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目光转向她腰间的玉笛,似笑非笑道:“何姑娘,本王批奏折累了很久,又在阵中绕了半天,很是困乏,何姑娘会吹笛,不如吹首曲子给本王听听?”
何清君顿时懵呆,她只是护卫而已,不是宫内歌舞伶好不好?
“怎么,本王指使不动你?”威严有力的声音透着威胁。
为了银子,为了小命,何清君忍“辱”含泪,笑容闪亮,道:“怎么会呢,摄政王是谁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使谁不行啊,我吹,我吹还不行吗?”
令狐薄随便坐靠在石几上,一手支颐,眼皮半垂。
何清君瞅瞅那俊美冷峻的脸庞,慵懒地靠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加上那一身明黄莽袍,构成一副如幻的画面……摇头,可惜了,如此好看的一个男人,竟然有隐疾,不能造福那些名门仕女——别怪她邪恶,实在是皇家男人妻妾众多,若摄政王正常,那得造福多少官家小姐,造福多少名门贵族啊?
“何姑娘,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其实在骂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摄政王的敬仰如滔滔浏河水,延绵不断,怎么会骂摄政王千岁?!”
令狐薄黑脸,浏河水,是南宛出了名的浑水河,湍急水浑,经常水患,一直是朝廷头痛的问题,去年,他拨了大笔银两,派可靠之人去监工修堤,力保四年内将堤坝筑起。
这个何清君不可能不知此事,分明是故意给他添堵的。
何清君从腰间抽出玉笛,凑到嘴边,吹奏起那首师父听了就会会心一笑的《乐淘淘》,欢快,悠扬,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绪。
令狐薄睁开眼凝视她,这个女人真是奇怪,不止脸上没半分悲凄,连笛曲都从骨子里透着轻快乐观。受她笛曲的影响,很快忘记适才的不快,似乎朝中一切烦恼事也都退散了。
一曲终了,何清君如释重负,令狐薄意犹未尽。
“再吹一曲。”
“啊?”
令狐薄闪着寒光的眸子睨着她,不说话。
何清君顿觉不寒而栗,心里将他车裂一百次,面上却是低眉顺目:“是。”
樱唇轻启,笛曲响起,是一首《月下会》。
令狐薄皱眉,这曲子欢快是欢快,只是吹曲者太过生涩,把欢快畅然的曲子吹得很是晦涩难忍,让他有种想起身捂住她嘴的冲动。
“换一首。”
“啊?换……噢。”换成《乐淘淘》。
令狐薄眉毛一挑,“本王说换一首。”
何清君汗滴滴地又换成《月下会》。
令狐薄嘴角连抽数下,有点抓狂,“何姑娘,请问你会几首曲子?!”
何清君讪笑,施礼,“其实……只会两首。”
令狐薄顿觉一群乌鸦嘎嘎叫着在头顶飞过,两首?!这也敢大言不惭叫做会吹笛?还附庸风雅地别一支玉笛在腰间唬人?
况且第二首曲子,不叫会吹吧?吹得晦涩难听,让人听了想撞墙了断自己,真不知教她曲子的师父怎么活下来的。
他无语的打量着她,她低头讪笑着。
“何姑娘,你除了擅长武功和阵法,倒底还擅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