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从我的足底生出,虽然刚开始极其微弱,可是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沿着腿部经脉朝上飞驰,很快进入丹田,循环一个周天后又沿原路返回,再在足底又运行一个周天,如此循环往复,而气流的运行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而原本细弱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终于,三十六个循环后,这股力量最终在我的丹田宁静下来,不再乱动,而此时我只觉得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全身修为似乎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神志恢复后,我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而这一切,似乎只不过是在常人一呼一吸之间所发生。
庾亮正满脸微笑的看着我,见我双目突然光华四射,不由微微颔首,那神色竟是包含着关切。
见其他人也都关切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方才正在谈论术,道德问题,说到了太学的取向和价值的问题。而如今,我正在众人瞩目中,和庾亮对话呢。
方才的话茬必须继续下去,而如今的我,脑子比以前只是更加的灵光而不是迟钝,毕竟,方才突然来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月兑胎换骨一般。
清清嗓子,我朗声说道:“诚如所言,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然统领天下者,君也,治理天下者,士人官绅也,天下之根基者,民也。首发倘若名君励精图治,朝乾夕悌,良臣庶竭驽钝,兢兢业业,百姓安居乐业,则天下可平。此三者,如鼎之三足,缺一不可。”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有人叫道:“你不过是在和稀泥而已。”
“这些人家都说过了,有什么新鲜的。”
“就是,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尽管不少人面露不屑之色,不过庾亮毕竟不是凡人,他依然淡然的看着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从他眼中,我读到的,却是鼓励与支持。
名臣大家与凡夫俗子的区别就在这里,虽然道可以不同,但是,他们的温文尔雅,他们的人格魅力,却永远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我此时心中升起的那股豪气,激励着我,要在这太学生云集之地,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最高学府,把这一切说个明白,说个透彻!
“先说人君,古往今来,太平盛世必然有明君当权,分崩乱世则常有昏君当道,那么,我们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明君?”
我顿了一顿,见众人都面露思考之色,才接着说道:“事必躬亲,勤政爱民就是明君吗?不,事必躬亲虽然勤政,但是为政者,关键上为苍生社稷谋太平,中为四海**谋安定,下为黎明百姓谋生机,勤勤恳恳就能把事情做好吗?爱民如子就能让百姓吃饱饭吗?百姓吃饭,要的是粮食,不是君恩!”
“大胆!”先前一直静静听着的小书生突然发作,好在庾亮及时止住了他。
我不理会他的不悦,接着说道:“守卫社稷,要的是民心凝聚,保家卫国,要得是铁血兵戈,百姓安居,要得是一份生机,说到底,古往今来的昏君,或者做事太多,或者做事太少,或者总是做坏事。而明君,有的能把事情做好,有的做不好事情,但是能用人,还有的不会做事也不会用人,但是,他可以维持,作为君王,至少不能坏事!”
见众人听得入神,我知道这段话算是起到了作用,忙继续说道:“为君者,祭祀天地以为苍生祈福,镇守京城为天下根本,统帅百官为朝廷中枢,繁衍龙子为天下延续,修明仁孝为天下典范,兴学修文为天下风气,若能为以上六者,则可谓明君,其余者,垂拱而治即可,至于秦皇汉武,则是千古之帝尔,不足为之。”
接着,我整理了下思路,接着说道:“至于刑名诉讼,典狱钱粮,礼乐刀兵这些,其事务繁忙而其量甚具,本该人臣之责,而昏君多欲为之而不堪其重,佞臣趁机蛊惑君王,天下遂乱,若是法度严谨,人臣尽心,文者录其事,武者奋其身,何愁天下不治?”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庾亮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我,听着我这番看似一般,却字字透着玄机的话。
“为人臣者,忠孝礼义而已,忠者,不惟忠君,犹忠天下者,孝者,不惟孝父母,犹孝苍生也,礼者,不为守官宦之礼者,犹天下之礼者,义,不惟小恩小义,犹天下之大义也。何为天下之忠孝礼仪?为民族立生命,为万世开太平也。而真正培养天下官绅之地,不就是我们的太学吗?”
见我饶了半天,终于说到太学上了,就是先前一直对我嘟着嘴的那个小书生也来了兴趣,而他身后的两人也稍微开始拿正眼看我了。
“方才说道,洛阳太学是太学的巅峰,但是卜机斗胆直言,那也就是太学的末日!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天下的英才,大半没有进太学,进了太学的英才,出去了也就是庸才!”
这话一出,再次引起哗然,这次抢先发难的,却是庾亮。
“卜机,你这是何意?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周围,全都是全国各地的风流俊杰,各个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你这么一说,可将他们,包括你自己,置之何地?”
“卜机既然敢说,就敢承担这些责任!”我勇敢的迎着庾亮的目光,大声说道。
“那你就说说看吧,只是,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看来庾亮今天心情很好,居然三番两次容忍这小子放肆。很多人都在心里暗暗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