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外,恰好听闻到这句的几名黑甲精卫忍不住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揣测起了主子的这句话。
什么有意思?
今晚的月亮么?和平时并无不同啊!
还是宁臣那家伙的悲惨遭遇?拜托,在主子面前,宁臣那二货什么时候不悲惨的?
那到底是指的什么呢?
夜空上明月弯弯,似是在神秘地微笑着。
最后,他们索性放弃了,主子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心思岂是那么好猜的?
※
“实在是猜不出来了!”
月光依稀,空荡荡的街头,一座拱桥之下,奈奈头疼欲裂,一脸颓败地大嚷道。
天都快亮了,正该补眠酣睡之时,她家主子却她出了难度这么大的一道题,让她猜一猜今晚的燕王殿下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居然会一边杀意蓬勃,一边又密音传话。
“主子,您就当他是抽风了,神经病发了,好吧?”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了。
然而,她家主子,苏沫童鞋却依旧眉头紧皱,不依不挠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认出了我来?”
虽然这世上喜好用玄气凝银针的人不指她一个,可是她却一直觉得似乎……可能……或许……就是……他一定是认出了她来。
可是既然是认出了她,为何却在紧要关头不再追击地杀了她呢?
她的动机十分令人怀疑。
毕竟,今晚,她该出现的场合是在燕王府的新房里,而不是城西苏北路的六十九号弄。
但天地良心,她的确是故意跑去的,但真不知他会在那里干嘛。
“主子,按您所说,既然今晚的事不可告人,可他干嘛要带着傅欢雪去呢?”奈奈极尽努力了一下,终于从脑子里挤出了点儿有价值的东西来。
“说明!”奈奈眉眼一亮,“今晚的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连一个妓女都可以在场观赏的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错!这只说明了两点。”苏沫凝眉道。
“要不他是对傅欢雪极其信任,要不他就是在借机试探着她。”
慕容云烨就算为人再怎么不受约束,但带着黑甲精卫大喊着‘圣谕’冲进人家宅院里又是抓人又是杀人的,这样的事他还不至于任性造假。
都水司隶属于工部,工部是东宫太子殿下在负责的,他怎会不知私自动了太子的人会是什么后果?所以,那圣谕一定是真的。
而搜索名册……
这一桩倒多半是慕容云烨仗着圣谕私自而为。
胤帝定然是不希望此事再扩大,所以才令夜半为之,而搜名册之举,正好与此相悖了。
“主子,我说……”奈奈头昏脑胀,想一想此刻连小怪那家伙都在储物袋里睡得呼哧呼哧不亦乐乎了,她为何还要苦命地在这伤脑子?
于是,边打着呵欠,边淌着眼泪,奈奈又说道:“说不定他就是故意地放你走,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躲在桥底下琢磨到天亮,第二天顶着两个大熊猫眼看你笑话呢!”
苏沫:“……”
有这可能?
奈奈死劲地点着头,“肯定是的!您别忘了,他本来就是一神经病!”
对于一个神经病的确不能以常理来推算。
苏沫瞅了瞅开始淡薄的月光,又想了想自己这一夜的奔波,无眠,再想一想自己疲倦的眼皮子下会冒出来的两个黑眼圈,于是她愤恨道:“丫的真卑鄙!走,回去,补眠!”
奈奈旋即乐开了花来,温床呐,暖被哟!
“哎你说他会不会一早在本姑娘未知的时候就沉浸在本姑娘无边的美貌中所以才不忍痛下杀手的?”
夜晚,冷飕飕的凉风之中,突然飘来这么一句。
奈奈没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泪流满面地将她家主子此刻这张如小葱拌豆腐清清淡淡的脸给看了看,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她实在是不敢说出口啊!这样一张脸,人群中一把抓的好吧!
然而,奈奈虽然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却没忍住不写在脸上。
“懂什么?这叫小清新!”
……
此刻间,夜幕静谧地藏尽一切而不动声色,任由人们各自心思地嬉笑怒骂。
该来的迟早会来,宁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街头,苏沫看着那在夜幕下正一派安详着的巍峨宫殿,那一直坐在上位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思?而自古皇家无兄弟姐妹情,这大胤的疆土上又将会上演怎样的一出精彩的夺嫡大戏?到底是谁逐鹿问鼎?
落地就荣获东宫桂冠的慕容云翔?一身天赋却不得志沉醉花间的燕王慕容云烨?有母不是皇后却胜是皇后的夏王慕容云飞?还是年岁尚小却在将来不可估量的十六皇子慕容云透?或者是沉浸文墨看似与世无争的清王慕容云丰?
一切皆有可能,事在人为。
想及,苏沫不由得地目光望向了北方,越过山山水水,在大胤之北,那儿有一个叫做玥国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