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心咒,巫兹国星派术法修行者最大的诅咒。
术法修行者主要靠借助自然界的力量,根据借助自燃介质的不同,天下术法主要分为六大派别,风、火、水、日、月、星,相互平衡相互牵制,六派相生相克,这就制约着所有的术法师只能选择一个派别进行修行,鲜有修行者能够同时修行两派,能兼修者,必然修为精深,能转移化解体内相克的内息。
这天下能兼修两派以上术法的术法师,寥寥可数,而自洪荒创始以来,能兼修六派术法,同时操纵风火水日月星力量的术法师,唯有宸冉一人,传说宸冉能呼风唤雨,劈水取火,操纵星轨,与日月同辉,寿与天齐。更传说,宸冉是万化之灵,其汗解百毒,其肉能让人长生不死,其血能让人获得无上力量,可是这般强大的宸冉,又有谁能动得了她半分呢。
传奇的人物从来都有一个传奇的结局,传说中,宸冉活得太久,世间种种都看淡侦破,最后自毁肉身,万化归墟,徒留一地传奇。
据说她归墟的那一夜,风停火灭水止,日月黯淡,唯有漫天星子灿烂如许,于是星辰被诅咒,借助星之力量的星派术法师,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受尽嗜心咒之苦,而星派术法,乃是巫兹国先代大祭司开创,其修行者都为巫兹国人。修为越高,嗜心咒的作用就越大,发作之日生不如死,性情大变泸。
而能缓解此咒作用的,便只有中秋之日降生之人的处/女之血,这些人,被称为药人,而用药人缓解嗜心咒,必然性情大变,心硬血冷,心中的良善消泯,只余阴毒。
琛王府中,听完碧桃眉飞色舞的讲述,青芜一边叹服自己当初眼光真是好,挑了这么一位万能的丫头,一边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星晗的来头是巫兹国术法师。”她暗叫一声糟糕,“昨晚是月圆之夜,白霜和雪影那两人定被星晗吸血了。”
“王妃也不必过于担心,星晗不至于杀了她们的。”碧桃难得神色郑重道:“但是星晗这个人太危险,王妃以后少接触。”顿了顿,又道:“世上控制人心的法子多得是,白霜和雪影这两人,当提放些才是。喵”
青芜沉吟道:“问过话之后,就把那两人带到别院休养吧,她们二人被当药人这么久,吃了不少苦。”
碧桃点头,余光瞥见远处一抹紫色身影走近,眼尾弯了弯,“问话的事情交给我吧,难得天气这么好,不如王妃跟王爷出门去逛逛如何?”
她不提还好,一提青芜顿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干的好事,耳根子顿时有点烧,强自镇定喝了口茶,道:“紫琛今天很忙的,大约没空,我预备去补个眠。”
“王妃昨晚没睡好!”碧桃担忧看了她一眼,看着看着那眼神就变了,杏眼眨了眨,体贴理解道:“王妃昨晚辛苦了,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小的小告退。”说罢,起身告退,走了两步,碧桃忍了忍没忍住,转身很是委婉道:“下次我不在王妃身边的时候,你梳妆记得照照镜子。”
青芜只觉得这丫头真神,连她今早没照镜子都知道。今晨一张开眼睛,昨晚发生的事顿时在大脑中回放,前面她胡搅蛮缠一副彪悍样妒妇样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后来到了景元殿,她变本加厉,直接把某人压倒……不敢面对他醒来时的表情,她心急火燎穿了衣裳,立刻以最快速度冲出皇宫回了琛王府。
碧桃离去时飘忽的眼神太过怪异,让青芜很是莫名其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手边刚好有面械子,拿过来一看,瞳孔微张,额头顿时齐刷刷冒上三根黑线。
光滑洁净的镜面,映出脖颈处雪白的肌肤,一片雪白上,豁然有几个大大的吻痕,耀武扬威般招摇无比立在上头。
联想起今天一路上遇到的人,青芜嘴角抽了抽,‘啪’一声丢开械子,鸵鸟衣裳把脑袋埋在桌上。
越想越是羞愤,拿脑袋开始撞桌子。都怪她这脑袋太过后知后觉,一世英名啊,完全毁掉了,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撞了几下,一点儿也不疼,青芜更加用力了些,疼了才会长记性,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她撞得用力,可还是不疼,反而桌子像是有弹性,把她给弹了回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桌子,青芜很是震惊,抬头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云锦桌布,桌布上,是一双精致完美的双手,修长莹白的手指,如同最完美的艺术品,青芜呆了呆,顺着那双手往上移,于是看到了一张忍俊不禁的脸,水蓝色的瞳仁里,似有桃花朵朵盛开。
百和香幽雅好闻,青芜呆呆看着眼前之人,一眨不眨半响,乌流澄亮的眼眸微张、瞪圆、后又恢复如常,她镇定地打了个哈欠,咕哝一声:“好困哦,我应该去补个眠。”说罢,镇定地起身,朝里间寝殿走去,不,逃去。
将将逃出一步,手被人拉住,青芜毫不气馁,使了一招金蝉月兑壳,然而某人早有准备,青芜壳没月兑掉,反而深陷虎口。
在接二连三的丢脸之后,她实在没有面对某人的勇气,此刻最实用的,就是赶紧逃了寝殿里拿被子蒙住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用面对,所以虽然前途不甚光明,但是青芜选择继续奋斗,既然使巧劲月兑不了身,她改用蛮力,我挣我挣我用力挣……她身子奋力朝着寝殿的方向挣扎而去,手虽然还被某人拉着,但是在她使出吃女乃的劲儿挣得满头大汗的努力之下,她与寝殿间的距离缩短,青芜全身血液奔涌,近了,更近了,胜利就在眼前了。
一门子心思奋力朝前挣的她,全然没看到身后拉着她的某人水蓝色眼中闪过一抹流萤光芒,在她离床榻还有一丈之遥的之后,拉着她的那只手轻轻一松。
基本相互持平的两道力量,突然一道消失,青芜顿时不受控制惊呼着朝前跌去,整个人跌在床榻上,身后传来再也忍不住的哈哈笑声。“凤、紫、琛……”青芜跌得七晕八素,哪里还管什么丢脸不丢脸,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瞪向乐不可支的某人,“你整我是不是?”
“怎会?”她气鼓鼓瞪着他,大大的眼睛简直要喷火,脸被热气都染红了,头上的发饰方才跌之下撞歪了,摇摇欲坠,那样子怎么看却怎么可爱,昨夜他才发现,她发飙的样子十足十可爱,凤紫琛眼尾妖娆挑起,眸中唯有诚挚,“我是看娘子挣得太辛苦,所以好心送你一程。”
“你那是好心,你是想看我出丑吧。”青芜气呼呼翻了个大白眼。
“哪里,娘子什么样儿都很美,不用担心。”凤紫琛微微一笑,很是贴心拿过梳妆台上的镜子往青芜面前一照,笑意融融道:“你看,这模样儿,世间绝无仅有。”
青芜瞧着镜中吹鼻子瞪眼的一张接近扭曲掉的脸,眉心跳了跳,是啊,绝无仅有,绝无仅有的怪异,再瞧见脖颈上的吻痕,顿时脸上一烫,都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害得,火气立马蹭蹭又冒上一个台阶,“都是你害的,让我现在没脸见人了。”
凤紫琛当然也瞧见了他的杰作,轻咳了一声,慢声纠正道:“这印记是在脖子上,没在脸上,所以芜儿还是有脸见人的。”
“……”青芜身子站立不稳晃了晃,咬牙切齿,“你似乎很得意。”
“我相当谦虚,因为比起芜儿做的好事,我这点行为根本不值一提。”凤紫琛谦虚地走近,谦虚地宽衣解带,谦虚地露出了露出身上青紫的抓痕。
像是被一盆水从头浇下来,青芜满身气焰被泼得半点不剩,“我、我、我……”她万分震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凤紫琛满身的青紫。
凤紫琛幽幽点了点头。
青芜身子更加剧烈晃了晃,终究没稳住,跌坐在床上,她干脆趁机捂住脸朝床上一滚,装鸵鸟去了。
可惜鸵鸟不是那么好装的,尤其在一个善于逗鸵鸟的人面前。
凤紫琛坐在床沿,长臂一捞,轻易把人捞入怀中,“闺房之乐,不用这么在意。”他很是耐心开解她,“府中之人多见几次,也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