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门嫡女 第116章 心思涌动

作者 : 青丝散

晚间的时候,北风烈回来了,江雪歌这个时候正在屋中看着这个月庄子上的帐册,庄子上种的是稻谷和一些蔬菜,实在是让江雪歌看得无语,那么大的地方,怎的种出来的居然入不敷出?这些人也太没用了,没个得力的人在那边守着,那庄子上的人也太不尽心了,看来,还是得抽出个时间过去瞧上一瞧,若是能重新整顿一番,兴许还能赚上不少呢。

江雪歌听到动静一抬头,便看见灯光下的北风烈,一脸的疲惫与憔悴,脸上还透着股子不正常的潮红,几乎是晃着身子走到了屋中,江雪歌吓了一跳,立时迎了上去,担忧地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北风烈看着江雪歌走近,居然整个人就朝着她倒了下去,江雪歌一下子便懵了,而后面跟着进来的北一也是吓了一大跳,“世子爷……您这是……”

江雪歌差点被他的重量压得摔倒,堪堪的扶着他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跟,灵儿四婢连忙上前来将北风烈给搀进了内间,北一飞奔着出去找太医,却是忘记了江雪歌本身就懂医术。

江雪歌刚想唤住往外跑的北一,结果他却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江雪歌叹了口气,便转身去给北风烈探起了脉。

他……这是中暑月兑水了!瞧着他面色潮红,皮肤干热,呼吸急促,心率加快,却是属于重度中暑,

江雪歌瞧着北风烈那张明显消瘦下去的脸,叹息一声,他自小与永乐公主亲厚,如今永乐公主薨了,他心里定是极难受的吧……

江雪歌现在急需要冰块来给他降温,可她只是个侧室,哪里能享受到冰的高级待遇,想了想,便是走到外间唤来了北二,让他去跟王府的邹大总管要冰,就说是世子爷要的,并嘱咐说是急用,不管用什么法子,马上取来,北二这个时候也知道事情紧急,点了个头便向远处跃去,竟是在府中也用上了功夫……

江雪歌不担心邹大总管不送冰过来,毕竟世子爷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灵儿与朵儿一边一个帮北风烈扇着扇子,江雪歌帮他把身上那繁锁的衣服剥得只剩下了内衫,然后快速的开了张药单子让双儿去库房取药,待双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江雪歌又让陆儿去调了一杯盐水给他灌了下去,

邹大总管本就是王妃的人,一听说是急用,立即就屁颠颠儿的亲自领着人送来了好几大盆的冰块,江雪歌也来不及跟他多讲,只感激地冲邹大总管点了点头,便命北二领着侍卫往屋中放冰,江雪歌拿布巾包了一些碎冰置在北风烈的额头与颈部两侧,这般一顿忙乱,双儿也将药给煎好端了上来。

江雪歌伸手把北风烈的身子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叠好的枕头上,便是将药一勺一勺的喂进他嘴里,他倒是配合,那般苦的药他竟是一点都没抗拒,全都喝了下去,倒是让江雪歌心里边啧啧称奇了半晌。

这个时候北一终于跑了回来,这会儿宫中已经闭了宫门,也不知道他是跑到哪家去拎了个老太医来,瞧着那一脸惊吓,又满脸无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小老头,江雪歌心里边默默的同情了这小老头一把。

这小老头见着江雪歌刚要行福礼,却被北一给直接拎着冲进了里屋,江雪歌也没拦着他,有个正规的大夫瞧一瞧,也能让这些侍卫们安安心。

那小老头瞧着北风烈额上颈间的冰布包倒是眼中疑惑,待给他再模过脉后,顿时释然,不过这等解暑的法子倒是闻所未闻,以后却是可以借鉴一番了。

江雪歌适时的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他看,小老头又是一顿惊诧,这药单子瞧着下得有些重,不过却是能更快解了重症患者的热症,旁日里他们这些太医开药可不敢开这么重,只是因为怕患者一时受不了而加重病情,但江雪歌的药单子里又加了一味米线草,立即就将药性中的猛烈的给中和了,小老头如梦初醒般叹道:“妙,实在是妙啊!”

小老头两眼冒着星星,立即便问起这个妙极的药方子是谁开的,待知道是江雪歌写的后,小老头顿时一脸的诧异之色,早就听说过江浦之女懂些医术,本以为只不过是略懂得些皮毛罢了,却没想到还真是有几分真功夫,小老头恭恭敬敬的冲江雪歌行了一礼,便是真诚的道:“江主子医术高明,用法独道,宋某受教了!”

江雪歌笑着还了一礼,“宋太医妙赞了,我也不过只是懂得些皮毛罢了。”

江雪歌的谦虚,立时便赢得了宋老头的好感,若不是现在时机有些不对,这宋老头还真想留下来与江雪歌好好讨论一番药理,可瞧着北风烈那满脸的潮红,宋老头终是没敢厚着脸皮开这个口。

待送走了宋太医,北一却是颇不自在的站在外间,他是关心则乱,却忘记了江雪歌也是个懂医的……

江雪歌却是没有理会北一心中是怎么想的,只叫了他到一旁问起了事情的经过,可是北一却是含糊道:“回江主子,世子爷这几日都在外奔波,没有好好休息,这才累病了,卑职跟在世子爷身边,却没有照顾好爷,还请江主子责罚!”

江雪歌瞧着他一脸的愧疚之色,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实话,便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只言道:“世子爷的脾性我了解,他认准了的事谁也劝不住的,你也不用自责,下去吧。”

北二这些时日跟着江雪歌时间久了,倒是对江雪歌的性子有了些了解,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怪北一,便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江主子在呢。”

北一抬头看了北二一眼,抿了抿嘴,这才点点头与北二一起退了出去。

江雪歌回到里间让四婢都下去休息,屋中需要流动新鲜的空气,人多了反而不好,瞧着北风烈喝过药之后,脸色渐渐的恢复了些正常的红润,呼吸也趋于平稳,江雪歌这才吁了一口气,回想着当初她救他时的情景,也是这么一个晚上,他在床上睡着,而她也是这么看着,只不过当初他是陌生的人,而今却成了她的夫君,这心态上自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江雪歌的目光落在他那张睡着了也冷凝的脸上,烛光掩映中,竟是让江雪歌感觉到了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浓浓悲伤……

他与永乐公主的情份难道真有那么的深?可旁日里江雪歌却是从未听他提起过这永乐公主一句半句!这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就不能说出来让人帮他分担一下么?

床上的北风烈睫毛抖了半天,终于睁开了眼睛,江雪歌连忙探过去,北风烈迷迷糊糊的看过去,恍惚中似是又见着了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儿,“婉婉……”

江雪歌一怔,凑过去问道:“你说什么?”

北风烈一听江雪歌的声音,立时睁大眼再看过去,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江雪歌时,北风烈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却是又瞬间隐了下去,只避开江雪歌的问话,只虚弱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江雪歌其实刚刚是听清了他喊出来的名字,见他不肯说,也并未再问,只轻声回道:“天快亮了,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北风烈别开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弄杯盐水,补充一下水份吧。”江雪歌心下叹了口气,刚想站起身来,北风烈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了,你陪我躺会儿吧!”

江雪歌愣了愣,瞧着他满眼的疲惫之色,点了点头。

“永乐公主的闺名……叫婉婉么?”江雪歌想起了刚刚北风烈看她的眼神,那股子的温柔是装不出来的,难道北风烈心里边爱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永乐公主?

北风烈身子一僵,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冷意,下意识的手便往旁边一扯,江雪歌当即只觉得头皮猛地一痛,“啊……疼!”转首一看,诧异的看着北风烈道:“你……你干嘛抓我的头发?”

待江雪歌对了北风烈的眼睛,当下一怔,她从未在他看自己的目光中看过这般的冷若冰霜,难道就因为她问了婉婉这个名字,他便恼了么?她没有错过北风烈眼中那一晃而过的杀意,竟是让江雪歌端端的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如坠冰窖。

北风烈感觉到江雪歌身子的颤抖,立时清醒过来,手中的力道放轻下来,只是仍然扣着她的发丝不放,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若无其事的言道“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来。”

江雪歌瞧不出他心里边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嘴角的那丝微笑却透着一丝冷意,江雪歌的心底闪过一丝寒意,便是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

这个叫婉婉的女子究竟是谁?是永乐公主?还是另有其人?江雪歌想不出来,不过却知道北风烈的心里定是极在意这个人的,在意到旁人提起这个名字,他都会失控!想起他刚刚对自己那毫不留情的抓扯,毫不迟疑的杀意,江雪歌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这就是她要与之生活一生的人?

第二日一早,宫中传出了消息,太后身体好转起来,而皇帝与长乐公主的灵柩也回到了京都,接着便是参加葬礼,江雪歌随着王府中的一干女眷出席,极目望去,全是人,这规模却是浩大,江雪歌站得远,连墓碑都没有看到,不过却是听说永乐公主下葬之时的第一把土,是齐成帝亲自在棺椁上撒的,意喻恩宠!而最疼爱永乐公主的太后却并没有出席,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怕是会受不了才没来吧。

参加完葬礼,江雪歌便随着李侧妃等人回了王府。

而太后宫中。

“当我是死人不成,永乐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水里去?身边跟着那么多的宫女太监,难道都是死人不成……你就这么纵着他们?永乐也是你的亲心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忍得下这个心?”太后看着眼前那个微低头着的人,眸子是全是失望。

“母后,咱们北家的江山不能乱,若是因为一个女儿便天下不宁,儿子宁愿做这个罪人!”齐成帝面上沉痛,可语气却甚是坚定。

太后猛然拍上桌子,大怒道:“为了那未可知的事,你连亲骨肉都不顾了?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母后息怒,当初母后将永乐赐婚于柳家的时候,儿子就曾极力反对过,可母后却一意孤行……”齐成帝的眉毛拧得很紧,却是将面上的那份悲意都生生的盖了过去。

“你这是在说永乐之死都是母后的错了?好!好!好!”太后怒极反笑,一连着说了三个好,随即便将杯子砸到了齐成帝的额上……

齐成帝闷哼一声,便是捂着渗了血的额看向太后,却是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恼羞成怒与不耐之色,恭敬的回道:“母后息怒,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皇帝是何意思?永乐是丽儿用命换来的孩子,你就算不念旧情,却也该想想永乐也是你疼了这么些年的好孩子啊……当初哀家为永乐挑中了柳家大墨,不过是为着老了老了享个儿孙之福,让她离我近些,且放眼京都里的贵公子哥儿们,又有几个配得上我的永乐?柳家大郎家世好,人品好,样貌也好,配我的永乐那自是极好的,却是没想到竟是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给害了去……你这个做父亲的也是狠心肠,知道是他们下的毒手,你也纵着……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么?”太后气得捶胸顿足,指着齐成帝便是一个劲的骂着。

齐成帝被骂得满脸涨红,瞧着太后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也是有些不耐了,便是道:“儿子这不是亲自将她送回了京都,又亲自给她撒了恩土以示隆宠么?”

太后一听他这话,当即便是气得身子打抖,怒斥道:“你……你还有没有心?她是你……你的亲生女儿啊,你给她撒个恩土那本就是应该的……你就宠着他们吧,宠着他们害死你身边的一个一个亲人……人的心都是贪得无厌的,他们尝到甜头,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到时后,他们害完了你身边的亲人,就会轮到你身上……养虎为患啊!到时候这个江山还是不是姓北的,就没人知道了!”

齐成帝旁的没听进去,不过那种轮到他的话却是让他当即便抿了嘴,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他这个帝位得来不易,是与太后和弟弟镇南王一起拼死才得来的,如今他的儿子们一个一个都长大了,手里边儿有点权势了便开始惦着他坐着的那张椅子,永乐?一个女儿罢了,为了让母后开心,闲时给她点恩宠便是天恩了,毕竟他的女儿们很多,不差这一个,而母后身后的娘家却是一直都让他忌惮,虽然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但是他也知道在太后的心里,镇南王爷才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三皇子他并不放在心上,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能翻出什么浪来,他在意的是柳家与镇南王府联手,到时候太后向着的定会是他的亲弟弟镇南王,而不是他这个大儿子,若是镇南王与太后娘家及柳家,再加上个镇南军,他这个位置定是坐不稳的!

因此,齐成帝明知道皇后与太子向永乐下手,他也只是旁观,并没有阻止,太子也示过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只是在借着太子之手斩断镇南王与柳家的联系,太后就算生气又如何?他毕竟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再大的过错总是比隔了一层血缘的孙女要亲厚得多。

太子阴狠毒辣,他知道,可他现在要他的这份毒辣,这才能借着他的手帮他除去许多他想除去的人,比如说太后的娘家两兄弟,一个是候爷,成不了什么气候,可另一个却是手握西北军权的大将军!他不可不防!

他要防的太多,防儿子,防太后,防亲弟弟,眼瞧着儿子们一个一个的长大了,可他还年轻,这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位置,绝不能放!

太子宫中,北风烈搂着一个太监把玩着,眼中透着婬意,色眯眯的看着在他怀中羞红了脸的小太监,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二皇子与四皇子一直都乖乖的很听话,这点他很满意,而三皇子那个无权无势的病夫子,他还没将他放在眼里,五皇子嘛,母妃出身太低,还够不上他的眼,而余下的皇子们都还太小,对他还构不成威胁……镇南王府,西北太后娘家,虽也是他要防范的,但是目前,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却不是这两处……

北风礼的眼睛往身下娇喘着的太监身上瞄了一眼,却是狠狠地捏了他一把,心中涌上齐成帝那张还很年轻的脸,心中的恨意泛上眼底,他最大的威胁是他的亲生父亲,齐成帝!那个疼他宠他的父皇,如今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是正和国的储君,可是他已经储了太久太久了,这个男人的儿子们一个接一个的长大,将来对付起来还是要颇费一番功夫……

其实北风礼心里也明白,弟弟们渐渐大了,他的位置有可能变成他们的护身符,让他成为朝臣们的靶子,他又如何不知齐成帝是将他当作一颗棋子来对使,这些他都不怕,唯一要怕的,是自己渐渐老去,而他的父皇却依然健在,越过越健康,甚至连北风礼的儿子都虎虎生威了,可那个位置,离他还是那么远,远到有些遥不可及,他有点等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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