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风既要忙公司,又有乔贺明面上的争斗,还要为韩母的车祸找证据,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
在强大的人,也分不开身,忙不过来。
外面渐渐传出韩式老总因母亲过世一蹶不振的消息。
开始,传势很慢,只是在经常和韩式合作的公司和对手公司里传,韩式像被隔离开一样,没有听到一丁点谣言碎末。后来一发不可收拾,韩沐风胡子拉碴、一脸颓废的样子被登出来,更是坐实了谣言的可信性。
无论韩沐风怎么找,乔贺那一方一口咬定妻子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这还是因为他们家害死了乔佳葭刺激的。接手案子的警官,包括整个警局,都被韩沐风搅和烦了。
想想韩母从出事昏迷到去世,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乔贺打理好一切。
韩沐风想着,前一刻,医生还打电话告诉他,他母亲醒的可能性很大,下一刻,就突然去世了。怎么就偏偏是在柔柔出去,二婶睡着的时候?
乔贺现在在生意上处处和韩式对着干,完全是一种自杀的方式,即使乔氏已经气息奄奄,对韩式还有有一定影响。
白婉柔现在跟着韩沐风寸步不离,她看到了韩沐风抱着陆子茶,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即使心里又酸又苦。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到时候,如果连韩式都保不住了,她要一个背着几亿欠款的男人做什么。
乔芊羽今天回去的有些早,她本来就是为了对付韩沐风才进海天的,说实话,海天的事情,一直是刘秘书在打理,她只不过是一个挂名总裁。现在,韩沐风多事缠身,她也清闲了许多。
一到谭宅就看到刘妈和谭冥抱着大束大束的玫瑰花往垃圾桶里塞。
“芊……芊羽回来了啊。”刘妈扔花的手一顿,看着这娇女敕女敕的花儿,扔了真是心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哪来这么多花?”乔芊羽指着从垃圾桶里露出来的玫瑰,塞了满满一桶,连盖子都盖不上。
谭冥上前拉过她,挡住她的视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来来,刘妈做了鲫鱼汤。”
乔芊羽没有得到答案,心中的疑问还没有按下去,“好好的花怎么扔了啊?”
“沈君追女孩子没追上,就把花送这儿来了。”谭冥随便扯了个慌,天知道,他每天下班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玫瑰。
那个人妖男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怎么不知道以前黎安市还有梁裴这么一号人。
找了金城,这小子只说让他放心,说梁裴也就是一时兴起,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还天天往这里送花,你当我家是花卉市场呢!
要不是看在他是金城的哥们儿,金城又拦着自己并且保证梁裴不喜欢女人的份上,他早找那小子去了。
乔芊羽没有在问下去,这几天来,陆夫人每天都会过来,她陪着说说话,跟陆夫人说说公司的情况,以及计划的进展。
谭冥现在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当着陆夫人的面也没个正形儿,放在桌子下的手在乔芊羽穿着丝袜的腿上画着圈圈,手指一钩,指肚轻按,感觉到乔芊羽身体的紧绷,脸上挂着的笑越发灿烂。
乔芊羽用脚踢踢他,做警告。
“谭冥,其实,我是不同意芊羽跟你在一起的。”陆夫人第一次开口管乔芊羽的私人生活,不是她不关心,而是,身份有些尴尬。
虽然她是乔芊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是,毕竟二十多年没见,有好多话,她不好说,但是她又不能不说,这是她们舒家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乔芊羽有些紧张,握住谭冥仍在作乱的手,如果连最亲的人都不支持她,她的坚持就会少一份支撑。
谭冥面上的笑意不减,桌子下的手拍了拍乔芊羽,顺便沾点儿小便宜,“那伯母现在同意了?”
陆夫人把乔芊羽紧张的表情看在眼里,难得能有一个人不问芊羽的过往,真心和她在一起,她这个做姨母的比谁都要高兴,只是,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还是只是个新鲜?
“谭冥,我现在只剩下芊羽了,你能跟伯母保证,无论何时何地都护她周全吗?你能保证让你妈妈接受芊羽吗?”陆夫人当着乔芊羽的面说,就是要她知道,如果跟谭冥在一起,很难,阻碍重重。她要谭冥一个保证,也是给乔芊羽要一个保证。
“不要跟我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有没有长辈的祝福无所谓,我告诉你,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长辈不认同,芊羽永远都不是真真正正的谭家人……”
“姨妈!”乔芊羽知道陆夫人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也不能这么逼谭冥。谭冥夹在自己和谭老夫人之间,很尴尬。他想极力平衡,想让谭老夫人接受自己,他所做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是年轻无知的小女孩,不会因爱情迷失了方向。其实,到现在,她也没有把整个心交出来。不是不想,是不敢,不是不信任谭冥,是不信任爱情。
在她还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时候,她对于婚姻的幻想就被韩沐风扼杀了。她努力向谭冥迈出一步,每一步,都要下很大的决心。
陆夫人喝完茶就叫来司机回去了。
谭冥把乔芊羽压在床上,表情那叫一个委屈,“陆夫人不相信我,你要安慰我。”
说着,手已经顺着衣服滑进去了。
乔芊羽推了推他,没有推动,“那是姨妈为我好,你唔……”
霸道的吻上去,像是宣誓一般,唇舌缠绵在一起,分不出彼此。风卷蚕食般,像是要把乔芊羽吞入月复中和自己融为一体才甘心。
两个人脸对着脸,乔芊羽还是会脸红,她把脑袋偏过去,“安慰过了,你下去。”
谭冥的脸贴着乔芊羽的脸蹭了蹭,空出来的手在柔软的娇躯上游走,每过一处,激起簇簇电流,浅尝辄止。
“我们生个孩子吧。”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把两个人都下了一跳。
谭冥的手正放在乔芊羽平坦的小月复上,留恋着。
“我是说,我们有了孩子,我妈就不会反对了。”谭冥连忙解释,对了,生米煮成熟饭,他还不信她妈能不要他这个儿子,不要未来的孙子。
不过,这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方法。
他想让芊羽在家人朋友的祝福下嫁给自己,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以后的幸福,就由他来给。
最近,他老是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乔芊羽抱着谭冥,没有说话,她想起她的第一个孩子,那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想到在手术台上那挫骨扬般的痛,她脑中闪现的竟然是,韩沐风要是知道,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她是不是中毒太深,时时刻刻想着报仇。
谭冥曾说,报仇的事情交给他。她知道,谭冥是为了她好,怕她沉陷在仇恨里,只是,她所受的苦,她要亲手,一点一点还回去。
到底把韩沐风置于怎样的境地她的心里才会感到痛快?
“等我报了仇,无论谭老夫人答不答应,我们就结婚,好不好?”谭冥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过婚姻,每一次,都是以玩笑的姿态。但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怕她拒绝,怕引起她内心的痛。
谭冥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妈答应的,我要给你一个受到所有人祝福的婚礼。”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韩式虽然一直处于低迷状态,但是还没到倒下的那一步。
夏天的太阳很烈,风雨也很强。
不同于春季的绵绵细雨,每一次下雨之前,几乎都是狂风大作。
刘秘书开始把公司的一部分事务交给乔芊羽处理,海天传媒最终是乔芊羽的,她早点上手,陆夫人也放心。
乔芊羽望着窗外被吹得猛烈摇摆的法国梧桐,路上少有的几个行人艰难的前行着。从早上开始,天就跟盖了一块黑布一样,阴沉沉的。
到中午的时候,果然雷鸣闪电一阵狂打,伴着八级大风,呼呼啸啸的涌来了。
昨天天气预报还说只是小雨,谁知道,台风苏拉突然一转,从黎安市穿过。这场暴风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但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也足够准备些什么。
阴沉沉的天,闹得人的心也跟着阴阴的不舒服。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好像下一秒就会砸碎窗户穿进来一样。
这么大的雨,眼看中午是回不去了。乔芊羽扔下手中的文件,办公室里灯光打得太强,时间长了,眼睛有些难受。
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她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即使房间里温度适中,她还是感觉到有些凉意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心里。
转眼间,她来黎安市已经一年多了。一年前,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每天为了生计忙碌着,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乡下并不宽敞的小屋里陪着妈妈,看妈妈做些手工活赚点生活费。
也是这样一个狂风大作的一天,那间几十年的老房子在风雨中摇晃着为她们母女俩撑起一片天。
“咣当”一声,窗户被风吹开,冷风拥着挤着钻进屋子,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淋湿了窄小的床。
乔芊羽要去关窗户,舒心颜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着风雨,现在的雷声打得正响,出去会有危险。
那一夜,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在妈妈的怀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妈妈后背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妈妈开始问她想不想爸爸,要不要找爸爸……
乔芊羽想,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妈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乔贺的。为了她,妈妈赔上了所有,包括她的生命。
“想什么呢?”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乔芊羽模到谭冥被雨点打湿的袖子,“天气这么坏你还出来,小心冻感冒了,赶紧去冲个热水澡。”
乔芊羽推着谭冥进里面的卧室,里面配有浴室。
谭冥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扭捏着不进去。乔芊羽恨不得一脚把他踹进去,“你进去啊。”
“你真勇猛。”谭冥爆出一句话,把乔芊羽弄得不明所以,这是哪跟哪儿?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谭冥给拉进去了,那双深若寒潭的黑眸盯着乔芊羽,“是你先给我洗,还是我先给你洗?不对,应该一起洗。”
嘴边噙着笑,手已经开始帮乔芊羽月兑起衣服来了。
“谭冥,你干什么!”乔芊羽这才反应过来谭冥刚才的话,好像是自己迫不及待似的,明明她的意思很单纯,到了谭冥那里转一圈,非得带上点颜色。
谭冥无辜的眨着眼,“洗澡啊,难道你喜欢玩儿湿身?”
他张开双臂平衡着抬起来,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样子,“那你先给我月兑吧。”
一点儿也每个正形儿,她当初就怎么会感觉到他刚毅、正气凛然呢。
看谭冥那闭眼享受的样子,乔芊羽一手搭在他的胸口,慢慢解着扣子,一手悄悄去够凉水的开关。
“快点,本少是个爷们,这么磨磨蹭蹭的,你是要玩火?”那只小手在胸口,像是挠进他心里一样,痒得厉害,要不是怕芊羽害羞,他早就一个猛虎扑食了。不过,今天,她怎么这么听话?
解了半天,一个扣子还没解开,谭冥有些不耐烦,刚一睁开眼,顶上浇下来一股凉水,身上的毛孔立刻收缩绷紧。
“好,你敢骗我。”谭冥也不管身上湿没湿,先把水温调好,抱着乔芊羽在温和的水下一起淋。
“你放开,我还要工作。”男人的身躯总是火热,不同于她没有火气的身子。
挣扎间,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夏天本来薄透的衣服,被水一湿,如同没穿一样。两具身体之间贴的密不透风,每一处肌肤相贴处,即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肌理。
优美的脖颈、性感紧致的锁骨,再往下是丰挺的柔软,紧紧抵着他的胸膛。
谭冥喉头滚动,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燥的嘴唇,眼眸里不再是不见底的黑潭,转而换成浓浓的**。
他不是柳下惠,一天到晚和心爱的女人同在一张床上,却只能模不能吃,那感觉,该死的难受。
现在的乔芊羽就像一只勾人的小狐狸,偏偏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一个劲在怀里挣扎蹭磨。
“老实点,再动我就把你吃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把乔芊羽吓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的往外移了移身子,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滚烫的灼热。在看看自己,跟没穿有什么分别。
脸唰的红了,去掰谭冥的手,这个时候,哪能让她掰开。
“再动,我就把你就地正法!”故意在她身上蹭了蹭,让她感受到“危险”。
“那你放开我啊。”是谁要玩的,玩出火来了还朝自己瞪眼。
“你给我把衣服月兑了,我就放开。”这话就有歧义了,是月兑她的?还是他的?
乔芊羽肯定不能月兑自己的,她知道谭冥这个洁癖不是一般的要命,湿着衣服时绝对不会再穿的。
任命的抬起手,把他衬上上的纽扣一颗颗解开,不可避免的碰到他滚到的肌肤,引来谭冥一个瞪视。
不得不说,谭冥的身材很好,骨肉亭匀,没有一丝赘肉,但又不是那种恐怖的肌肉男。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透着力量。
进来的时候,卧室的门没有关,乔芊羽听到外面响起疑问,手一抖,正好覆在谭冥的胸膛上。
“你是不是故意撩拨我啊?”谭冥笑得邪魅,拿起乔芊羽秀气的手指含在嘴里,那样子,要多有。
“谭冥,有人来了。”乔芊羽着急的要抽手,被他一用力,咬住,含着不松口,舌尖还时不时的添上一圈。
乔芊羽又羞又急的红了脸,外面响起刘秘书的声音,“陆总,陆总?不对呀,明明没有出去的……”
谭冥英俊的脸凑过来,“我们又不是在偷/情,你怕什么?难道你……”眼神瞄了下乔芊羽衣衫半露的样子。
乔芊羽手被牵制着,脚背谭冥有力的双腿夹着,就剩下嘴巴了,她一张嘴,咬在谭冥那张欠扁的脸上,谭冥不松手,她就不松口。
最后,还是谭冥投降,模着脸上一圈淡淡的牙印儿,“完了,我被毁容了,娶不到老婆了。”毁你个大头鬼。乔芊羽急急的从卧室里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头发还是湿的,“刘秘书,我在。”
她这样出来,刘秘书顶多认为她刚才在洗澡。
“刘秘书,有事吗?”乔芊羽擦着头发,里面的内衣湿着还没换,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出事了……”刘秘书话刚说出口,看到里面出来一个只围了条浴巾的男人,垂下眼,当什么也没看到,继续说,“刚刚得到消息,乔氏出事了。”
“乔氏出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本来就该出事。”谭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揽过乔芊羽拥在怀里,脸上还带着那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咬痕,那眼神,那姿势,无比的暧昧。
一副你搅了我好事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怎么出来了?”说完乔芊羽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本来什么是没有,这不想歪的人都会想歪。
还有,她在里面的时候他还没月兑,怎么出来了反倒都月兑光光了。
刘秘书是陆夫人的人,自然不需要跟谭冥报告,他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乔芊羽,“乔氏工地上刚传出来,有人受伤了。这次台风来的又急又猛,工地上还没盖完的楼房,有一层楼的阳台砸下来,悬在半空中,还伤了几个人。”
“阳台塌了?”这楼还没盖完呢,阳台怎么塌了?就是再强劲的风雨也不能把阳台吹塌了啊。这是还没住进去人,要是住进去人怎么办?
乔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敢拿着楼房开玩笑。就是想偷工减料,从中间捞点钱,也得找差不多的材料抵上,不能用这么豆腐渣的材料啊。
这根那用垃圾填大桥,胶水粘阳台有什么两样。
乔芊羽翻着刘秘书递过来的材料,手指在一行行小字上划过。这是一份材料购买合同,手指在签字笔话横线的地方陡然停住,她抬起头来看着刘秘书。
刘秘书点点头。
搞什么?谭冥看这两个人完全把他给无视了,一句话不说,只靠一个眼神像是就能心灵相通一样。
那妒忌的小火蹭蹭冒上来。
大掌一挥,劈手拿过资料,不耐烦的翻了翻,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乔贺工地出了事,关海天什么事?难道……
他抬头看看乔芊羽,原来还有一张在乔芊羽的手上,笔圈出来的地方,清晰的写着:韩式。
“乔贺这是要把整个身家拼进去?”
以乔贺和韩沐风闹僵的程度,韩沐风是绝对不会和乔贺做生意的,但是这份购买合同……
要不是乔贺找人伪造的,要不就是他花高价收买了韩式的人。这次,乔贺可是下了血本了。
“没想到乔贺为了他那个傻子女儿,真是什么都肯做。”谭冥嘲讽的把手中的资料扔回桌子,“这不挺好吗,咱们左手渔翁之利。”
乔芊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也只是一瞬间。
“如果乔贺能把乔佳葭教的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被人当枪使送了命。”对于乔家的人,她一个也可怜不起来。
如果,乔贺对她,哪怕是只有对乔佳葭的一半,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每一次看到乔贺,她就会想起他那副只认钱不认人的嘴脸,不,应该说是不认她们母女俩。
在法院打官司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一点的不舍和愧疚,反而和步苏玫、乔佳葭一起说说笑笑,他们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她乔芊羽,从来没有融进去过。
倘若可以,她宁愿不要背负“乔”这个姓氏。
就在他们沉浸在乔贺自杀式报复的震惊中时,刘秘书又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韩式出事了。
韩式的负责的建筑死了人。
乔芊羽想到了多事之秋这个词,用在韩式身上实在不为过。虽然有人为因素在里面,但是,只能说,韩沐风得罪的人太多了。
韩式负责的工地上出的事故,那绝对是负责人的失误。
今天刮得是八级大风,按规定来说,超过六级风力,塔吊就必须停止作业。负责人竟然让施工人员顶风工作。
这么大的风,塔吊都是应该一律拆倒,以免砸伤人。
有关部门立即成立小组进行调查,死者的家属现在冒雨堵在工地和韩式,一片混乱。
“韩沐风手下的人这么大胆,现在正是查这个查的严的时候。”虽说这些韩沐风不需要亲自管,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但是,这也是他的管理问题。
现在,豆腐渣材料,加上违章作业。还处于低谷期的韩式又要受到重重一击。
谭冥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也不怕自己走光,“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以为没有好处,负责人敢拿着人命开玩笑?”
乔芊羽打开电视,看着里面离着雨守在工地的家属,记者们也顾不上风雨,逮到一个当官的就往上挤。
她觉得,这个世道太冷血了,什么良心、道德,都抵不过一张印着面值的纸。
她怎么忘了,当她背着妈妈的尸体被医院赶出来的时候,这个世道就没了良心。当乔佳葭把妈妈卖做实验品的时候,这个世道就没了道德。
电视机里,负责人还在解释着:“我们一开始就在工作,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刮台风。你要知道,在地面上感受到的风速和在塔吊上是不一样的,等我们下面察觉到风大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们肯定会对此事负责,但是我们不会承认这是违章作业……”
负责人的解释是苍白的,没察觉到风速变大?从早上开始,天一直阴着,虽然风没有现在大,但是也不小,他们有着测风速的仪器,怎么会不知道风超过六级?
韩沐风一直没有露面,估计是被缠得月兑不开身。
“没想到乔贺发起狠来还是一头雄狮。”谭冥不得不赞叹乔贺的狠劲,俗话说,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向乔贺这样鱼死网破的手法,不知道韩式能支撑多久。
刘秘书把消息带到,很会看眼色的悄无声息的走出去,临了还好心的把门关严实了。
乔芊羽横了谭冥一眼,这是在公司,要是进来女同事怎么办,就这样**果的在她办公室里转悠,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赶紧进去穿上衣服。”乔芊羽拎着他一根手指,手往哪儿放都不对。
谭冥眼梢染着笑意,就爱看乔芊羽羞窘的样子,都一起睡了这长时间了,小嘴儿也亲了,还是这么害羞。
他腆着脸凑过去,把那充满雄性力量的胸膛堵在她眼前,大手突然去解她外衣的扣子……
“你……你干什么?”乔芊羽还沉浸在韩式出的事情上,哪里想到谭冥突然就把手伸过来了。
“你穿着舒服啊,咱们刚才做到哪一步来着?”暧昧的语气,暧昧的眼神,他伸手抹了抹脸上淡去的牙印,故意给乔芊羽看。
这丫头,学会咬人了。这小利牙得好好磨磨,不然以后伤着他怎么办。
什么叫哪一步,一步也没有。从谭冥嘴巴里吐出来的,就没有白色的。
“你要是再不进去换了,我就打开门了。”乔芊羽作势要去开门。
谭冥连忙把她揽到怀里,开玩笑,他的身体是随便个女人都能看的吗?更何况,他有洁癖,只是看他一眼也不行。
“要换,一起换。”大手顺着宽松的外套伸进去,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紧紧的贴在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别有一番味道。
“你,你下流。”
“换个衣服,怎么就下流了?难道你想……”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灼出一片绯色,低低的笑声溢出来。谭冥在那圆润可爱的耳珠上咬了一口,“走吧,作为一个绝对听老婆话的男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换衣服的时候,自然是谭冥自觉的转过身去,他就不明白了,平时逗逗乔芊羽,在她身上沾点小福利,那可是硬气的很,真让他来真的了,他的心就砰砰直跳。
要是说出去,谭大少到现在为止,与女人的接触仅停留在亲亲小嘴、模模小身子的地步,那还不笑死个人。
“怎么不打个电话给韩沐风?”谭冥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只能说韩沐风人品实在是欠缺。
乔芊羽瞪他一眼,“现在打干什么?落井下石?乔氏现在也是苟延残喘,这一击,只会让韩式元气大伤,还搞不垮韩式。”
“这你就不懂了,韩沐风刚死了妈,公司还没有一点起色,又迎来一击,多重压力压下来,他就是个铁人也撑不住,也得垮。你现在打过去,只是一句客套,听在他耳朵里都是安慰,雪中送炭,懂不懂。”
对韩沐风的仇恨,乔芊羽肯定是要亲手报。只是,等着海天一点点把韩式吞噬掉,他等不了。他希望把这个报仇的过程加快,再加快。
仇,一天不报,韩沐风就多一天出现在芊羽的生活里,他知道芊羽和韩沐风在一起时的痛苦。那种,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坐在身边,你却只能保持着笑友好交谈的无力感,那种隐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如今,韩沐风对陆子茶的信任,在不断增加,只要韩式一直保持着低迷的状态,他再在背后给予重击,他相信,很快,韩沐风就可以淡出他和芊羽的生活。
乔芊羽给韩沐风打过去电话,果然没人接,是秘书接的电话。乔芊羽说了一些官方的交际辞令,挂了电话。
通过电话,她可以听到韩式里的糟乱,好像白婉柔也在。
她听到了白婉柔尖细慌乱的声音,还有胡乱的指挥。
白婉柔那样一窍不通的,在韩式,只能添乱。
韩沐风窝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所有的电话,他一律不接,转给秘书。
母亲的死亡原因还没有查明,他以为,安静了两三个月,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乔贺就又给他捅出来乱子。
由于有以前查出墙面漆致癌物质超标的前科,虽然政府部门已经召开会议证明是误会了,但是,那一次,让两个视频抢了风头,哪还有报社、电台去报道澄清的事情。
这一次,又出现了材料有问题,无疑是把韩式的名声给毁了。
他敢肯定,这批货不是出自自己公司下的厂家,但是,这一查起来,就需要时间。工地上又出了事,他是一个人,没有分身术。
有时候,他真想就这么样吧,但是,又不甘心。
乔贺为什么一直针对韩式,为什么说是韩家害死了乔佳葭?
韩沐风记得,乔佳葭出事的时候,白婉柔还求他帮过乔佳葭的,不然,以乔佳葭爱挑事儿,又没头脑的性子,在里面得吃多少苦头。现在倒好,乔家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说是韩家的人害死了乔佳葭。
他现在脑子很乱,所有的事情都挤压到一起,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把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理顺一下。
里面肯定有谭冥的小动作,乔贺的报复,还有,就是那个至今隐藏在暗中的幕后黑手的推动。
他有想过找韩道飞帮忙,可是,韩道飞貌似最近很忙,像是有什么大动作。
外界的眼光好像都集中到了韩式身上,不少公司对韩式手中的秘方虎视眈眈,甚至蠢蠢欲动,想要加入对抗的战营。
韩沐风一直没有动作,公司交给他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老婆白婉柔管,好像就要消沉下去一般。
现在,所有的采访,出面的都是白婉柔,韩沐风是完全甩手了,不管不顾。有人看到他凌晨出入夜店,身边的女人不停的换。好像又回到他以前风流无度的时候。
有报纸甚至登出一代商业巨子就此消沉的新闻。
乔芊羽坐在茶楼里,看着飘在水上的新茶,碧玉一般。但是经过几次换水,在上好的茶叶,也没了一开始的香醇。
韩沐风到的时候,乔芊羽已经换了一杯茶,茶叶杯水一冲,在中央打着旋儿,飘飘摇摇,最后沉于杯底。
“久等了。”韩沐风的穿着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上面还沾着女人的香水味儿。乔芊羽不由的皱了皱鼻子。
劣质香水和茶楼里的茶香一混合,实在是破坏了茶楼的气氛。
韩沐风的视线从乔芊羽脸上掠过,没有停留,少了平时的儒雅,端起一杯茶,如喝白开水一般,一饮而尽。
“难得有时间能在这么幽静的地方坐坐。”乔芊羽又给他倒了一杯。
韩沐风手捧着茶杯,半晌没说话。
“大家都说韩总沉迷声色一蹶不振,看来……”乔芊羽瞟了眼他领子上的口红印子,“不假。”
韩沐风随着乔芊羽的视线看下去,鲜红的印子,呈现出一张嘴唇的形状。他平淡的把视线移开,好像已经习惯了,就像这只不过是衣服上的一个标签一样。
“累了,就歇会,只不过这次是累极了,沉进去,就不想出来了。”韩沐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沉重,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其实,韩式现在这样也挺好,陆总,你觉得呢?”几天不见,韩沐风像变了个人一般,连说话,都是那种风月口吻,没了以前的一本正经。
乔芊羽放在茶托上的手一动,心中像被什么敲中,她不动声色的敛下水眸中流转的波光,“韩总觉得好,那就是好。”
韩沐风紧盯着乔芊羽,像是这样看,就能看到她的心一般。
良久的沉寂,被韩沐风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子茶,我以为,我们是合作伙伴,是朋友,也是知己。”
“韩总的知己,子茶可不敢当。”乔芊羽保持着先前的口吻,隐在桌下的手攥紧,又松开。
韩沐风向前靠了一步身子,脸离着乔芊羽更近,“你知道,最近,韩式接二连三出事,我不得不怀疑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
乔芊羽保持着不变的姿态,抬起眼帘看进韩沐风的眼底,里面,是自己的倒影,“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足够的信任。”
“对不起。”韩沐风颓然的倒在椅子靠背上,他不想怀疑,但是,他不能不怀疑。好像就是从海天传媒在黎安市开了分公司,两家公司合作后没多久,韩式一直在出状况。
看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韩沐风突然有些贪恋,这几天,他流连于花丛中,那些浓妆艳抹,哪比得上陆子茶从内里散发出的魅惑。手打更新
不管怎么样,子茶,我韩沐风信你这一次。
乔芊羽握在桌子底下的手松开,已是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就知道韩沐风不可能就此消沉下去,他这是以退为进,要的就是给外界造成他被打垮,一蹶不振的假象。
这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险棋。
如今,韩沐风任由外面的人闹,任由韩式里面的人慌,要的就是想揪出幕后的那只黑手。
幸好,在这次事件上,她没有过任何动作,无论怎么查,都不会查到她或者海天身上。
乔芊羽想着前几天乔贺在媒体前对韩沐风的咒骂、嘲讽,现在想想,乔贺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栽在韩沐风的手里了。
她本来没有指望靠一个乔贺就能把韩沐风搬倒,但没想到的是,这才伤了韩式一点皮毛,乔贺就被韩沐风给反将一军。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韩沐风已经找出了背叛公司的人,韩式势必会进行一次大清理,这个时候,最混乱,也是最容易混进去的时候。韩沐风肯定会对每一个已经在韩式和即将进韩式的人严格把关。
就看这一次韩式的大换血能不能真正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