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善解人衣 旧梦飘零雨打萍 7(五千+)

作者 : 流光素影

青芜此刻正两眼发光瞧着手上的火球,烈烈火焰,中心通红,外一层却泛着幽蓝,最神奇的是,这火焰一点儿也不灼人,想来是因为她身上有那颗东珠的关系。青芜兴致勃勃抛着幻化出来的火球,心里对术法的印象稍微光明了些,原来,术法除了阴险的害人之外,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想起大街上那些玩杂耍的可以两三个火圈相互扔着,她从小就很是羡慕,很想体验一下那种刺激又过瘾的感觉,但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机会难得,赶紧抓住,朝目瞪口呆黑衣黑脸的天枢坐下二弟子黑溟笑了一笑,道:“再幻化一个给我可以吗?”

黑溟呆呆看着对面少年装扮的女子,焚心烈火乃火系术法中杀伤力最大的术法,中焚心烈火者,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然而此人竟然半点都不受影响,他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十指迅速结了个奇怪的印记,掌心一团火球迅速凝聚,他用力一抛,火球朝对面之人飞去。

青芜连忙伸手接住,当下一手拿一个,交换着抛,幽蓝的火苗哧哧燃着,那声音不觉恐惧,却十分悦耳。

不同于她的愉悦,白岳和黑溟两人此刻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两人一前一后呆呆看着从未有过的奇怪,一时间竟不晓得如何反应惚。

青芜玩得兴起,越抛越快,兴奋之下,难免得意忘形,结果有次抛过头了,没接住,两团火球一前一后飞去,一个砸在白岳身上,一个砸在黑溟身上。

猝然之下,这两人没有任何防备,双双被砸中,立刻地,两人的脸因痛苦扭曲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青芜很是抱歉,不过她委实不能理解他们的痛苦,回身见得躺在地上的徐翰,赶紧蹲下去大力摇了摇,好不容易终于把人给摇醒了,忙指着黑白两人问:“他们被我不小心砸到了,怎么办?温”

徐翰勉强睁开眼睛,见得被焚心烈火烧得面容扭曲的大师兄二师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人一同受难的感觉真不错,顿时裂开嘴嘿嘿笑了,笑着笑着,他抬眸见得上方的清丽面容,四肢猛地抽了抽,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青芜此刻委实忧愁到了极点,瞧了瞧地上躺的这个,又瞧了瞧脸色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另外两个,急得直抓头发,她不懂术法,想帮忙也帮不上,想去请天枢,可一想到徐翰的话,顿时打了个颤,若那些杂草果真是天枢的宝贝,那她不就傻不愣登去找死么?斟酌了一番,徐翰被焚心烈火烧了那么多回也还活得好好的,想来这焚心烈火烧不死人的,当下放了心,决定回屋睡觉算了。

反正帮不上忙,眼不见为净。

她躺在床上,想着今日讨好不成反而大大坏了事,天枢定是气得不行,要他放她下山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下去,也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紫琛,紫琛……脑中浮起一抹紫衣墨发的身影,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找啃噬,说不清是痛还是其它的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见他,那样迫不及待想见他。

脑中思绪万千,她以为自己定会睡不着,可大约是今晨起得太早的关系,想着想着她竟然就睡着了,一睡着就跌入一团锦绣繁华的梦境,梦里紫藤花开得灿烂到了极点,爬满了花架,一串串迎风摇曳,风吹过沙沙作响,像是最动人的乐曲。而雪肌墨发的男子斜靠着花架,莹白如玉的手指间拢着一串紫藤花,修长漂亮的手被紫色花朵衬着,美得让人窒息,亦妖亦仙,像是紫藤花灵幻化成,他水蓝色清瞳笑意轻漾,凤眼微挑,悠悠然便醉了天下。

有风吹过,紫藤花簌簌作响,他的身影淡了淡,像是会随风消逝,她心里忽然一慌,用力朝他跑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跑也跑不到,拼尽了全力,却一步也挪动不了,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淡,他的笑容越来越淡,像是冬末在阳光下逐渐化去的雪,消失了,就再也无法寻回,她心里忽然生出无限的惶恐,“紫琛!”

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逸出,她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

屋外天色已经黑了,都过半月形的窗户,可以见得碧蓝的天空繁星璀璨,她望着那些星星,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紫琛,此刻的你,在做些什么么?她双手环膝,仰着头一眨不眨看着漫天星星,会不会,我们正在看同一片星空呢?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她,没发现屋中其实多了一人。

天枢峰上晚间夜风很大,呼呼的夜风,带着一丝初秋的凉意,吹得人心情寂寥,算起来,她被困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天了,不知道还要困多久,她看着漫天的星星,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风里猎猎吹过窗台,依稀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百和香的味道,她兀自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是百和香的味道?

垂头丧气准备躺下继续睡觉,很久之前她就有了经验,人是不能伤感的,一伤感起来,那些脆弱的情绪简直就如同海水四面八方涌过来,与其傻呆呆坐在这里伤感,不如努力在梦一梦,兴许还能梦见紫琛,兴许还可以在梦里向他求证,闭上眼睛往后倒去,恍惚间跌入了一片幽幽百和香里,青芜神情一震,暗中下定决心,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他,好好问一问他,当初他们素不相识,他到底为何要帮她?为何奋不顾身救她?

问他,到底为什么娶她?

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却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青芜很是苦恼,苦恼了许久,忽然灵机一动,抬起手,于虚空中描绘出那人的身影,妖娆漂亮的凤眼,高挺的鼻梁,桃花瓣一样的唇,画着画着,手好似不是自己的,自然而然在空中移动起来,不对,是有人握住她的手在动,青芜一个激灵,有些迷糊的神智瞬间清醒了,眼睫颤了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星光璀璨,依稀从窗户照射进来,她看到了一双水蓝色眼睛,还有绝美的面容,衬在朦胧的星光里,恍然如梦。根本就是一个梦,根本是她终于成功梦到紫琛了。

下意识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青芜坐起身来,干脆连他整条胳膊都抱住了,她方才稍稍安了安心,她嘴角动了动,慢慢裂开嘴笑了,“紫琛,总算见到你了。”

梦里的紫琛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开来,另一只手环上她,微一用力,她整个人跌入他怀中,熟悉的怀抱,仿佛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风港,以前不觉得,隔了这么多年重新在这怀抱里,心底蓦然涌过难言的情愫,原来,他的怀中,竟是这样的让人心安。

鼻尖萦绕优雅百和香,青芜只觉得心里安软到了极点,尽管心里有很多的疑惑想要询问,可是她却没有开口,就怕一开口,就把好不容易才入她梦中的他给吓怕了。

是凤紫琛先开了口:“芜儿,这些天,想我么?”

既然是在梦里,那就没什么好矜持的,青芜当下大力点头,“想,非常非常想,恨不得马上就飞奔到你身边。”她可怜兮兮道:“可是我出不去。”

她感到他的身子颤了颤,她心里只觉得这个梦真是太真实了,居然真实到听得清他微促的呼吸,神思恍惚间,她下巴被微凉的指尖挑起,她抬眸,于是见到了一双笑意盈盈的清瞳。

“芜儿,我们回家吧。”他瞧着她,眼中倒映出她傻不愣登的样子。

青芜觉得这一个梦委实太过真实了点,若不是心里清楚天枢峰没有人能够上来,她真的就相信眼前的紫琛是真实的,而不是梦中人了。

“好呀,我们可以一同在梦中回家。”青芜双手放开他的胳膊,改为搂住他脖颈,视线往下移了移,最后停留在桃花瓣一样的唇上。

芬芳嫣红的唇瓣,似乎在发出邀约。

“什么梦中!芜儿你……”

“我想吻你。”他还没说完,就被青芜眨巴着眼睛打断了。

凤紫琛呼吸一滞。

青芜眨了眨眼睛,认真问:“我可以吻你吗?”话一出口,她又好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太笨了我,多此一问,这是我的梦,你是我梦里面的人,当然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说到这里,她粲然一笑,用力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上了桃花瓣般的唇畔。

梦中的紫琛完全被震住了,呆呆的看着她。

青芜内心悠然而生一种得意感和满足感,现实中她常常被他的行为震呆,傻不愣登,在梦里总算扳回了一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不闪不避瞧着他的清瞳,肆无忌惮贴上柔软温柔的唇瓣,果然滋味极好,像是小时候她最爱吃的葡萄冻子,软软糯糯的,她贴着柔软的唇瓣,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被他吻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他主导,可这次是她的梦境,自然得她来主导,可她以前都被吻得晕乎乎的,根本不记得具体该怎么吻了?正当她十分纠结的时候,他的唇瓣动了动,张口含住她的唇,青芜只觉得心口一颤,他的手随即抚上她的眼睛,她闭上眼睛,黑暗让人的触觉灵敏异常,他的舌撬开她的牙齿,滑入她口中,辗转反侧,流离往返。

晕乎乎间,青芜尤记得自己应当处于主导地位,当下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他的呼吸渐渐沉重,甚至开始咬她,并不疼,只是有酥麻的感觉从舌尖泛开,直蔓延到全身各个角落。

这一吻吻了许久,直到青芜呼吸不过来是方才松了口,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棉絮,轻飘飘的,她气喘吁吁趴在他肩上,心里不知为何觉得很是快活,他的肩极是舒服,这些日子她天天总想着如何讨好天枢,如何快些去见紫琛,委实操了一箩筐的心,现在他就在她身边,虽然只是一个梦,可是她觉得很安心,她靠着靠着,眼皮开始觉得有点沉。

“芜儿……”

“嘘……”青芜头也不抬,食指放在他唇上,眼皮沉沉道:“我太困了,先睡会儿,下次再梦见你,我再问你雪魄剑的事情好了。”说罢,她掩嘴打了个哈欠,在他肩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均匀睡去了。

夜风拂动,星光浅浅。

凤紫琛哭笑不得瞧着把他当成梦中人肆无忌惮吻完安然靠在他怀中安睡的女子,忍不住想敲醒她,告诉她这不是梦,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来带她回家。

眸光在触及她眼底暗影的时候,心底无声无息一疼,想要摇醒她的手一顿,慢慢落在她发上,轻轻顺着她的发,睡梦中的她眉目一点点舒展开来,他的手游移,落在她脸颊上。

粉女敕白皙的脸蛋,眼睫毛紧紧合在一起,星光里秀美得不可思议,她眼底有淡淡的乌青,是连日没睡好留下的痕迹,心里的疼如水波纹一点点扩散,他动作轻柔抱着她在床上躺好,撑在床沿看她,那眉那眼,是刻在骨子里融入了血液的,暗夜里所有的情感再也无需掩饰,水蓝色眸中,盛满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深如许,近乎痴迷的爱恋。

他看了许久,吻了吻她的额头,恋恋不舍走出屋子,朝前面的居室走去。

居室内,此刻前所未有的热闹。

当然,这里的热闹不是人潮涌动,只是相对这屋从前最多四个人的场景,此间六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委实可以称之为热闹了。

主位上的天枢先发了话,他漫不经心靠着椅背,一双眼睛深邃又悠远,唇边含了丝意外,“能够破我结界闯进来,巫兹国的祭司,倒很有几分能耐。”

“岚澈莽撞,惊扰尊者,实乃抱歉。”岚澈抬手一揖,护额上镶嵌的白色玉石温润熨帖,他一张脸如远山碧水,沉静淡然,仿佛万事不萦于怀。

一旁的徐翰就万做不到像他那般不萦于怀了,揉了揉眼睛看向多出来的两人,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痛提醒他这是真的,不是因为他受了焚心烈火之后产生的幻觉,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有人能穿破结界进来,希望如同死灰熊熊复燃,他强自压住,霍地起身走到白衣胜雪的男子,“你竟然胆敢破了我师父的结界进来,实在是太莽撞了,从实招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岚澈深碧色眸子平和淡然,连声音也不徐不疾:“佛曰,不可说。”“你——”徐翰满心的希望噎住了,但是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线希望,他当然不会这么快放弃,瞧了瞧岚澈和萧安二人,震惊道:“你们上来做什么,莫不是也想拜师学艺?”

“我们是来接我们家夫人回去的。”萧安拱手道。

来接人,谁这么命好啊?为什么三年来没人来接他呢?

徐翰无限悲愤,激动一把揪住萧安的衣角,“可不可以顺便把我也接走?”

萧安愣了一下,不由瞟了一眼主位上的银发男子,天枢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向静立在旁的大弟子二弟子,“你们小师弟好像又犯病了。”

徐翰一呆,眼见着一黑一白的身影朝自己走来,急中生智道:“你们要接的人,可是‘碧桃’?”

岚澈和萧安古怪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徐翰立马几步奔过去抱住天枢的大腿,情深意切道:“师父,您让她走吧,徒儿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

这几天下来,他深深体会到,其实,天枢峰上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的,回响这三年他学学法练练艺,空闲时候畅想一番当年风流快活的场景,虽然心有遗憾,但也算是平和,可是自从她爬上来之后,他的生活,真真的彻底悲剧了。

有了比较,徐翰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三年其实过得挺幸福的。

白岳和黑溟两人也顿了顿,向来寡言沉默如同影子一样的两人,此刻脸色潮红,争先红后无比恳切道:“师父,您让‘碧桃’姑娘走吧。”

不止他们,连窗台上花盆里幸存下来的灵枢草也颤了颤身子,柔碧细长的叶子抖了抖,仿佛在说:让她走吧。

见此如此‘友爱’的场景,岚澈若有所思揉了揉眉心,萧安则是心里叹服到了极点,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些人居然能这么奋不顾身帮助王妃,王妃的性格魅力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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