及处床单上的血,司马容言的身上的欢爱的痕迹,慕容清欢眼眸深邃危险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眸深处。

司马容言一个激灵,直觉慕容清欢会像上次一样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再敢如此,他绝对要活活刺激死她!

司马容言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同时恶狠狠地和慕容清欢对视。

慕容清欢却没有动手,相反,她完全漠视他的从他的身边经过,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的说道:“好!”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暗藏一种冷冽的平静,“好,很好的洞房花烛之夜。”

司马容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晃,已经没了慕容清欢的影子。

房门没有动静,窗户却打开了。

他恍恍惚惚地去看,房子里空荡荡的。

慕容清欢走了。

即使这样,仿佛难受的人只有他,她毫不在意的走了!

心头的快意一下子无影无踪,沉甸甸的感觉替代上来,司马容言蓦地无助地看看周围,攥紧五指。

彻底的漠视冷落了!她仿佛是和他玩了一个恶意的游戏,这游戏太恶劣了,结果却总让人心疼。

司马容言颓然的坐在床边,向后躺倒,举手掩住似乎有湿意的眼睛。

心里一股又酸又疼的气直往上冒。

疯子,真是疯子!这样拙劣的让她误会!引起她的关注!司马容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是一个疯子,踏进迷宫走到底都不会迷途知返,到最后一刻,还在毫无尊严的傻傻期待,以为一回眸,又能看见当初那个爱他疯狂的身影,听见她熟悉的唤着言儿的喃喃的声音,说着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动人情话。

真下贱!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下贱的一天。果然是报应,好好的不远离迷宫,还偏要钻进去。

“不许哭,”司马容言无人得漆黑房中,咬牙对自己低声警告,“不许哭!”举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要掉泪,你是司马容言!是冷情冷心的司马容言!

别再继续呆在迷宫里了,别再被别人若即若离的折磨蹂躏,那份心疼,你受不了。

他用指尖,一下下刺入自己的掌心。鲜血让他感到一丝暖意,虽然一小会儿后,就会冷淡的凝固成伤痕。

他不想等,不想期待的!却懵懵懂懂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从天色灰白一直等到橙色的太阳从东边跳出来,视线一直停在那扇门上。

吴女乃公过来伺候他,大惊失色之前,就被司马容言扫了一眼,“不许作声。”

吴女乃公果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帮他包裹了受伤的伤口,将失魂落魄又狼狈不堪的司马容言扶上床。

司马容言躺在床上,忽然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吴女乃公替司马容言掖好被子,挤着笑脸轻声轻气地说,“少爷,午时过了!我给你端了些饭菜来!现在吃点吗?”司马容言失宠后,吴女乃公的日子着实也不怎么好过。

“午时过了?”司马容言迷惘的抬头看天。

一瞬间,明晃晃的阳光射的眼前金光乱闪,刹那间他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啊,来人啊!来人啊!正君晕倒了!”吴女乃公尖锐惊恐的叫声穿越将军府上方的云层。

虽然司马容言现在失宠,但是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的身份毕竟在那儿,指不准那天又重获宠爱!小厮丫鬟们从四面八方惊惶的涌来。

*

慕容清欢拖着疲累的身体策马狂奔到皇家狩猎场,头疼欲裂,她只想找到子衿,找到他!

夜色渐沉,黑压压的山,仿若望不见尽头,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沙沙声”,慕容清欢警戒的盯着前方,树叶间幽绿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光。

不好,有狼!慕容清欢心中一惊,马似乎也被惊住,止步不前。

“啊呜”狼嚎一声,迅速的聚集在树林里集聚,远处隐隐措措的满是灯泡一样的绿色亮光。

慕容清欢压下心头的恐惧,弃了马,快速的从腰间掏出匕首,飞速的向堵在她前方的一只狼的下颚刺去。

狼闪了闪身,被划伤的下颚流着血,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扬弥散,而更多的狼在远处低嚎,似闻到了血腥味蠢蠢欲动。

慕容清欢心下暗忖,这样下去只会集聚更多的狼,她环顾四周,往远处一扫,是子衿掉下去的那片山崖,眸光一转,若是解决了这头狼,她试着下山崖就可以避免狼群的攻击。

她凝神屏气,握紧了匕首,朝猛跃起欲向她手臂撕咬的那头狼的喉咙刺去,狼顿时哀嚎一声,血渐如飞,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她迅速的奔跑。

“啊呜~”狼群嚎叫的声音越来越近。

若是狼群截断了山崖的退路,那就等于是瓮中捉鳖了,慕容清欢抬目四顾,当目光触到树枝时,脑中灵光闪过,如果燃起火光,狼群便无法接近了,可以将它们挥退,顺利逃生。

慕容清欢不断挥着匕首看着树枝,身形似乎都有些不稳。

狼群越来越近了,她现在必须分秒必争!

她快速的将树枝在断崖周围摆好,取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树枝,撒上一些粉末,顿时火光蔓延开来,大火瞬间升腾,狂飙而出,在暗黑的夜里橘色的火光跳动着耀眼的光芒,顷刻间映亮了天际。

慕容清欢在火光中听着狼群渐行渐远的哀嚎声,看着它们逃窜的身影,她心下松了口气。

借助匕首一点一点的往下山崖下攀爬,不远处似乎有朦胧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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