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七年的时间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又想这个欠条要怎么才能给到祖父的手上呢,让管家给祖父?那样也不行,透过谁合适呢,突然她想到贴身伺候祖父的二老太太跟三老太太,这二人与周老太太向来是面和心不合,表面上对着宋老太太毕恭毕敬,心底不知道多愤懑呢。
如果琼然受到祖父责罚,周老太太必然会袒护,但若是偏房里的两个老太太先得了消息在祖父耳边吹枕边风,周老太太还有机会袒护么?如此想着宽了心,缓缓睡去。
到了下午离晚宴时候还有一段时间,琼芝被徐氏放了出来,她心情不好,待在屋中不肯出来,张芙去她屋中好一阵劝,这才勉强了露了笑施施然出了屋子,琼萝见到她笑嘻嘻喊声二姐好,琼芝因为她才被徐氏罚禁闭,此时见到她怎么会有好脸色,琼萝这般没脸没皮没事人一样,琼芝哼了声撇过脸不搭理她,琼萝无所谓坐下,开开心心的,她今日做寿星,心情怎会不好呢。
于是一群半大孩子在花园凉亭里玩耍,琼然心神不宁不时看向琼萝,琼萝冲他一挤眼露出坏笑,他吓的登时不敢再瞧。
几个少年公子个个一表人才,少女浅衫粉黛的,娇声细语的,一眼看过去十分养眼,琼萝眼梢微转看琼芝微红着脸看石桌边几个少年公子说笑,眼睁的大大的,听的极为认真,又是害羞又是不舍得转开眼的。
心底便有了主意,琼萝便含了笑,转头低声吩咐了几句,杏花忙转身回去拿了,琼萝站起身捏着一朵四季海棠抵在光洁的下巴上歪着脑袋笑道:“坐着说话无聊呢,不如我们来试香玩吧?”
陈安抚掌笑道:“我家小表妹最擅这个,今日到要好好瞧瞧了。”
杨恒俊是个老粗,对这些斯文事向来看不上眼,翻着白眼嗤道:“那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香料嘛,要我说咱们不如去水榭那边钓鱼玩,姑父养的那些锦鲤真是好玩,那么大一条又凉快又有趣。”
陈林摇头失笑道:“风雅之事岂是钓鱼能比拟的,杨家弟弟你这话差矣。”一边几个少女纷纷掩着唇朝他轻笑,杨恒俊面上一臊,嘿嘿笑了几声不再言语。
不多时杏花取了用具过来,琼萝一一摆放好,一边轻声道:“我今日要试的是为梅花香。”说罢明眸浅浅一弯轻萝小扇掩着半张脸杏眼瞄向琼芝,“二姐,还不快来,我知道你焚香的手段可比我高明多了,我念着今日能一饱眼福呢。”
原先众人的目光都聚在琼萝身上,听琼萝说话,琼芝心底正是郁闷的很,她这一声二姐,少年们便朝琼芝看去,琼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红着脸正要开口,琼萝冲她挤挤眼,又将眼神偷偷朝一边坐着的莫邵阳一瞄,琼芝瞬间明白过来,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任呢,只是她心底又有些不安又羞怯,羞的是琼萝看穿她的少女心思,不安的是琼萝怎么会这么好心,上午的事她可记得牢牢,这丫头害的自己关禁闭,饭桌都没能上,这样大好的机会铺给自己,到底是玩的哪出?
但也由不得她犹豫了,咬牙便上了,她怎能在众人面前拒绝丢了面子,焚香炼香琼萝最为擅长,琼澜与琼芝稍弱,马马虎虎还能凑合。
天青色的莲花炉,滚圆的炉身上绘着樱桃纹,里面的炉灰白如细雪,腻如蝶粉,杉木木枝烧制成灰,用一二块炭火养着,过一夜后,筛过,装入炉中,这些是早早就备好的,内室房中都养着的。
这炉灰想做的细雪模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等每年秋天,采摘松须,晒干,烧制成灰,用来养香饼,将未化的石灰捶碎,筛过,放入锅中炒至红色,放凉之后,再研磨过筛,重复几次,制成养炉灰。
香灰洁白可爱,日日夜夜,常用一块炭火养着。仍需用盖子盖好,沾上尘埃,就会变黑,矿灰六分,炉灰四分,调和均匀,用大火养灰,焚燃炷香。
莆烧灰,装入炉中,其色如雪。纸石灰,杉木灰各取相等分量,用米汤调和,烧过后使用。用头青、朱红、黒煤、土黄,各取相等分量,混杂在纸内,装入炉中,则名叫锦灰。将纸灰炒至通红,筛过,或将稻秆烧制成灰,皆可用作香灰,干松花烧制成灰,装入香炉,最为洁净。
茄灰也能藏火,使火经久不息。蜀葵干枯时,烧制成香灰,效果最妙。炉灰松散则能养火,炉灰紧实则会退火。如今只用千余张纸烧成灰,最妙,能使炉中之火昼夜不熄。香灰,每月更换一次最佳,不需要其他的东西,如此实在奢侈,寻常小户人家委实伺候不起这般精致炉子。
琼芝深呼吸一口气,铺上香席,十指纤纤葱白一般,将炉子轻轻捧放上去,又将焚香的香夹,香箸,香钳,香匙,香铲等物摆放好,将香灰里掩着的暗火轻轻用紫金的香著拨引起,添了新的香灰,轻烟撩撩升起,取来银片隔上,待薄入纸张的银片烧的渐渐发红,将拇指大的香丸用香钳小心搁在银片上烘烤,不多时香丸中藏匿的香味被热气熏起,香味弥漫园中,引的蝴蝶飞舞,又去了几片云母放在炉身下用以隔热,盖上竹制的纱笼这就成了。
她燃的这道香是最为简单的一道,只需手脚轻缓些就不会出错,比起那打香篆的要容易许多,琼芝从前打香篆,打拓出的花字焚烧的时候很容易就熄灭,香料压的太松容易灭,压的太紧又不容易焚烧,总归是不得人意,琼萝打香篆却是每每成功,鲜少失手。
松下心头一口气,含笑抬起眼轻声带着羞意道:“众位闻闻看,这香味如何。”悄悄转眼去看莫邵阳,微有片刻失神,忙恢复神色去看琼萝,却发现她位子空空人已不见了。
琼澜在旁道:“琼萝说是肚子不舒服,回去歇着了,我们且玩着就是了,不去管她。”
琼芝心头一松,她不在也好,要是琼芝也来焚香,又是玩的香篆,她这一手相比可就没什么意思了,走了正好。
杨恒俊动动鼻子,哼道:“好像是梅花香气,真是好闻。”
陈茹笑道:“本来就是燃的梅花香,亏你也坐这半天才知道,跟没睡醒似的。”
杨恒俊道:“我一个大男人赏香玩花的做什么,才不要做那娘娘腔。”
陈林怪叫起来,学着他口气道:“刚才是谁说好似是梅花香,真好闻来着?那你现在坐着品香也是那娘娘腔了?琼芝表妹精心焚香,你居然这样说,真是让人伤心,琼芝表妹你说说看要怎么处罚这大老粗?”
——————————————这个星期有推荐,真好关于焚香什么的,我也不太懂,以上内容查了一些资料,有写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谢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