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我的衣服鞋子够穿的。真的,我不需要它们。你送的那些,它们真不是我的风格啦。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
她看被自己打开的偌大橱柜,里面挂着的衣物全是崭新的,她从未穿过。可是,还在持续增加中。
其中有一套,是在她去段家之前,段向晚快递过来的,她甚至都还没打开包装。
生气的她要退给他,他说,“送出去的东西没在收回来的道理。那可不是我作风。”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喜欢扔了就是。反正是你的东西,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怎么会不适合你呢?你穿起来应该很棒才是。而且,你常在擎宇身边,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呢。阿姨又是极爱面子的人。”
“可是再怎么打扮,麻雀也变不成真正的凤凰的。姐姐,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我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请姐姐无须再为我费心。”
她挂断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还是本能的想起了,昨晚晚饭后自己无意听到的话。
段惜竹女士和谁在讲电话,内容是关于她的。
她端着果汁经过,打算拿给正准备重要合同顾不上吃饭的华擎宇和段向晚兄弟。
而段女士好像是在二楼的阳台里。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然后接着听到了完整的句子。
“蝶舞,你不要太过担心。因为我了解我的儿子。他应该和我一样。无论齐眉住多久,都不会改变什么。她在我们家就是一摆设,顶多是一只会说话的猫。仅此而已。”
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一直以为段惜竹虽对她并无热情可言。但至少,是不讨厌她的。
她虽然素日说话做事不经心,但不代表她齐眉没大脑。
她就难过了一夜又一天了。
她当时真的很想上前问问她,到底哪里看她不顺眼。
但,最后只是笑了笑,抹掉眼泪。
然后把果汁送到他们面前。
看华擎宇良久,还是没说任何一句话。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质问他什么呢?
他收留了她,已是仁至义尽了。
倒是,段向晚熟络的和她打招呼,问,你有没有喝?要不把我的给你?
她摇头,然后,走开。
她把自己丢到床上,想尽快的入眠,但一直到第二天午后,她还是无法睡着,而眼泪不知已偷偷跑出来多少回。
心里是难过的,相处这么久,原来,人家那里,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没有吃早饭。
没有吃午饭。
甚至没走出自己的房间。
如果是在家里。
如果妈妈知道。
想起,又是一番心酸。
世上只有妈妈好。
永远都别妄想这世上能有一个人比妈妈更爱自己。
还好,还有吕妈。
她极担心她的,但也相信了她可能是因为又熬夜写字才要补眠。
她还是再次湿了眼眶,还是有人会在意她的。
看到妈**来电,她就直接将手机扔到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她不能对着妈妈哭,一定不能。
想着她就已经哽咽了。
她也已经不想再流眼泪了—这怎么像她倔小猫呢?
只是,她不想起床。
她多想再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所熟悉的一切,而不是这并不属于她的世界。
再次听到吕妈敲门,她就本能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把头也蒙在了被子里,当敲门节奏越来越急促的时候。
伴随着开门声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不起了,齐小姐。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她听出来是唐医师,她对他并不陌生。
不会惊慌。
而且吕妈马上也开口问,“小猫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就让唐医师查一查,听话。就让吕妈这把老骨头安心些,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如果不好好的,家里人该多着急啊。”
“齐小姐,身体不适还是别耽误的好。”
“小猫,算吕妈拜托你了,别给吕妈添堵。”
“吕妈,唐医师,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拜托你们先出去,好不好?我马上下去,请你们先出去吧。”
“我,小猫,你”吕妈急了,有点语无伦次。
男人冷静打断,“既然齐小姐如此说,我们就下去等吧。”
她埋头继续睡。想沉沉睡去。
头脑却越加清晰。
想到白女士可能正在担心,却手足无措——马上就下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还好白女士没持续打来,她没截止后,改发信息给她。
简单的句子:好好吃饭睡觉,受委屈了就回家。
她觉得眼睛开始发酸。
接着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眼号码,“喂,有时快说,没事就挂了。”
“看来我猜得很对,不过,能告诉我到底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今天听你声音不对,昨天又见你怪怪的,到底怎么了?有倒霉的事吗?要不和我说说,让我好好笑一场?”
“我没事,你绝对看不到我笑话。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让我告诉你,就算所有人都很凄惨,我也一样幸福的没天理。”
她往自己的行李箱里塞了些东西,然后,又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说着话将它推回了原处。
“嗯,最好如此。要不,带你去玩?把所有坏心情都丢的一干二净。”
“我没有不好,你才心情恶劣呢。”
“说实话哦,你演戏说谎的水平都一般。很多时候,都很蹩脚,想懂的人一看便知你的那点小心思。”
“可是就是有人不懂。就算全世界都懂,又怎样?”
“嗯。可是总好过没人能懂。我想他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昨天,你离开之后,他一直在分心。”
“段向晚,能不能告诉我,你打这通电话,到底是何居心?”
“我将真心向明月。”
“好了,随你说什么,本姑娘不奉陪。”她挂断电话。
她一想起他姓段,头就裂开一样的疼了。
告诉他又怎样?
外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