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便不再退。墨溪绿低眉顺眼,柔柔一笑:“风大人年少有为玉树临风,自是小姐的好归宿。可怜碧如自幼流落街头,无奈做了舞姬,不能像小姐这般祈求个好姻缘,倒也盼着有户好心人家愿意收留奴家。”
“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跟小姐相提并论!”那自称琴儿的女子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
墨溪绿不去瞧她那副小人嘴脸,只把视线停留在徐明莹的身上,淡淡地道:“只不过碧如听说,风大人前些日子才休离了自己的糟糠妻,这才没隔多久,小姐就下嫁与他,只怕到时候风言风语的……”
“碧如小姐倒是好心。”徐明莹眸色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吃了一口小点,才缓缓道,“无知小民的碎嘴,听听则罢,若谁还当了真,可真叫蠢得很。”
“各位姨娘们,你们平日也都多学学这位碧如姑娘,少拿外人的话念叨,也不怕掉了自个儿的身价!”环顾周围团坐着的几个女子,徐明莹接着又道了一句。
眉头一皱,墨溪绿心里一叹,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徐小姐的教诲,碧如谨记在心。”墨溪绿笑着看着徐明莹的双眼,余光打量了周围的几个妾侍,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就是不知,小姐成了风夫人以后,这院子……谁人说了算。”
闻言,徐明莹眼睛一眯,双目含冰,冷笑一声,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砸向墨溪绿。
她微微抬高了音量,气息稍乱,“你倒是胆大!”
滚烫的热水洒在墨溪绿缠着白布条的脚上,登时烫的墨溪绿整个人背脊一抖,险些弹跳起来。就连一旁的盈夏也没躲开,鞋尖也被打湿了大片。
徐明莹才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小脸立即煞白如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布着细密的汗珠。之前被烫伤的那个丫鬟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花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和水让她服下。
“这是怎么了?”
戏台上的戏子早就退了下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衣裘袍的男子悠悠然从戏台上走了下来。
星眸朗目,剑眉入鬓,一张犹如鬼斧神工精细雕琢的脸上飞扬着桃花儿一般的魅笑。
看着来人,墨溪绿唇角微勾,抬眼看着乐慎故作风流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
他翩翩踱步到徐明莹的身侧,毫无顾忌的将她拦腰抱进怀里,还一手抚上她的额头。“是谁这般大胆,竟敢惹恼了大小姐?”
语落,他斜眼看过来,宛如不曾见过她一般,冷冷道:“还不向小姐磕头谢罪!”
“慎哥哥!”难得的,徐明莹金莹剔透的脸蛋儿上泛起一阵羞怯的潮红,她把头深深埋进乐慎的怀里,口气娇滴滴的,和刚刚那个聪明霸道的女子全然不是一个人。
这是唱得哪一出?
徐明莹这分明是一副羞答答的、看到了情郎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即将出阁要嫁给风离商的新妇。她对乐慎那抹依赖,明眼人一看就知,为什么风离商还会下聘要娶她?
就算风离商不在乎徐明莹爱谁,要的只是徐岳的相助,那徐岳呢,他怎么会允许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和一个商人这般亲昵?
最怪的还属徐明莹,以她这性子这能耐,若是不想嫁给风离商,怕是徐岳也迫她不得。她又是出何目的愿意嫁给风离商?
百思不得其解,墨溪绿没一下子悟出其中深意,低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