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家求娶夏金桂这事儿,黛玉以为薛蟠估计纯粹是好夏金桂的颜色,而薛母很有可能是打着贪墨绝户银子的主意。薛母的主意估计夏家老太太也心知肚明。夏家只有一老母一女儿没有旁的子嗣,老太太一蹬腿,夏家所有的钱银都是夏金桂的。作为薛家的媳妇,薛母心里大概是认为媳妇夏金桂的钱财就是薛蟠的钱财,薛蟠的就是薛家的。薛家大部分的钱银进了贾家的口袋,薛母估计手中没钱心慌气短也就想不到自家去了一顶梁柱还有一儿子薛蟠家计维持的都这般艰难,夏家只有母女二人还能把家支撑起来夏家母女哪里会是一般的人物?也许她想到了,只是想着不是嫁女儿而是娶媳妇,娶来的媳妇能捏在自己手里她不用怕什么。
黛玉摇了摇头,对薛家表示一米米的同情:薛家估计是真穷了。夏金桂其人就是一搅家精,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一般二般人家早把她休回她娘家去了,哪能让她猖狂不知孝道?儿子薛蟠都被这祸害逼出家门害了他人性命,都这样了薛母为了夏金桂的嫁妆都没舍得把她休了,可见薛家境况窘的很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黛玉点点头:难怪薛家会从贾家的门将媳妇娶回家呢,大概是薛家已经没银子置办与家世相当的大宅子娶媳妇,怕被人看出自家家底露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黛玉摇摇头表示不解:你说能在艰难中将家业支撑起来的精明的夏家老太太怎么就过继了一个只知吃喝嫖赌的败家儿子呢?薛母、夏母俩精明老太太算计来算计去最终都是一场空,还是她们自己一手设计的,为毛啊?她们不是都很精明么?估计她们骨子里就是一败家娘们~平时她们隐藏的太深一般二般人都没发现罢了~
黛玉还没琢磨明白呢,就听说凤姐把尤二姐接到大观园住下了。黛玉小心留心了几日,没听见府外有荣国府关于贾琏‘国孝家孝之中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的流言。黛玉猜测必是以前自己的故事在凤姐心里埋下了种子,如今发了芽起了作用。
话说凤姐知道尤二姐的存在时恨不得大闹一场才好,正房大老婆没有不恨小老婆的只想起黛玉说的那个典故,又想起秦可卿去世前托梦说的那些话,想到自己若真告了贾琏‘国孝家孝之中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等,大闹一场也不过是眼下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会子,并没其实质性好处。可若哪天荣国府真败落了,家里在没个男人支持总归不好。自己气闷了几日凤姐也就不再打这主意了。
话说贾琏每个月都会去平安州送信,凤姐趁贾琏出门就去找尤二姐。
尤二姐见凤姐头上皆是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气度无双。想起自己曾经的龌龊二姐心下不由起了自卑之心,“姐姐下降不曾远接望恕仓促之罪。”说着便福了下来。
凤姐忙陪笑还礼不迭,二人携手同入室中。
凤姐上座尤二姐命丫鬟拿褥子来便行礼说:“奴家年轻一从到了这里之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议主张。今日有幸相会若姐姐不弃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训。奴亦倾心吐胆只伏侍姐姐。”说着便行下礼去。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凤姐儿忙下座以礼相还口内忙说:“皆因奴家妇人之见一味劝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卧柳恐惹父母担忧。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爷错会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瞒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礼亦不曾对奴说。奴亦曾劝二爷早行此礼以备生育。”
‘生育’二姐眼睛一亮‘凤姐在子嗣上艰难的传言看来是真的’
‘喜形于色,可见她是个没城府的。’凤姐暗自冷笑,“不想二爷反以奴为那等嫉妒之妇私自行此大事并不说知,使奴有冤难诉惟天地可表。”
‘嫉妒不贤可是大罪,凤姐真可怜~’尤二姐默默同情凤姐。
‘敌我不分,愚蠢之极’凤姐冷笑都有点懒的放了,“前于十日之先奴已风闻你们的事,奴恐二爷不乐,遂不敢先说。今可巧二爷远行在外故奴家亲自拜见过还求姐姐下面奴心起动大驾挪至家中。”
二姐脸上一喜,‘是不是说我的身份可以过明路了?’
‘她可真好懂’凤姐无语,“你我姊妹同居同处彼此合心谏劝二爷慎重世务保养身体方是大礼。若姐姐在外奴在内虽愚贱不堪相伴奴心又何安,再者使外人闻知亦甚不雅观,二爷之名也要紧倒是谈论奴家奴亦不怨。”
‘倒也是,自己这外室的名声难听,包*外室的二爷名声也不会好听。’尤二姐眼神暗了暗。
‘她也太好调戏了~’凤姐觉得自己把她当做对手有点浪费自己的精神了,“所以今生今世奴之名节全在姐姐身上,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见我素日持家太严背后加减些言语自是常情。姐姐乃何等样人物岂可信真,若我实有不好之处上头三层公婆中有无数姊妹妯娌况贾府世代名家岂容我到今日。”
二姐神情中的紧张随着凤姐的话平静了不少。
‘这就信我了?好没挑战~’凤姐隐晦的挑了挑眉,“今日二爷私娶姐姐在外若别人则怒我则以为幸。”
凤姐这话单纯的尤二姐有些不信,看向凤姐的眼神带了明晃晃的怀疑。
‘哎~情绪这么外露,掩饰一下懂不懂啊?掩饰’对二姐,凤姐无力了,“正是天地神佛不忍我被小人们诽谤故生此事。我今来求姐姐进去和我一样同居同处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谏丈夫。喜则同喜悲则同悲情似亲妹和比骨肉。不但那起小人见了自悔从前错认了我就是二爷来家一见他作丈夫之人心中也未免暗悔。”
‘原来凤姐是想要向二爷示好,还想要彰显她的贤德。’二姐眼睛亮亮的,脸上有了光彩,‘我的身份铁定能被肯定了’
‘尤二姐就是一个空有好皮囊没头脑、没心计、没城府的人鉴定完毕’凤姐收尾,“所以姐姐竟是我的大恩人使我从前之名一洗无余了。若姐姐不随奴去奴亦情愿在此相陪,奴愿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头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爷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愿意。”说着便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咱可是演技实力派
尤二姐见了这般也不免滴下泪来,‘大家同是女人,都不容易啊。’
凤姐对二姐的表现粉满意,一个没头脑的敌人比有心计的敌人讨喜多了~
二人对见了礼和谐的分序座下。这温馨的画面若被贾琏看到他心里指不定得多美妻妾和谐啊~这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平儿忙也上来要见礼。
尤二姐见她打扮不凡举止品貌不俗料定是平儿连忙亲身挽住,“妹子快休如此你我是一样的人。”
凤姐忙也起身笑说:“折死他了妹子只管受礼她原是咱们的丫头,以后快别如此。”说着又命周家的从包袱里取出四匹上色尺头,四对金珠簪环为拜礼。
尤二姐忙拜受了。二姐心里喜悦,‘我这算是被凤姐承认,过了明路了’
二人吃茶对诉已往之事。凤姐口内全是自怨自错‘怨不得别人如今只求姐姐疼我’等语。尤二姐见了这般便认凤姐是个极好的人,小人不遂心诽谤主子亦是常理故倾心吐胆叙了一回竟把凤姐认为知己。
周瑞等媳妇在旁边称扬凤姐素日许多善政只是吃亏心太痴了惹人怨又说:“女乃女乃早已为二女乃女乃传各色匠役收拾东厢房三间,它们还是照依女乃女乃正室一样装饰陈设的,二女乃女乃进去一看便知。”
尤二姐听了欢喜又心中早已要进去同住方好的念头今又见凤姐如此岂有不允之理便说:“原该跟了姐姐去只是这里怎样?”
凤姐儿道:“这有何难姐姐的箱笼细软只管着小厮搬了进去,这些粗笨货要他无用还叫人看着,姐姐说谁妥当就叫谁在这里。”
尤二姐忙说:“今日既遇见姐姐这一进去凡事只凭姐姐料理,我也来的日子浅也不曾当过家世事不明白如何敢作主。这几件箱笼拿进去罢,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那也不过是二爷的。”
凤姐见尤二姐凡事一概不懂还把傍身的银子交给自己保管实在是个愚蠢之极的蠢妇,便完全熄了对付她的心思。
凤姐把尤二姐接了家来交给平儿,自己撩开手不管她了。眼不见心不烦么~
凤姐来的那日若是尤三姐在家就不会同意尤二姐跟凤姐回荣国府了。就算要去荣国府尤三姐也会让二姐跟着贾琏一同回荣国府尤三姐素知凤姐是个厉害的,担心哪天凤姐害了尤二姐,时时上门来看。凤姐知其意,不过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