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直没有回头,就是刚才萧衍对我真情流露也没有透过后视镜看哪怕一眼。此时等红灯,我正好可以缓过劲来,边和身边的危险人物拉开距离,并示警的瞪了她一眼,这才和前面的司机攀谈起来。我知道,很多情况和线索都是无意间从身边获得的。
“师傅,你好像就在迪厅门口等人吧?”我把头探到前面,舒缓了下剧烈的心跳。眼角扫到萧衍正幽怨的看着我,不由心又是一阵跳动。
“你说浴血涅槃么?我们有很多同行都在那等的。”他稍微有些紧张,让我有些意外。
萧衍在旁插言道:“哎呀,那个迪厅叫浴血涅槃啊?怪不得那么倒霉。”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很明显,在他看来那个迪厅是有钱人的娱乐场所,而我和萧衍的角色,就是我把萧衍给骗到里面了。
“都怪你,非说去什么迪厅玩,好迪厅不去,非去了那么个破地方。”我假装没好气的对萧衍发牢骚,萧衍瞪大眼睛看着我,很无辜的样子,见她要说话反驳,我暗中掐了她腿一下。她吃痛伸手打我,我握住她的手,偏头对司机说:“师傅,你知道那个迪厅呀?啊,早知道昨天就应该碰到你,那样就不会那么倒霉了。”待我撇清了和那迪厅的关系,透过后视镜,我发现司机明显轻松起来,他晃着脑袋说道:“哦,你们昨天误打误撞进去的!估计你俩小夫妻是来回娘家拜年的吧?那个地方我们附近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外号阴曹地府,一般人谁进去那里干嘛?”
萧衍很高兴与司机的“眼光”,搂着我的胳膊,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和她保持什么关系。索性不理她,假装害怕的说:“阴曹地府?不会吧?我们昨晚也就是被迫的唱了一晚上歌而已,他们都还算客气。”
司机明显很是不以为然:“你可不知道?听说这个迪厅是大人物开的,在这里管事的是那大人物的代言人,一个姓殷,一个姓曹。午夜12点以前像其他迪厅一样正常营业,临近12点就是那些有钱人的天堂了,听说里面**无比。哎,有钱人还不都那样?一个个都闲的。我们这些兄弟,每天光送他们就能赚个几百块钱。也奇怪,他们从来不坐自己的车。都是随便打个taxi。而且每次一到市郊就停车。也好,我们一天也能多赚点。管他娘的那么多干嘛?!”他的语气既羡慕又不屑。
人家肯定不想因为坐自己的车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到了市郊再换辆,目的地估计都是自己的别墅了。
“我说你俩啊,回娘家就回娘家了,别到处乱溜达。上次一个女的也像你们一样进去买醉了。后来到了12点不知道别人为何都出去,自己却还是选择呆在里面,后来具体怎么样不知道,不过听几个朋友说好像被糟蹋的不轻,哎,畜生啊都是。”
我觉得头皮发麻,回想昨晚不由得一阵阵后怕,幸亏。我看了看身边的萧衍,她也被说的害怕了,拽着我的手,不说话。司机看见我们的反应很是感慨:“后来看电视,那女的在路边冻死了,哎,恐怕是心里难受故意在外面冻死的吧,真可怜,那女的长的还不错的,哎。”说完摇摇头,正好绿灯亮了,他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是那个女子!是死在我家胡同口怀里揣着我的名字和体貌特征纸条的女子。她和这个迪厅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张纸条是去迪厅前还是迪厅后有的?那个迪厅和“流星尘埃”会有关系么?那个女子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难道只是万无一失给我提供的资料么?
一时间,突如其来的疲倦翻天覆地的向我袭来。我就像一直在和一个漩涡做斗争的溺水者,本以为好不容易渐渐控制局势偏离漩涡的中心,却辗转了几次才发现后来坐的船更是在漩涡当中,我一直,离危险那么近。
轻轻依在萧衍身上,感到一阵安心。还好,身边还有人陪着我,谁都行。
萧衍明显吃了一惊,到发现我只是有点累后才宽慰的放心了。她模着我的头发:“困了么?一晚上没睡觉?”
迷糊的点了下头,我蜷缩了子,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能睡会么?”然后也没听见萧衍说什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觉得刚睡了一会就被晃起,我觉得脑袋痛的厉害,眼睛有些发涩。萧衍刮着我的鼻子:“起来,到了。”我嗯嗯应声,随着她钻出taxi。
一丝阳光从刚刚探头的太阳处射过来,我用手挡了挡,才转身看向身后的建筑。一幢公寓。谈紫色的外观,欧美的建筑风格。疑惑的看着萧衍:“这是你家?”
萧衍高兴的应声:“恩,我哥哥家。”
“靠,你哥哥家就是你哥——”我无力的推开凑过来的萧衍:“有完没完?”看则她照样下折射的嘴唇,没有上装也是那么的嫣红,用师傅的话说这是体内内分泌好,比较纯正的生理系统。想到这里我不由想到车上的事情,不自由的低头准备了下表情,抬头刚想说话,萧衍却抢先说道:“走,去我家。”说完就硬拽着我,不顾我哭天喊地的拒绝。
爬上五楼的时候我剧烈的喘着粗气。直接后悔杂就没有强硬的拒绝她的“无礼要求”。“人家都还没醒呢,咱们敲门不好吧?”
“嘻嘻,谁说要敲门的。”她得意的晃了晃手里不知从哪弄来的钥匙。
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她蹑手蹑脚的在前面走着,我有点入室盗窃的感觉。这种感觉到了她的房间后更加强烈。看着萧衍旁若无人的往床上成大字型的一躺,心里更加不对劲。
好像刚刚想到我的存在一样,她又跃起来,低声对我说:“等我会,我给你弄点衣服,一会你洗个澡。”不管我瞪大的眼睛,她嘿嘿笑着,溜出门去。实在懒得再理她,打量起她的房间。淡雅温馨的浅红窗帘,上面缀着醒目的鸳鸯。晕倒,好有才的丫头。书桌上摆的好几摞书,我随意拿起几本看了看,有文学名著,有医学著作,还有些宗教方面的东西。这个丫头,还真是特别。
上次在兽医点的笔记本也静静的在床头摆上,我嘿嘿暗笑,打开,还好,没锁上,点开音乐,在收藏夹里找了《加州之梦》,调到我刚刚能听到的响度。往床上一躺,稍微沉醉了会,萧衍就开门进来了。
“大叔,你倒是挺自觉哎!”她叉着腰,气鼓鼓的样子。
“一般一般吧,床很舒服呢,流苏料吧?”我模着床单,灰太郎和喜洋洋的画面。
“给。”她单膝跪床,双手捧着一叠衣服,从内衣到衬衣。
“不用吧你?我可是刚换的衣服。而且昨天我出去可是刚洗澡了。”
“胡扯吧你,前天能你开刀的地方肯定不可能沾水,你就老实的去洗吧,水都是刚好的。”
我坐起来,点了她光滑的额头一下:“傻了吧,即使我没洗,我用你家的水不还是不行么?伤口会发炎的。”
萧衍坐了下来,神气兮兮的挺胸看着我:“你可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医生。”
“知道,而且是外科,谢谢。”我不忘提醒她。
“我还有药师证,药剂师,谢谢。”萧衍气鼓鼓的说,仿佛要见证自己是好学生的孩子般。
我拿起她的手:“不像啊,除了食指和拇指有些粗糙的茧子外,没别的迹象,怎么
可能是药剂师,你的皮肤虽不是很白皙,但是健康的要死的麦白色。不像是拿试管和试验材料的烟熏火燎的样子啊。”
萧衍一把收回手,藏在身后,脸色红红:“大叔!”
我知道我下意识的话估计有点打击她了,就软言道:“你这个肤色是流行的好看,怎么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肤色的。如果皮肤白皙是美,那就都喜欢外国妞了。”
又哄了好一会她才舍得把手拿出来:“你到底洗不洗?不相信我吗?”
美办法,我又推月兑了起来:“你不怕他们起来看见,一大清早的带个男生来洗澡,影响可不好。”她小声说道:“没事的,我都和他们打好招呼了。”
声音似乎自言自语了,不过还是被我听到了,却假装迷糊:“你说什么?”
“没有啦,我说他们这么早哪可能起啊?你就放心了。”
见实在拗不过,怏怏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走向浴室。
药香味迎面扑来。看样子是把我当实验材料了。月兑了衣服。我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下。算起来说我浑身是伤也不为过。头上是前天晚上抱着医生躲避爆炸时狠狠摔的。肋下和后背是提取现在用“包皮”包着躺在我肚子里睡觉的“流星尘埃”芯片时弄的伤口,从大腿根到膝盖的伤是被人最早砍的。就剩下膝盖以下的一片净土了。
算起来,以我的身体素质,隔了这么长时间伤口就是用水洗也没事了,不过这种状态下在这个天用凉水洗不好,用热水洗更不行,也就将就用下“大药剂师”的产品吧。
浴霸正在运行中,我找到开关给掐了,只用了凉水通道。还别说,真有那么点用,伤口处痒痒的厉害,让我有着当年猴子被压五行山下的感觉,恨不得蹦几下跳几下才舒服。
估模一个小时吧,我洗的确实算是用心了,自己都对自己存留的污垢感到恶心,想吐。不过为了怕身体过热,没再多擦拭,就停止了整个洗浴过程,到现在冻得嘴唇很是哆嗦。看着自己很长时间没动过的头发,颇有些风向标的意味。长的已经不像话,而且还不容易干。脑子闪过刚进来时候好像看见大厅的茶几上好像有吹风机。我可不像让那个丫头在她屋子给我吹。又看了看屋里浴室有挂吹风机的地方,边想着一会吹风机一边吹着我的头发我一边穿着衣服的美好畅想,边快速的穿好内裤,又觉得黏糊糊的,而且现在萧衍不能在外面,其他人在这个点估计也起不来,就又月兑下来。抑制住身上时有时无的哆嗦,光着身子轻轻开开门,向大厅看了看,见确实没有人,我当机立断,用腿几乎抽筋的爆发力猛的冲向茶几。目标,吹风机。
正当我刚刚拿起吹风机,乐滋滋的准备返航时,眼角却瞥见一个青年和一个中年大婶正被屋里里的萧衍赶出来,然后,四双眼睛,大眼对小眼。
我哭的心都有了,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刚才那死丫头不是说打好招呼了么?晕倒。我崩溃的看着他们。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胖子和一个大婶白痴的看着我。萧衍一脸尴尬的站在自己房间门口。
我一直保持着左脚悬空,右脚微微发力的姿势。也不知道是我打了个喷嚏还是萧衍咳嗽一声的作用,那青年和大婶同时说道:“我急着赶时间上班!”就慌忙跑路。留下白痴的我和发呆的萧衍。
“死丫头你给我解释清楚。”我略带哭腔,我的青春啊,模黑般的感觉。扔下吹风机就疯了似的扑向萧衍。萧衍边大叫“误会误会”边躲进房间,插上了门。我边在外面嚷嚷边捶着门。“你快给我把门开开,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这辈子单纯的生命就因为要结束了,你还不开门给个交代!”
“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误会么!”
“屁,这就是误会能了解的么?我要杀了你。”我此时可不管那么多了,使劲擂着门。心里是那个委屈。本来就说不洗,就怕出现类似这样尴尬的局面,这倒好,来了个彻底版的。不仅走光的很彻底,而且在两个陌生人还有里面那个可恶的丫头面前来了个真人走秀。
“你死定了,我气呼呼的在大厅里转悠,快点给我出来受死,别以为躲过去我的气就消了。”
萧衍也快哭了,在我看来却还是在笑话我的意思:“真的不怪我,谁让你那样子的跑出来的。”
我气的都感觉不到冷了。自顾自的在来回转悠。正当我准备发动新一轮的言语攻势的时候,门铃响了。
“请问是萧医生家么?我是现代医院的段医生,前天给你打了电话了,说今天来拜访下。”
我回头狠狠说道:“不在,萧医生以后就除名了,没事你回去吧。”萧衍不知道为何竟然没说话。
“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您能先把门开开么?”外面还是不依不饶的女音。
骂骂咧咧的,我就去开门,脑子稍微有点清醒,觉得这个声音很熟,一是想不起来。正当我站在门前准备想想她是谁时,萧衍却急声道:“别开门,千万别开门,开门就完了。”
我立马停止思索,气哼哼的说:“为什么听你的,你这个死丫头。”说完就伸手拉门,门刚拉开,刚和外面的女人面对了个面,萧衍那急切声音也适时的响了起来:“你还没穿衣服呢。”
寂静,绝对的寂静。我,还有听见开门声的萧衍,以及,正白痴的浏览着我的访问者。还有,那该死的老天。
“啊!”惨叫来自我的口中,来访者的口中。我猛地扇上门,疯狂的感觉。听见萧衍也一声“申吟”没了下文。好一会,我才想起来,天杀的我一直还没穿上衣服。
草!我晕,气糊涂了。边往浴室里泡边暗自祈祷,祈祷刚才外面那女的没看清我的样子,希望她还从下往上看就好了。起码我见到那种情况下的女子都是那样看的,希望她不要这方面也不象人。边申吟自己的不幸,边对那个来访者产生前所未有的排斥,这个死医生,早不来晚不来。刚才她如果看清楚了,估计我在住的地方就甭想抬起头了。刚才虽然短短时间,不过我看的很是清楚。外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楼下的邻居段玉旭,那个神经大条的医生。那个昨晚我没回家就觉得有问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