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来到尹秋的面前,心中却依然没把娘娘的威严放在眼里,只心道:扶就扶吧,反正气也发过了,您受气已在先,就算现在屈服,我汪直还不是人物一个,难道会少半寸肉去。
万贵妃看得出他那叼模叼样,心里头闷着发火,见他终是规规矩矩的扶起尹秋,却也无话可说,最后只是顺便叮嘱道:“想要在宫中继续呆下去,就最好对尹秋好一点,对本宫忠实一点,不然你这真实身份的消息,一旦被外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就不比本宫替你说情的时候了。”
她的意思是,一旦她特意将此事放风出去,让宫女太监们将简单的一件事,传的乱七八糟,沸沸扬扬,被皇上自己注意,那时候就算她还刻意替他说情,皇上都会治他个欺君滔天大罪,他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汪厂公不禁怔了一怔,这次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灌入心里,点了点头,心道:算你狠不过我早就猜到你会用这一招,我们边走边瞧吧。“尹秋…走吧。”想着边伸手向尹秋伸去。
尹秋神摇目夺的盯着汪厂公,不管他此时是怎样的心境,却然是放肆的当成是享受他来之不易的温和眼神和语气,于是自欺欺人的放宽心态将小手递给了他:“恩。”多么听话,多么怜人。
可汪厂公却是被她这一犯贱的作态,气的肺炸:贱人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啊?啊?
平日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继继,甚至有人当街助兴喝酒都有,可现在看来,人群纷纷疏散,且奔走哭丧,货摊上的东西也都倾洒街道各角,每个店铺也都忙着关门,看来极像是一群马贼刚才闯来洗劫过?
结果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问,却都说是马贼经过,洗劫了这里。这件事究竟能不能相信,是什么样的马贼敢这么大胆子?没听过自己汪恶贼的名声吗?
汪厂公来到街上一眼彷徨,四个月前他时刻想来城外看看紫云儿,就是怕皇上和万贵妃派人悄悄暗查自己,所以总是心有郁结,等到真正想要出宫的时候,却又被万贵妃想尽各种办法绊住自己的脚而出不来,只得整天守着那贱尹秋。现在好了,今日一出城来,却听到城镇各处遭到恶贼洗劫?
这是真是假?汪厂公开始两腿发软,因为他首先想到紫云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定每家每户都几乎糟到破坏,那么怀了孕的紫云儿应该也…?
“不…,不会的,云儿厂公来了…厂公来了…”汪厂公正跑着,路上没多远,就有许些横尸挡在路中间。这一下,算是再次向他核实了马贼确实来过的征兆,更近一步吓破他的胆。他不是因为怕死,是想到这会让紫云儿万劫不复啊。
于是还没见到她人,已经自顾自的心中咒骂起来:你们这群混蛋,要是我的云儿有任何闪失,我一定把你们一个个扒皮抽筋“啊…”一鼓作气向|虎隆客栈|狂奔而去。天空未停雷霆阵雨,又刮着湿漉漉的雨风,然而使人能闻到一阵阵血腥臭气。
结果…刚来到|虎隆客栈|门口,就发现路过此客栈的人,或凡是住在里面的客人,全都横七竖八的挡在屋里外各处,像摆摊一样,血流成河,许多人死不冥目,要不是客栈里面灯笼满置,还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呢。然而在这灯笼的照耀下,看到的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死人,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只是他现在一心要找到紫云儿,所以没有心情关注这些恐惧,看那一道道刀疤,有的在面上,有的在肩上、月复部上、肚子上,喉咙上,看他们的伤势似乎下手这人比自己杀人还不含糊他们究竟是哪一路人士,怎么会逃过自己这双法眼的?
汪厂公越来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赶紧一往无前向三楼奔去。结果从一楼到三楼一路上没有半个活口,死状惨不忍睹到了三楼楼台一面,这里的面积又较大,由于每层楼都有十六间房间,每八间为一排面,汪厂公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心态观察事物的耐心,突先奔到她们所住的那间房发现人果然不在,便张口大唤起来:“云儿…林紫云…厂公回来了…你在吗?厂公来了…你在吗…”
“唉…,…唉…,…”果不然汪厂公大唤几声刚静下,一声声呼唤来自一女子口中回答而来,可似乎不像是她本人的声音,难道是…青稞?
“对,是青稞的声音,她在,那紫云儿必然也在,可是她为什么自己不出声?”汪厂公焦急自语道。然后又急忙喊道:“你们在哪间房?”边喘吁不停的跑着。
后来顿在原地,仔细的听察了番青稞的声音,发现不是从任何一间房传出的,反是从屋外传来的声音,结果慢慢的跟去一看,发现,她和林紫云付着满脸鲜血,连嘴里都是,并躺在死人身下。
然后青稞便是抱着她哭:“本来夫人是可以安全逃掉的,呜呜…可是她专程回来救阿稞,用‘魔法’打退了贼人耗了许多气力,结果额上流了许多汗就不再醒来了。我真怕夫人出事啊。”
汪厂公听完,登时向她瞪大眼睛,几乎有种想要当场掐死她的冲动,可是现在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再说贼人来洗劫又不是她请来,即使几耳光扇死她又有什么用处,汪厂公只得又把恶气发在自己头上,对自己一阵猛打:“啊…”
就在他万般后悔,自己不早些赶来时,林紫云在青稞的怀里朦胧抬起了眼幕,第一句话便激的她泪垂眼颊:“我…好…像…看见汪厂公了,是不是啊?还是…我…眼…花了…”
林紫云所有心系于厂公身上,盼了整整四个多月,偏偏就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他关怀的时候,竟是这种灾难降临身上,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否盼君归来,面前到底是不是他?那种预期酸楚,却全然在那短而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挖开心肺般的倾泄出来。
汪厂公愣是那般心狠无情的人,也是痛彻心扉,更加不能想昨夜和另一个女人一度*宵,风流快活的事,再加今日昼时还当着万贵妃的面将那尹秋好好的接入宫的事情,说实在,曾经他不管自己杀过多少人,都没觉得自己此时比任何时候要禽兽,半晌他眼幕紧闭,忍不住大唤了一声:“云儿…是厂公我啊,我真的来了…我是禽兽,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下狠心来看你,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我不是人…竟然把你扔在这里这么久不来看你…我真的好后悔啊…”
林紫云一听,真只觉死也值得,她只兴奋,那般可恶狂野的他,此时竟会当着自己的面,这般不顾身份的破骂自己为禽兽,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下子万感错合,喜忧皆是,哭的成泪人儿,却笑着道:“我的好…厂公,你被青…稞瞭准…了,她…说你…对我决对是…时刻挂念的,原来其实果真是…这样,我好开心啊…——咳咳”
汪厂公眼幕再次紧闭,知道她是故意帮青稞说好话,不过也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于是再也心不怪不恨青稞,只是不说一句话,径自从她怀中抱走因怀着孩子而身体臃肿的紫云儿,一个劲傻傻的道:“紫云儿…我的好紫云儿…厂公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厂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寸步不离,你太脆弱了,好像一纵即失一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人已逐渐步下楼梯,脸庞擦着紫云儿的脸庞,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幸福的滋味好像一瞬间永远
一步步踏着血流的楼梯,紫云吃力也不肯合眼的望着他满意的微笑着:“好威武的厂公啊好好的厂公啊,我无法不时时刻刻想念你我爱你我爱你,”微弱的细语轻轻扫掠着厂公的耳朵。那是无比动心的温柔。
汪厂公真想此刻揉碎了她
步到外面,麻布线粗的雷雨此时比先前细了一些,只是仍未停下。许远处有两个穿着东厂锦衣的男人躲在较远暗处,那暗处其实仅一辆拖着沙袋的货车,只能做简略的绕乱视线的障碍物,他们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刚从|虎隆客栈|死尸上一步步踏出来的汪厂公,脸上噙着再奸诈不过的笑容。
他们的位置斜对于客栈较远处,虽不容易重视。可是这一幕毫不容汪厂公忽视,两人不知汪厂公在步出来之前,就将栈外所有可疑之处观察了一遍,结果直接发现一辆无由停在斜上方的货车。
轰——
放开视线,,他的眸光锐利一闪,发现那货车后面躲着的两人,头上戴的帽子怎么像东厂的?然后他装做不知,继续向前走,边走边盯死了那两人藏身之隙虽然是晚上,看不清那两人的样子,可是他对东厂西厂人的服装特别敏感,靠着没有月光依然些亮的雨夜之色,他还是认准了那帽形,长柱形的。而西厂的帽子是平的。
汪厂公思绪敏锐,他不假思索,便直接确定是万贵妃差东厂办的,因为街上虽然死了一些人,却加起来没有|虎隆客栈|的人多的惨烈。此事对世面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都无非是她想要掩人耳目,而故意让人怀疑是马贼干的。他汪直就说啊,是什么样的马贼竟然可以在他的严刑拷打之下,肆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原来是那东厂钱良狗贼干的
汪厂公方才全神贯注想事情,林紫云几声叫唤他,话语也没入他耳,突然此时他才回过神来,边盯着远处的东厂贼人,回到她:“云儿…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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