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鞭在白玉的控制下越来越长,一圈圈围在她的四周,很快就将她的身影完全掩住了,不用神识探查,用肉眼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可巨大的灵气消耗,也使她的脚步更加不稳。
小小灰鼠立于她的身后,持着一把精巧金弓,爪间一只细小的金色短箭,锐利非常。
细短灰尾对着身前的人凌空比划着,似乎找准了某处,尾尖划出一道弧度,在圆眼前圈成一个环,勾出了一个视线范围。
爪上微微力,短箭颤动个不停,仿佛等不及要离弦而去一般。此情此景,不禁使白染衣忽然挂念起了那只被大杀招蹂躏了之后,还被人割掉肥臀的人面雕。它的人生怎是一个惨字了得,雕兄,就让我来为你报那一割之仇。
爪中一松,毫不意外的响起了一声种了五百万却过期没兑奖一样的惨叫。
那种钻心蚀骨之感,吓的胆小一点的女弟子撒腿就跑,硬着头皮留下的,也是三五个凑在一起,紧紧的护着身前,忐忑的看着青藤鞭渐渐缩短坠地,想象白玉右胸塌陷的惨状。
“玉儿”青藤完全落下,敖灵震惊的看着平日注重仪表的白玉,她怎么会做出如此动作又置淼麓峰的颜面于何地
斗法台中央站立的女子,腿上尽是鲜血,若是旁人恐怕立不住了,而明显刚刚受袭发出惨叫的白玉,却站的稳稳的。奇怪的是,她两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捂着翘臀处不撒手。细看上去,人似乎僵硬了一样,眼珠都不转,如果不是不停向外冒的冷汗,和被咬到溢血不止的嘴唇,还真不像个活物。
白染衣早已趁着青藤鞭失去支持的一刹,就从其松散的缝隙中窜了出来,若是敖灵大发脾气轰死这个给她淼麓峰丢脸的弟子,连累她可不妙。匿神诀遇到攻击则失效,台上少了白染衣多了个灰鼠那就不好解释了。
再没多余的灵力支持隐身的效果,白染衣跑到小虎子身边现了人形,这才转头看向蜡像一样的白玉。
这一看,心中豪气顿生,雕兄可以安息了,她的偷雕仇也报了。
“呀”胖修士突然大喝一声,朝着对面发愣的几人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使眼色,那样子好像是说趁那一队没反应过来,抢占先机。
本来低调个事,硬生生被那一嗓子给喊的再明显不过。白染衣无语的看着他肥硕的身影,如果这人长的帅点也许毛毛会跟他合得来。
不过这声大喝也算把所有人的神智拉回来了,柳朗几人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回到他们身边的白染衣,也追着胖修士去了,唯有小虎子站着不动。
龚眦急急的从空中落下,站定在还没缓过神的白玉身边,似乎想验证点什么,可踌躇半天愣是没动作,白染衣看的直着急,想检查她有没有违规用法器,就痛快点拿开白玉的手,仔细的查呀,子孙都绝了,解释一下也不一定会被骂臭流氓。
白染衣不厚道的想着,忽然一道紫纱绫闪过,勾起地上的青藤鞭卷住白玉,将她带回到了敖灵身侧。
“白玉认输。”
敖灵面色不善的开口,就算不合规矩,也没人多说什么,毕竟这样的白玉也无法再斗法,只是她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才导致如此,倒叫人很好奇。
众人思索着,这才想起在台上搜索白染衣的身影,只是那一副我赢故我爽的表情,也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过相较她的隐匿之法,白玉如何受伤,伤势如何实在不算什么。
要知道隐匿之术,无论是功法还是符咒,只要运用灵气攻击,多数都会现出身形,至少也会叫人看出端倪,可白染衣藏在哪里如何出手,任神识布满斗法台,也没人捕捉到一丝痕迹,那她所用的方法一定是很玄妙的功法或者是高阶的符咒,无论哪一种,对修士来说,都是难得的宝物。
感觉到主台之上几道红果果的贪婪眼神盯着自己,白染衣心中冷笑,刚才那种情况不由她多想,不过既然她这么做了,也不会没有退路,打不过她还躲得起。
“敖灵长老,代白玉认输可以,但还请长老找弟子给她验验伤,如若是白染衣违反约定,用了法器,我定会给令徒一个公道”龚眦酝酿了半天,总算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样子多少还是有些窘迫。
捅了捅身边的小虎子,白染衣轻声道:“你说身体有缺陷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太监都怕提起女人的敏感部位,怎么就没个身残志坚的呢?直接说把她衣服月兑了看看屁屁,或者问问我不就得了嘛。”
“嘘”小虎子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声音却被白染衣的高了那么一调:“小声一点,你那么大声,台上的掌门和师叔们都听到了,龚执事把脸往哪搁。话说回来,是你伤的人,你说的话谁信啊。你也不用拿太监说事,男人做到那个份上,已经不能称为男人了,心灵是很脆弱的,你就积点口德吧。”
白染衣对着小虎子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敬意,这也不是谁没口德,你还要脸不要。
“好,就按龚执事所说。菲儿,带玉儿回去验伤,验明马上回来禀明于我”
敖灵看着嚣张的表姐弟,心中无比期望白玉是被她用法器所伤,若是那般,定要杀了她泄愤
龚眦已经颤抖着说不出话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心中所想与敖灵惊人的相似。声音再小,筑基修士又岂会听不见,遑论主座上的几位金丹修士。
“等一下。”敖丘低头吹了吹手中的灵茶,语气愉快道:“要验,就在这验,否则无论你验出什么我可不认。”
“在这如何验?你根本有心包庇你的徒弟”
“我是怕有人心不正,在自个徒弟的上戳上一刀,冤枉我们白白。”敖丘毫不避讳的说着,一点也没浪费那张脸。
见敖灵还要争辩,敖栢摆了摆手,做了决定:“待会两队分出胜负,一个队抽出一个女弟子一起验,至于第三轮,明日继续。敖放,你觉得这么安排是否妥当?”
被点名的敖放尴尬的点着头,将原本准备探向白玉的神识收了回来。
狠剜了敖放一眼,敖灵转头看向身边还保持着恶心姿势的白玉,心中有些动摇,不知她是不是因为毁掉那白染衣无望,在做戏。臀部再怎么伤,也不会伤至这副模样,不过叫她用神识去探白玉的臀部伤的如何,量是自己徒儿,她也是做不出。
台上斗法还在继续,胜负却悬念全无,饶是白染衣与小虎子静立不动,柳朗几人以五对六,仍旧在战力上占据优势。加上之前白染衣与白玉的搅局,两方士气一涨一削,一刻钟的功夫,入秘境的一队人选已经定下。
玄戬宗历年来最为古怪的一次的比斗,就这样结束了。然而整个宗门上上下下的弟子却始终对白玉的伤耿耿于怀,可身份不高地位又不够,只能眼看着浩荡的验伤队伍远去,等待着结果。
白染衣这是第二次来淼麓峰,第一次是参加入门大典,这第二次则是以待罪之身,等候宣判。
露华殿之中,众人皆坐,唯独白染衣站在殿中央,接受各种眼光的洗礼。
百无聊赖的四下看着,围聚在最末的队友们,唯有胖修士肩上的毛毛对她摆了摆脚,聊表安慰。
‘这个胖子和你挺合适,考虑考虑。’白染衣在心中对着毛毛说着。
“哼,又不帅,送我我也不要,干嘛非叫我跟着他?”毛毛不满的嘟囔着,脚下胡乱蹬着,奈何马杀鸡的手法熟的不能再熟,这几脚倒像在按摩,给胖修士舒服的直哼哼。
“住脚亏死了”毛毛的手法她最清楚,这是她练了多少年才培养出来的,便宜离麓峰的那几个家伙都够亏了,毛毛怎么就这么不经逗啊。这一激动,心中的话冲口而出,所有人都看向白染衣,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掌门在此,你竟——”
敖放编排的话没说完,沈妙竹与白玉的师妹菲儿便从左偏殿内走了出来。敖栢挥手阻止了他没说完的话,对着顶着张黑脸的龚眦点头,示意让他来询问。
早就等不及的龚眦见此腾的起身,对着还在向掌门施礼的菲儿急切问道:“是用了什么法器?”
“我无辜的像一张白纸,龚师兄何必如此。”白染衣哽咽着,称呼也变了,气的龚眦又是一阵颤抖。
见菲儿低着头不开口,敖灵冷喝:“还不说”
“回师傅,师姐,师姐臀部并无伤痕。”
“什么?”
“掌门,各位长老,弟子与菲儿师妹一同为白玉验伤,她的身上除了胸口和腿上的伤痕之外,再无其他损伤,性命无虞。”沈妙竹平静的叙述着,眼中却也带着不解,不明白为何明明无碍,白玉还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白染衣闻言黯然一叹,深沉道:“我就说了我是无辜的,身为离麓峰的弟子,在师傅的教导之下,我又怎么会无视龚师兄的格外关照,做出让龚师兄烦心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