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无视她的撒娇,景静宁转过头看向云凰缓缓道,“穿过前边那片树林便是一个小山坡,那里兴许有很多猎物,我们走吧!”
说罢,他骑着马径直绕过南宫思身旁,独自走在了前边,将泫然欲泣的女子丢在身后,不理不顾。云凰见状,立即轻唤一声紧随其后,身旁的君玉郎亦是默契的挥了挥鞭子,扬长而去,徒留一脸哀怨的萧景熠在此陪她。悌
看着又一次将他丢下的几人,萧景熠只得苦笑,每次被甩开的都是他,可悲,可恼!不满的揪了一把马儿脖颈上的鬃毛,他转脸看向南宫思淡淡道,“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跟上吧!”
“哼!谁要你陪。”被当面拒绝,又被景静宁如此无视,南宫思此刻已怒到极致,也顾不得萧景熠皇子的身份,当下耍起脾气来。
不悦皱眉,萧景熠连最后的一点耐性也被磨光,“好,那你自己小心些。”冷冷说罢,他旋即用力一夹马肚子,跑得飞快。
冷眼看着已然走远的众人,南宫思微微昂首,原本噙着委屈的凤眼一瞬便注满阴狠,“柳云凰,景静宁,你们等着,我一定要你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悌
调转马头,她一个人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回去,那张精致的小脸阴沉得几近扭曲。待她走远,林中忽的吹起一阵疾风,吹得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就在她刚才停留的那处竟蹿出一只五彩斑斓的云雀。谀
在地面跳动几下后,那只云雀的眼睛蓦地变成一泓血色,眸光流转诡异至极,仅片刻便化作一团轻絮,随风四处吹散。那是用五色冰魄凝聚而成灵雀,专门为它的主人探听消息,无论它藏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发现。
树林深处,萧景熠已经赶上了他们三人,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大家都不曾发现任何动物,就连只山鸡也没能看到,真是叫人不解。按照往年的习惯,那些侍卫会先将猎物放进林中,且数量极多,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冷清。
放缓了速度,萧景熠皱眉看着寂静的林子,扬声开口道,“奇怪了,难不成都被他们打完了?”狩猎前父皇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兴许他们早已争先恐后将林中的猎物打光。
“这条路似乎没有几个人,应该是猎物最多的地方。”拉着缰绳的手略微松了松,君玉郎亦是缓了缓速度,转眼四下打量着,“这里连一支箭都不曾看到,不像是有人来过。”
点头附和,景静宁随即道,“我倒是对那些猎物没有半点兴致,你们若是想打那再到别处去看看吧。”
“比赛的输赢我也并不在意。”与打猎相比,打仗才是货真价实的较量,这种小儿科的游戏他向来不屑,“不知六皇子可是想要与他们一较高下?”
“呵呵,我倒是没什么。”礼貌的笑了笑,萧景熠随即转头看向云凰,满脸的担忧,“舅母与郡主不是押了赌注吗,多少也得打一些回去才是啊!”
满脸轻松,云凰笑得极为惬意,“一场比试而已,何必如此在意输赢。骑了半天马我也跑累了,前边有处空旷的草地,我去那里歇一歇,你们四处逛逛吧,待会儿时辰到了我自会回去。”狗屁的赌局,这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比试,南宫思是绝对赢不了她的,她自然不必担心。
不等众人回答,她旋即朝着树林尽头那块空地奔去,速度快得像是身后有饿狼追赶一般。
远远的抛下了那三人,云凰终是长吁了一口气,在空地旁将马儿拴好。缓步走到草地上,她毫不犹豫躺下,闭眼,深呼吸,而后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
今日这场宫宴,她可是够累了,先是抓着她不丢不放的南宫思,如今又来一个要命的君玉郎,真是出门不利。
想到君玉郎三个字,她便觉得头疼不已,忍不住喟叹一声,“唉,死小子,你叫我如何面对你才好!”
如今她只希望君玉郎早些离开帝都,待以后她月兑离了侯府成为自由之身,她再亲自远赴北域登门请罪。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在牵扯出与他的关系,只会将这件事变得越发复杂,也会让景静宁更为怀疑。
自顾自想着,她的眉头不由渐进皱紧,直至一声异动传进耳中,她才倏地睁开眼,警觉的看向四周。
刚才那一声鸟鸣,像极了师父放养的灵雀,饶是轻得几不可闻,她却也能瞬间将其与普通的鸟叫分辨开来。
霎时,她全身的神经已然紧绷,原本有些迷蒙的凤眼忽然变得极为凌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若师父已经追到了帝都,还将灵雀放置在她身边,那她岂不是完全暴露了!
自她月兑离师门至今,整整一年有余,她知道师父善于心计,很会猜度人的心思,所以她改名玉无双,大张旗鼓的杀进中原武林。短短三个月她便得了天下第一公子的称号,且借着叶云绝的财力垄断了晋国各大商行,很快成为鼎足六国的大富商,过着风口浪尖的生活,却又将自己藏得极为隐秘。
大隐隐于市,她如此折腾无非是要混淆师父的视听与思维,才能换取片刻的安宁与自由,并且找到将来足以与之抗衡的力量。
一年前,她虽然很清楚自己的胜算有多微弱,她也找不出能够摆月兑师父的方法,可她依然抱着一些幻想与希望,做出那样的决定。如今,短短一年时光,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如此快,没想到他竟已追上
门来。
四下打量,依旧未曾找出灵雀藏身的位置,她随即起身盘坐在地,垂眸凝聚一抹血红,借以血瞳的力量破其身法。那双原本极为漂亮的凤眼一瞬便渗透出血色,说不出的妖冶,她尚未抬眼,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心下一紧,她立时拧起好看的眉头,用尽所有内力将想要分散逃走的五色冰魄重新凝聚在一起,而后轻启朱唇冷声喝出一个破字。顿时,对面不远处的那棵树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有少许冰渣掉落在地,很快便化作些许露水将浸入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片刻功夫,云凰额头上已沁出一层薄汗,她的脸也因为聚敛太多煞气而变得微红。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随即退去了眼中那抹血红,背对着来人暗暗擦了一把汗,而后随手扯了根草放在手中把玩。
十步,
五步``````
景静宁放缓了速度,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下,看着她的背影悠悠开口道,“你倒是悠闲,先是大言不惭与别人打了赌,现在却跑到这里来玩草根,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头上的汗已经散得差不多,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云凰倏地转头,丢了手中的草笑看着他缓缓说道,“谁说我悠闲了,我是特意跑来这里看看有没有被人漏下的猎物,可惜连只麻雀都不曾见到。说到这个我倒是奇怪了,这里可是皇家狩猎场,为何连半个动物的影子都看不到,如此还要我们怎么打猎?怎么比试?”
翻身下马,景静宁径直走到她身旁坐下,语气有些让人捉模不透,“今年的狩猎,确实与往年不一样,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暂时还不可知。”
明显话里有话,云凰却不打算与他继续探讨,“没有猎物也无妨,这里草青树高,阳光和煦,空气更是异常的清新,没有半点狩猎场该有的血腥味,倒是个睡午觉的最佳地方。”
自顾自说完,她旋即又仰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头好整以暇道,“这样看着蓝天白云,心情会格外舒畅。”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景静宁竟不由走了神,这个女人似乎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泰若自然的模样,身上更是没有半分娇气,若每个人都似她活得这般轻松,倒也是让人向往的惬意人生。
看了半晌,他随即也极为自在的躺在了云凰身旁,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枕头,看向上方碧蓝的天空,“柳云凰,你自小就是如此生活的吧?”
“什么?”他的思维跳得太快,快得连自己都跟不上,明明先前还在说猎物,为何现在开始研究她的生活?
并不答话,景静宁微眯双眼看着天,眼神渐进朦胧,“若每一天都有时间能躺下来看看这样的天空,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调节方法。”
能够放心的躺在一个人的身旁,静静的看着这蓝天白云,这种感觉真好。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放松过,或许太久太久``````久到他都记不起来了!
轻轻点头,云凰柔声应到,“确实如此。”只是,这样的宁静不知还能维持多久,转眼看着刚才灵雀消失的方向,她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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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无视我的人品,顶钢盔飘走,继续熬夜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