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安静压抑地没有一丝人气,仿佛身处地狱的寂静无声。
而大床。上躺着一个陷入沉睡的绝美男人,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像排小扇子,鼻梁挺直,唇色新鲜,犹如三月里的桃花,艳而媚,只是脸色显得苍白无力,仿佛刚刚从死神手中幸运逃月兑存活下来的。
除了细微的呼吸,能够证明他还活着,却是完全看不出他觉醒的痕迹。
这时走进来一男一女,较老的男人估计五六十岁,一身仆人装紧紧跟着一年轻少女身后,而少女一身尊贵华丽的衣裙,似乎是豪门贵族千金的打扮,姣好的面容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任何男人见了都垂涎三尺,可她眼里似乎只有床。上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心思。
少女轻声地迈到了他的床前,蹲在了他的床边,抬头乌溜溜的漂亮眼睛看着身边的仆人,天真的问道,“周伯,凌哥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我等了他好久好久了,他也不起来跟我说句话。”
听着小姐的软软的抱怨,周伯深深望了床。上的男人一眼,里面的担心不言而喻,他何尝不希望男人醒过来,但是无能为力,自从几个月前从仁崧医院断绝所有手术以来,男人双腿瘫痪的病情愈加严重,直到半个月前拖到不能再拖,周伯实在不忍心就去求了这位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没想到她一见到少爷就立刻答应了他的请求,立即派出了最好的私人专家医生来替少爷安排好了所有的手术。
但是就算是手术顺利结束,少爷依旧在床。上这样不死不活地躺了半个月左右了,私专医生也很纳闷,明明已经成功地双脚瘫痪神经接合手术,为何就是迟迟没有苏醒的痕迹。
这样一等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周伯渐渐失去了信心,难道上天这么不公平地对待他的少爷?
两年前让他在车祸被牵连中失去了双腿,现在还要夺取他仅剩的性命,少爷的前半生做尽善事,换来的,却是这样残忍的下半生,命运何其不公啊。
今天,又是日复一日的失望。
周伯叹了口气,“小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让少爷好好的休息。”
少女倔强地摇了摇头,直直盯着男人,就怕他有一丝动静而她漏过去了,“我想在这里陪着凌哥哥,周伯你先出去吧。”
沉默了一会儿,周伯默默地推了出去,轻轻关上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希望上天开一次眼能够让少爷醒过来啊。
周伯离开后,少女捧起了男人修长干净的大手,小脸红彤彤地附了过去,贴在了他温暖的掌心上,嘴角扬起一丝少女般幸福的笑容,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凌哥哥,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谁让你一直不醒过来,你要是醒过来,我就仍你怎么罚我都行,我宁媛媛说话算话!”
见男人没有因她的话有一丝动容,宁媛媛仿佛也习惯了,自说自话地唠叨着,“我记得在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你那时候的模样我一直清楚的记在脑海中,想忘都忘不掉,虽然那时你的身边有一个比我更漂亮的少女,当我看见你宠溺无比地喊她微微时,我听见自己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听过自己的心跳声,我那时候不懂这是什么,现在我懂了,那是一见钟情……”
仿佛有什么刺激到了一直沉睡的男人,被握住的手微微动了下,宁媛媛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唠叨,激动地看向床。上的男人——
长密的睫毛轻轻抬起,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依旧惊艳得动人心弦,仿佛能夺走所有的视线,温柔而美丽。
宁媛媛愣了几秒钟,心里被太大的喜悦感冲击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痴痴地凝视着醒过来的男人,笨拙地不知如何开口。
“她呢?”
然而,男人对呆愣住的宁媛媛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别的女人,一下子打碎了她溢满爱意的心,眼泪微微在眼眶里打着转,倔强地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原来不是她宁媛媛的细心照顾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醒过来,刺激他醒过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字,那个女人的名字而已。
宁媛媛警告自己不准在他面前哭,硬邦邦地回应他,“刚刚今天离开那个别墅了,不知道去哪了。”
其实,她一直暗中有关注那个女人的消息,派人打听她的任何一点点小小的消息,从她报复了宋家到离开杜仲那儿,她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包括刚刚阿彪报告给她的新消息,那个女人被一辆黑色轿车绑架了,但是她偏偏不想告诉他,万一他一醒过来就去找那女人,叫她怎么办?
“既然你连今天刚刚发生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去了哪里?”男人轻而易举地揭穿了她的谎言,刚刚病起的他脑子却好像比起常人更加清晰几分,所有的事在他脑中分析不过几秒而已。
宁媛媛一脸通红,仿佛被人揭穿谎言后的尴尬和不自在,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就更加羞愧了。心里还了想非非,凌哥哥会不会知道是自己因为嫉妒故意不让他知道那女人的下落,然后讨厌这样自私自利的自己呢?
连她都有点讨厌自己了,这样被嫉妒心吞噬的根本不是平常的自己,顿了顿,才轻声道,“她被一辆黑色轿车绑架了,就在几个小时前,至于绑去哪里,阿彪根本无法跟上那群人,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的绑匪,一下子就甩开了我的人,最后只报告我跟丢了那辆黑色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