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的男人,原先我可是问过你了的,你自己说过,推不掉就去应酬一下,怎的现在又来打我,太没理了!”江雪歌使劲的在北风烈的怀里想挣扎起来,可北风烈的手臂就像是钳子一般紧紧地圈着她。
“我还变成不讲道理的人了?我是说过让你去应酬一下,可却没说让你去跟人家吃席面的,还敢吃酒,你肚子里的肠子就那么直?也不想想,她们为何无缘无故的会请你喝酒,怎么不请别人?这要是吃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知道那酒里菜里有什么东西?就算不得已去了,你就不会多个心眼儿啊?你屋里的丫鬟们都是死人么?也不知道帮着主子挡一下酒?今儿个若不是北三来寻了我,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你说说,难道打你不应该吗?”
江雪歌的确觉得那酒有问题,而北风烈说得也有理,心里边更是因为关心她,才如此紧张的,可她心里边的那点儿小女人脾气却在作祟,觉着被自己夫君打是一件极丢脸的事,她又不是小孩子,干什么总是打她的?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不能由着他将这变成总习惯!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打人就是不对!就是不讲道理!疼死了!疼死了!”江雪歌酒喝得有些上头,这会的气势可是足得很,哪里还管北风烈是不是世子爷,是不是有理,只一个劲的嘟着嘴毫不气弱,使劲的在北风烈怀中挣月兑着。
北风烈挑眉诧异地看着江雪歌,现在是谁不讲理?酒品这样差还敢学人家喝酒?若不是他去得及时,这女人怕是能撒了欢儿的闹腾吧?看来,往后可不能再让她沾酒了,这一沾酒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倒是比旁日里装老成要瞧着可爱许多呢!
不过,江雪歌却是第一个敢跟他顶嘴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吼他的人,难不成真把她打疼了?北风烈瞧着江雪歌撅着嘴一个劲地瞪着他,而双手却死死地捂着的模样有几分好笑,便说道:“别给爷装了,我下手还能不知道轻重?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打得那么轻能有多疼?”
江雪歌愣了愣,北风烈打的声音虽响亮,其实倒真不怎么疼,可是她这会儿醉酒之后就是气盛得很,哪里容得北风烈动手打她,多打击她的小自尊啊!江雪歌心里边不服气,这执拗的劲儿就上来了,张着嘴只喊着,“……胡说,打的不是你,你当然说不疼了,反正我就是疼,就是疼!”
屋外间伺候的四婢这会儿听着两人吵架,互相对视着不知如何是好,想进去吧,又怕惹了北风烈生气,不进去吧,又怕江雪歌吃亏,各个都面露难色。
而与她们一起站在外间等着伺候的春晓与夏雨两人,也是满脸的惊诧和尴尬,她们可是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敢吼世子爷的,更别说世子后宅中的那些妻妾了,哪个不是巴巴的盼着世子爷去百般讨好?哪里敢对北风烈这般说话?
屋中两人虽是吵着,不过越听却越像是小情人在闹别扭,几人听了半天,瞧着这架势应是没事,双儿便朝着灵儿努努嘴,示意众人先退下去,由着两个主子自个儿闹去,春晓与夏雨站在这里听墙角,也是很不自在,便点了点头,几人分工,把一会儿要做的差事先给办了,省得站在这里尴尬,先是去净房打好了沐浴所用的水,又将活计都悄无声息的做完后,六个人便赶紧的退出了主屋,随后又把外面的丫鬟和婆子们都撵得远远的,才吁了口气。
屋内两人仍然在较着劲,江雪歌只觉得头晕晕的,有些站立不稳,可她却恼了北风烈打她,自是不肯靠近北风烈一步,可是张口对着门外叫了半天的灵儿都没有人答应她,她便也消停下来,只晕晕呼呼地跑到凳子上去坐着,身子还趴在了桌上。
北风烈越瞧越觉着江雪歌的样子不对劲,便是阔步的走了过去,江雪歌想躲,可这屋中就那么大,自是没地方躲的,便又被他给抓进了怀里,北风烈瞧着她那副醉眼迷离的模样,皱眉问道:“到底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了?”
江雪歌晃晃脑袋,咧开嘴笑着,“就一小杯,还吐了大半口出去。”这般说着,忽然想起来那酒有问题,便探手给自己把了把脉,手指按在脉处半晌,却是什么也没瞧出来。
北风烈瞧着她这般模样也是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抱着她进了净房,浴桶中的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北风烈几下便将江雪歌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把她放入了浴桶之内。
热呼呼的水浸润着她的身体,身上的毛孔都感觉全舒展开了,江雪歌闭目趴在浴桶的边沿儿上,感觉到北风烈就站在浴桶边上看着她,却是丝毫没有力气再跟他斗嘴。
江雪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迷迷糊糊记得她被北风烈给拎出了浴桶,扔在了床上,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早上醒来,江雪歌习惯性的叫着灵儿,一睁眼,却猛的发现北风烈居然在床的对面榻上瞧着自己。
“爷……今儿没走……”江雪歌感觉头脑还有些沉沉的,突地想起昨儿个她好像跟北风烈吵架来着,便是偷偷地瞧了眼北风烈,见他似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心里才松了口气,哼,他还打了我呢,没得理儿他还生气的!
北风烈看样子已经收拾妥当,瞧着她似是清醒了,才皱眉道:“从今儿个开始,你就在‘沁雪园’中呆着,哪儿也别去,世子妃那儿的早晚请安我替你免了,有事我会过来瞧你。”北风烈话一说完,江雪歌这回可没再有勇气顶嘴了,乖乖的点了点头,“哦,被禁足了……”
忽然,北风烈阔步走来坐在床边,吓得江雪歌一个激灵又躲进了床里,明显对昨日并风烈打她的事还耿耿于怀。
北风烈叹了口气,却是捧着她的小脸蛋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嘴上仍是道:“笨女人!”
北风烈走后,江雪歌想起昨儿个的酒,又给自己探了半天的脉,可却仍然是一无所获,本来想起床的,可想想大清早的也没什么事,反正也不用去早晚请安了,她更乐得睡个懒觉。
许是北风烈走之前交待过什么,四婢时屋时脸上都带着些许的担忧。
“担心什么?被禁足了是好事。”江雪歌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不过瞧着四婢都战战兢兢的模样,她便是问道:“怎么了?世子爷骂你们了?”
灵儿站出来说道:“爷训斥了几句,都是奴婢们的错,应及时上前为主子挡下酒的,奴婢们是主子的大丫鬟,就该有大丫鬟的样子……”
江雪歌长吁了一口气,北风烈说得倒是没错,王府中的大丫鬟出去都比得旁人家的小姐,自己和灵儿几人的确还是太女敕了,她们入王府的时间太短,因此放不开手脚,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爷说的虽然狠了点,但却也是为着咱们好,都是跟着我从江府过来的,瞧着王府的门槛都比自家的高,也是咱们顾虑太多,倒是性子软了。”
“世子爷教训奴婢们教训得对,奴婢们没做好便要认罚,不过,爷交代下来不让您出‘沁雪园’,而且除了爷之外也不许其他人来探您,如若奴婢们再挡不住就撵了出去……”灵儿满脸的忧色道:“主子,您昨儿个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吼世子爷……”
江雪歌下意识地模模自己的,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地道:“昨儿个也是喝多了,对了,把我衣服里的帕子递过来。”
朵儿立即过去拿,她们几个显然也是挨训了,情绪上有些低落,双儿道:“爷说了,谁若是敢硬闯的‘沁雪园’的话,就叫北二和北三尽管动手,若是出了事,自有他担着。”
江雪歌心里有些惊诧,难不成北风烈也觉出昨日之事有问题?否则北风烈不会禁她的足,难道是担心宁氏几人还另有图谋?
朵儿递了手绢给江雪歌,江雪歌拿着放在鼻子跟前仔细地闻了闻,上面的酒味已是微微散去,除了酒气还有些酸涩之味儿在上面,她虽然酒量小,可还不至于喝一小口就能醉成那个样子的,显然这酒是真的有问题,宁氏的胆子实在够大,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酒里下东西!
可是这一时,江雪歌却又无法判断出这酸涩之味儿到底是个什么,而此时不能出府,否则问一问江浦便能知道。
在床上躺了半晌,却是躺不下去了,江雪歌索性起床净了面,陆儿为她端了早饭上桌,江雪歌也没什么胃口,随便的用了一点便不吃了。
刚吃完下了桌,陈妈妈却是将她给拽到了梳妆台前,给她上了淡雅的妆容,又梳上个流云鬓,插上溜金飞凤簪子,戴上了碧玉耳坠子,“……就算是不出屋子,也要时刻保持着仪容得体,免得世子爷忽然来了,瞧着你妆不上,发不梳,仪容不整的样子不喜了你!”
江雪歌实在拗不过陈妈妈,便由着她打理,这一会儿却是罗嬷嬷进了来,“回江主子的话,前儿个安排的二角门房差事已经落下来了,您瞧着什么时候带人过去?”
“如今我是无法出院子了,这些个差事倒是要烦罗嬷嬷了,回头我叫那小子的娘带着人去见您,劳您费心了!”江雪歌不妨把自己被禁足的事说了出来,旁人以为她触怒了北风烈,不妨有些落井下石的,她倒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瞧上一瞧,这院子里都有哪些个活泛着不让人省心的。
“江主子的吩咐老奴定当竭力完成,不敢托大让江主子道谢。”罗嬷嬷笑着继续说着,“另外还扫听到一个差事,马棚那边缺一个打杂的,旁日里的活计不轻,但伙食却是不错的,不过他若是识得字的话,亦可提个记事的,每个月还能放两天假。”
“这差事不错,杨家的儿子识字,就让他去马棚那边,而另一个赵家的儿子去园子那边当门房吧。”江雪歌倒是真佩服这罗嬷嬷,这两个差事虽然瞧着不怎么起眼,可是却都是能帮得上江雪歌的助力,马棚的马可都不是普通的马,都是有专人词候的,旁日里守着的都是王府的侍卫,能打探的消息可不会少。
“如若江主子允了,回头老奴便带着人去上差事。”罗嬷嬷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显然她早就知道江雪歌会答应下来。
江雪歌不动声色地瞧着她,罗嬷嬷暂且是她的一个助力,不过,至于这助力能用到什么时候,可就不一定了,她还是要培养自己的人……
“回头跟杨赵两家的婆子说,差事苦也得给我好好的做,每个月我另外补贴他们两吊钱,但是得给我记住了,不许招灾惹祸,否则罢了差事撵到庄子上种地去。”江雪歌让双儿去传话,外间这些人都是归双儿负责。
双儿自是领命道:“江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将话给她们说透了。”
吃过了饭,江雪歌便歪在榻上看着书,倒是觉得离了张君好和那群无风不起浪的女人们甚是舒坦,只是不知北风烈给自己的禁足令一下,外面那些个女人们都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张君好听到江雪歌被北风烈下了禁足令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笑,可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你说昨儿个世子爷亲自把她接回了‘沁雪园’,又发了脾气,是今儿一早走时下的禁足令么?”
站在堂下的一个小丫鬟连忙点头道:“回世子妃的话,是的,昨儿个江主子的四婢把人都撵离了主屋,但奴婢的确曾听见了世子爷在吼江主子,今儿一大早,世子爷出来后又把伺候江主子的四个大丫鬟都给训了一顿,而且还在门口亲自下了禁足令,江主子至昨儿个回来后,就没再出过屋子。”
周嬷嬷在一旁瞧着张君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是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定是她触怒了世子爷,才被禁了足的。”
张君好摇摇头,虽然心中总是有些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便是道:“这两次办的差事儿都不错,你先回去继续瞧着,有什么事儿了马上来回我,周嬷嬷看赏。”
周嬷嬷拿出两吊钱递给了那个小丫鬟,那小丫鬟自是喜笑颜开地谢了恩,便立即起身回了‘沁雪园’,看那样子,却是个粗使丫鬟。
“是您多心了吧,世子爷最忌讳跟大房的人来往,她初来乍到的不知深浅,犯了世子爷的忌讳,自是活该被罚的。”周嬷嬷不以为然。
张君好听着也是笑了,“女乃娘说得也对,爷虽然成天儿的冷着个脸,不过却是鲜少吼人的,看来这次真的是怒了,我只是好奇,为何这禁足令是今儿早上才说出的,又为何在昨儿个的时候不直接的下令?”
周嬷嬷耳听张君好这般说,倒是顿了顿,“相府还没消息传来?”
张君好摇了摇头,“上次避子汤的事父亲已是恼了我,嫌我的手段太蠢,如今刚要动手,她却被禁了足,哼,只要她不在我之前怀上孩子气,我就有的是法子办了她!”
“顾氏再过三个月便要生了,她的孩子一定要想个周全的办法养在您的名下才是,至于顾氏嘛……”周嬷嬷阴测测地比划了下脖子。
张君好扬起了嘴角,却是慢悠悠地抿了口茶,这才道:“还不知她肚中怀的是龙还是凤,且离着出生还有三个多月,一定要将她好好的滋养着,把月份给怀足了,到时候,才能生个又壮又胖的小宝贝儿出来,让人好好守着她,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让孩子出事……”
周嬷嬷自是知道张君好这是防着有人对顾氏动手脚,便是慎重地点头应了下来,如今江雪歌在北风烈的心目中的份量是无人能及,就算一时间被禁了足,却仍不能让张君好放下心来,只有张君好身边有了儿子,才能保得了她在府中的地位。
早间三妾来给张君好请安的时候,听了江雪歌被禁足的消息,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面上虽是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是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而宁氏与沈氏及小顾氏三人得知江雪歌被禁足之后,不约而同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仿佛就像她们从来都没有请过江雪歌过去吃酒一般,只有在李侧妃听说之后,叫了宁氏去问了个大概的情形后,便没有再问。
外间发生的事,江雪歌丝毫不知,不过,她倒是在院子里开展了一次大清理。
“早间爷走后,院里里有三个丫鬟溜出去了,其中一个是咱们院子里的粗使,另外两个是后边小院子里的,鬼鬼祟祟地到咱们院里找一个三等丫鬟打听事儿,随后出了院儿便去了不同的方向,而厨房里的婆子们也议论了一番,其他的人暂且还没有什么动作。”双儿仔细地回着话,说完了,便是看着江雪歌问道:“主子,现在是否要把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叫来问问话?”
江雪歌摆摆手,“不急,继续盯着吧,由着她们先跳着,现在就下手,那其他有心思的岂不是都该眯着了?既然要清理,就清理个干净,漏些个小鱼小虾的也兴不起风浪。”
“江主子的意思,奴婢省得的。”双儿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
正说着,朵儿进了来,“回江主子,今儿个一上午,府内已是传开了主子您被世子爷禁足的事,各种说法都有,还有说是外间起了传言,说是当初方家三公子之死是跟世子爷有关系,而世子爷才因此事而迁怒了您……奴婢特意的找了个交好的丫鬟问了问,是‘和宁苑’的婆子到大厨房来取菜的时候说的。”
“和宁苑”是三夫人沈氏的居处,江雪歌不由得心中冷笑,先把这事儿暂且的记在心上,这沈氏行事一向都是以宁氏为马首是瞻,想必这事儿也定是宁氏所授意的吧?可宁氏为什么还要揪着这件早就过去了的事不放呢?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北风烈把她禁足了,显然是想把她搁置在这件事之外,虽然很痛恨北风烈昨儿个打了她的,不过江雪歌心中还是有些后怕,如若北风烈没有及时赶到,她真的醉酒在“秋雨苑”,四婢又不知如何周旋,虽说有北二与北四护她的周全,可若是她们一心想对付自己,单凭两个侍卫是保不住她的,那么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她虽不知,但绝对会让她陷入漩涡亦或是万劫不复!
江雪歌心中自我反省,一,她过于自信地认为在王府中,宁氏几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真对自己怎么样,而从结果看来,她们虽然不敢杀了自己,但做些别的事却仍然敢的。二,她太过谨小慎微顾虑重重,才让宁氏几人得寸进尺的对自己下手。三,北风烈的态度即是表明了,只要江雪歌站得住理儿,就算她对旁人做出什么事来,也都会有他护着的。
看来,以后是该强势些才更好。
晚间,北风烈没有来“沁雪园”,不过,却是在门口加派了两个侍卫守着,这两侍卫一个叫北四,一个叫北五,江雪歌听到这两个毫无建设性的名字,又是好一阵无语。
北二领着两人前来与江雪歌见礼,还带给了江雪歌两个消息,一个是左相家的那位小公子出门被人给打残了,第二个便是江雪歌那次出宫后遇到的袭击,有人到京都府尹报案,声称亲眼见到左相府的马车与行凶的方婆子曾见过面。
北二在屋门口回了话,便领着人又回到“沁雪园”大门口去当差。
江雪歌初听这两个消息,心里却是倒吸口冷气,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故意陷害!
依照北风烈那狠厉的性格,当初自己被绑之时断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的遗患,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目击者?且这人报案却并未说出她被绑之事,如此看来,那人根本就不知道当日出事的经过,只是依着后来江府对外所称江雪歌出事乃是方婆子报复,才捏造出来的。
而现下左相府的小公子出事,这事儿却被突然翻了出来,定是因着当初左相家与方家联手给江府施加压力,想要强娶了江雪歌,这才被有心人将几件事给联系到了一块儿做起了文章。
想起朵儿说起如今外面的传言,说是方标当初之死是与北风烈有关系,江雪歌心下一凛,莫非方标的死因是被人先前给翻出来做铺垫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事情全都凑到了一起?
先是将方标之死翻出来扯到北风烈的头上,然后左相府的小公子出事,再然后有人去京都府尹报案称见着左相府的人与方婆子在对自己行凶之前见过面,就是在暗喻方婆子敢对主子行凶,是与左相府有关系的,而如今那位小公子出事,便是有人在蓄意报复,而方婆子是个线头,目的是将左相小公子与江雪歌的出事联系在一起,而现下江雪歌又嫁给了北风烈,如此,北风烈就有着很充分的理由来对左相小公子出手报复了……
这一切的总总,无不是将矛头全都指向了北风烈的头上!而早已被打死了的方婆子则不过是个幌子,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许久,目击者才想起去京都府尹报案,这不是笑话吗?
长叹口气,心情不觉有些沉郁起来,江雪歌如今也只能猜测,却无力去做什么,既然北风烈禁了她的足,那便是想让她置身事外,北风烈护着她,她懂,自是不会去自找别扭给北风烈添乱,这个漩涡如今已是有人搅了起来,她更是不能傻兮兮地跳进去被人家给当靶子使。
江雪歌心里边忽然想起了宁氏,她昨日力邀自己去相聚,又劝酒,定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出什么消息,以此来打压北风烈!难道这一切是北风平做下的?目的是为了争夺世子之位?北风平的子嗣不少,嫡出庶出的儿子就有好几个,而北风烈如今却只有顾氏一人怀有孩子……难道北风烈身上那个紫丁叶是大房所做的?只要北风烈没有子嗣,那么世子之位早晚便会落入北风平的手中,而北风烈的嫡亲弟弟北风驰虽也是嫡出,可是他如今也没有子嗣,且还年纪小,绝对是斗不过北风平的。
不过,虽说被打残了的小公子是出自左相府,可却也不能说明左相府就没有借着这个机会来栽赃给北风烈的想法,谁知道左相家得罪了什么人,而左相一向是太子一派的坚定支持份子,若是他们借着这个由头来陷害北风烈,那么北风烈手中的兵权,便有可能被皇帝借着这个机会给收回去,到时候北风烈的世子之位还保不保得住很难说,或许就算保得住,没了兵权的世子也只不过是个空名头而已,铲除起来可是会轻松许多……
江雪歌心中猜测了许多种的可能,但也仅是猜测而已,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或许也只有时间才能让它浮出水面吧。
这般想着,江雪歌倒是能理解北风烈昨日大发脾气也是事出有因,看来是她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
揉了揉自己的,其实早就不疼了,可江雪歌却似仍能感觉到昨日北风烈的怒意。
这事儿她也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便也不再多想,到了晚间儿的时候北风烈也没回来,江雪歌用罢了饭看了会儿书,便睡了。
待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些窸窸窣窣的晌动,半眯着眼看去,却是北风烈半夜才归。
江雪歌往床里边摞了摞身子给他让出些位置来,北风烈上了床上,便将也霸道地拉入怀中,江雪歌迷迷糊糊的问着,“爷怎么大半夜了还过来?”
北风烈一愣,感觉似是江雪歌的语气中带着厌弃之意似的,这心里边一股子火便是腾腾往上冒,捧起江雪歌的小嘴便狠狠地咬了一口,江雪歌“呜呜”了两声,算是被他给弄醒了。
瞧着江雪歌那副怒目圆瞪的模样,北风烈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坏笑,“你个没良心的,爷忙到大半夜,腰酸背疼腿抽筋的,你也不问问爷辛苦不辛苦,反而还敢嫌弃爷吵醒了你?你就是这般对你家夫君的?亏我一门心思的想着赶紧忙完了事儿,来陪你。”
江雪歌被北风烈这番话给说得有些心虚,这会儿睡意也没了,只讪讪地道:“呀,婢妾这会头还有点晕晕的,许是那酒劲还没全过吧,爷可莫要怪罪了才是……”
北风烈挑着眉头看她,虽然明知江雪歌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想搪塞了过去,却也没有当面揭穿她。
既是已经醒了,江雪歌便有心打听一下,“今儿个北二跟我说了,不知现下的情形如何了?”
北风烈把她搂进怀里,直直地盯着她瞧,倒是把江雪歌给瞧的有点发毛了,“爷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你是个笨女人,你还总是不信。”北风烈的目光中带着一份无奈。
江雪歌嘟着嘴,“那爷倒是说说,婢妾怎么个笨了?”
“你觉得对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我会怎么做?”北风烈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带了一丝冷意。
江雪歌瞬间回过神来,这种话其实是不当她问的,既是涉及到了朝堂之事,便不是她一个后宅之人该好奇的。
北风烈瞧着她的模样一直没有言语,半晌了才开口说了一句,“张左相府出了这种事,回头你使个人去‘碧玉园’中问候一下。”
对了,那左相小公子是张君好的弟弟,虽不知是不是亲姐弟,却都是出自同一个相府,只是不知这事儿张君好有没有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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