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认为,祈王妃恐怕是这个深宫之中,最坚强的人了!”云尘眼神一横,如清露般纯澈的目光在这个阴暗的宫廷之中是那么的明亮,但司空暝却隐隐感到了怅然。
天真,是在深宫之中生存,最要不得的东西。
“是吗?本皇子会好好看着的。”司空暝闭闭眼,绝了心中杂生出的怜悯,只噙着冰冷的笑容道。
第三日天空放晴,但这对阑幽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高悬在高空上的太阳吐着热浪,虽不是夏日里的炎日,但阑幽本身已经高烧不止了,只觉得压抑的炽热无情的炙烤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给融化了。
她那晶透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极为异常的潮红,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将近三天没有进粒米的阑幽捂住胸口,不禁干呕起来。
吐了半天,吐出的全是酸水,到了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口中的恶心味道一直无法散去,阑幽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坚持!一定要坚持!花阑幽,你不可以这么没用,不可以!
学士府,阑幽离家的第三天中午,花仲影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居然提前从宫里回来了。
“说实话,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此刻的花仲影坐在椅子上,重重的敲着两边的扶手,脸上的表情一扫温和的常态,紧皱着双眉间堆满了焦急。
而他的脚下,是跪拜着的奴仆一干人等,其中雪溪和雪芷两姐妹跪在最前面。
雪溪低着头,语气未变,仍是跟之前一样的回答:“回老爷,奴婢都说过很多遍了,小姐去了邻城的乐坊,与那里的乐师互相交流琴艺去了。”
平常日子里,花仲影只要被召入宫中忙事情,总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回来的,但这次却是个例外。并且,阑幽进宫这么久还没回来,雪溪也着实担心,只是为了听从阑幽的吩咐,她还是想拖延一段时间。
小姐,你再不回来,溪儿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说谎!”花仲影眉峰一动,加重了口气。
“奴婢不敢。”
见雪溪还是这般的坚决态度,花仲影暗自轻叹一声,带着些劝慰的意味道:“你们再不说实话,我就派人去邻城看看你们口中所谓的乐坊和乐师,你们的谎言自然会不攻而破,现在这样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老爷不要!小姐她……”雪溪大叫之后,却是欲言又止。
“回…老…老爷,小姐她去了…去了宫里!现在,已经去了三天了!”
雪芷早已被吓得不轻,心慌不已的她支支吾吾,还是将阑幽真正的去向透露出口了。
“什么?!”花仲影“噔”的一下站起,腿脚不好的他摇晃着身子,径自向门口前行,口中喃喃不断:“唉~幽儿她……真是胡来!我必须要去一趟了。”
立政殿,景王司空翊冰因为要暂时代理司空伯玉处理朝纲之事,所以并没有住在自己的景王府,目前一直身居于此。
“主人,怒属下多嘴,有件事不知该不该禀报?”
不受阳光照耀的阴暗角落,一身黑衣的暗卫隐入其中,毫无情绪的话音突兀的传出。
司空翊冰安静的浏览着手头上的公文,听到手下的这么一句,便心生趣味,淡淡的问去。
“什么事让你犹豫不决的,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
“属下得到密报,祈王妃为求贞德皇后放过兵部侍郎等无辜之人,长跪于福宁宫将近三日,粒米未尽。”
一瞬间,司空翊冰桌前堆积的公文“砰砰砰”的滚落在地,等他反应过来时,桌面上和地上顿时就混乱不堪了。
“主人,您还好吗?”
司空翊冰面含苦楚,紧紧的捂住胸口,重重的咳嗽着:“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去,去福宁宫,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