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厂公胸口一气,牙腔嚼动了动,管他要怎么发落,反正自己没错,于是一鼓作气道:“是,可是汪直进宫迫于无奈,本来拿着兄弟的‘东西’为兄弟着法进宫,可是太监大总管们没给我机会,以为那是我的东西,所以汪直就这样进来了。”这‘东西’是指男人的命根子。
其实这番话正好说反,他是刻意颠倒事实让皇上不能从重治其罪,而真实情况是,他特意拿着兄弟愚蠢之下断的自己的后根,来征选侍服太监。所以他进宫了他的那位兄弟死了。
当初他和他那位兄弟还是乞丐,能落得今日这般富贵之身,可以说是他兄弟保佑,所以当他高官厚禄之时,就厚葬了那位乞丐兄弟,同时岂求他继续保佑自己。那段偷梁换柱的事便这样结束。
“好你这个大胆狗奴才,竟然知情不报假办阉人蒙混入宫,你瞒天过海、欺上瞒下、罪不可赦来人把汪直给朕拉下去立刻砍首快去!”皇上是气的怒发冲冠,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绝不会把宫女春华赐给他做对食。
林紫云迅即来气,道:“今天春华是冒死进宫,您要杀我们随时可以,可是汪厂公当职这么久,为您分忧解愁,又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可以说杀就杀呢”
皇上可不示弱,自己是天下最大,此时却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他真是气不打一处,却又不想累及她,瞪了她半天,突然便当着万贵妃的面,直接拉住她的手往一边离去,此时已有两个侍卫赶来,准备拉去汪厂公,而皇上继强调道:“给朕快将汪直拖下去立刻斩首违令者杀无赦快去”
违令者杀无赦,就算旁人因为汪厂公凶残的杀人声誉不敢杀他,也不敢不服从皇帝的命令。
气氛转瞬恶厉膏肓,这遇神杀神的旨意,谁也救不了,可能太后赶来也得劝驾半天才能转危为安了。
汪厂公听到皇上一句杀无赦,当即嘡目结舌,心道:怎么可能,难道是紫云儿算错了,怎么会闹成这样,还没到达太后.宫中就被处决,这不刚好功亏一篑吗?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绝对不能这么想,进宫之前紫云就说过,会有虚惊一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无论如何也要想到办法,等到太后赶来救人啊。
有人说,女人是麻烦,男人爱女人,就等于爱上麻烦,这话果然没错。汪厂公却觉得为了这一个麻烦,就算牺牲生命也是值得的。
“呀…”此时是关键时刻,不到黄河心不可死,汪厂公一心想要看到太后到来的结果,于是奋力搏开押住自己的侍卫,向皇上拉住的紫云儿奔去:“云儿…”
“云儿?”皇上正怒步失控,听到汪厂公这奇怪的叫唤,深虑止步,然转向林紫云问道:“他为什么叫你‘云儿’,而不是春华?”
林紫云看皇上发傻,回也没回答他,赶紧用气功逼退他,挣月兑逃向汪厂公,边道:“那是春华入宫前的小名紫云,除了厂公春华谁也不告诉,所以他才唤春华云儿。”还是为了做最好的打算来应对,所以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皇上只听到声音,而自己却差点摔倒,看她奔去,臃肿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好不可爱,竟然有种心肝宝贝趁机溜走的心痛,不禁又对旁边的侍卫大唤道:“将明音郡主给朕拦住”
啊?万贵妃此刻站在皇上身后,看他为别人动情理也不理自己,拦也不是放纵也不是,只怕惹祸上身,然而吃了一大坛醋,得不到一丝解决办法。
瞬时,围在不远汪厂公身边的人,和另一头林紫云身边的人都是快水泄不通。
但想要拦着林紫云的侍卫趁她身体不便之期,也不是好办法,她依如无绳蟋蟀想要纵哪就纵哪。侍卫们根本拿她不住。
“啊?”侍卫一扑上去,她已逃开。
“嘿”林紫云直接向汪厂公身边窜去。
到达身边时,捧起了他的脸颊,“我不相信两世爱情,没有一次得到长久,对不起,害苦你了。”
“呵不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跟来的。只是今天如果我们一定要死,你会后悔吗?”。
“我决不会后悔,但是,我还没有和你活够,我不能让我们死啊。”话时谨慎的目光边察了察四处的动静,“也许这一步我们走错了,看来我们还是得离开这里。”
“我随意。可是你要怎么带我走?”
“一起飞呀。”林紫云水眸中焕发着激动的涟漪。
人潮拥挤之下,见四个侍卫都没有抓住林紫云,皇上索性自己步向他俩,气愤道:“死到临头还当着朕的面卿卿我我,反了你们
——明音郡主你也太不给朕面子了既然这样,你别怪朕不顾情面,来人把他们两个一起绑了”
情况已乱的不可收拾,林紫云根本没心思管他杀不杀,总之她是要尽全力带着汪厂公离开的。看到皇上吩咐四个侍卫再次冲来,她顺手抓住汪厂公的胳膊,“厂公…抓住云儿…”就要飞离而去,哪怕内气伤到肚里的胎儿。
汪厂公闪电式回过神来,赶紧拥住她整个身子。林紫云立时忍着动胎之气,展运丹田内力扶摇直上,一簇虚汗跟着翻涌起来,而身子开始慢慢的向上飘起。
“啊…他们要跑了,快抓住他们…唉”在皇上的催促之下,四个侍卫第三次追上去,他们不得不拼命,否则一失误,下一刻就是自己的脑袋保不住。
飘起的这一刻,林紫云心中故然慌张,汪厂公也拥着她也发了傻,在这里,似乎两人之前所有的梦想都破灭,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隐世山林,相视一笑,突有一种月兑离世尘的感觉,权横利弊的东西成为了美梦之中的遗弃。
咻——
四个侍卫刚到达两人身边时,两人终是向天空飞矢般暴冲而去,这也是宫中太监宫女和皇上万贵妃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见过明音郡主飞的最快的一次,那简直是叫一个神因为他俩只秒时便飞上几十丈高空。
仰望神速离开的两人,众人以为那两人可能再也不会下来了,是直接上天去了。
是否他们在宫中的事情就此成为历史?
万贵妃凌厉的瞪着他们,这一去最好是不要再回来那该死不听话的汪直狗奴才也是一样
皇上跟着奔了一大段,也还是愣在原地,仰望浩荡的天空,知道再追也是白废功夫,人去楼空黄鹤不复返。傻的是自己将身边的宫女随随便便赐给奴才做对食,太愚蠢了,后悔无可救药啊。
但宫中似乎也会因此永远的安宁下来,再次恢复以往毫无明音郡主点缀宫中色彩的生活,再次恢复没有值得皇上欣赏争夺的时光。
“春华.,”
“春华”
“春华”
可就在林紫云飞上天空的同时,散步在不远的皇太后,发现皇上与万贵妃矗立在天空下,周围甚是大布人手,才怀疑刚才是皇上对两人做了不利的事情顿即对着天空,神目争盼的大唤起来:“春华…春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哀家有件事都没来的及对你说呀…”
有件事要对你说呀
要对你说呀
说呀说呀
说呀
离别刹那间,凄幽的回声在辽远的蓝天上荡漾开来,竟是不由在人儿的心间牵引了痛源,像迷失了唯一依靠的可怜老人发出的呼唤。
然而已升上天空许远就要转弯的时候,林紫云和汪厂公还是又慢慢的下降而来,最后飘在离地十来米高时停住。
法术到达可半空停歇的境界,这需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够做的到的,简直就如尘缘之外的修士,显得多么深不可测,可是她怎么会偏偏爱上杀人不眨眼的汪直?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所有人都目不转移的一致仰望天空,嘴巴圆成“O”形。
但皇上看后,是心中的兴奋波动起来,这次发誓不再为难她,只要她不离开。
林紫云温温弱弱的盯着太后,半空的她却是泪盈满眶,道:
“太后娘娘干孙女可能再也不能陪伴您了,因为汪厂公根本不是断后之身,干孙女还为他添了一个孩儿,可皇上不能容忍厂公欺君之罪,所以干孙女也不能再留在这里,我们只好离开了。”
“什么汪直真不是断后之身?”皇太后惊不敢信,却绝无火气,然后在仔细思量之后,是关切的再次问道:“他真不是断后之身?”
“是的。太后娘娘,”林紫云漠然肯定的回答。
“噢?”太后似笑未笑的向她看去,却似是心花怒放,结果便突是一阵哈哈大笑:“太后老娘可是整天梦幻着这件事会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天果真如此是也,不瞒你们说,不久前哀家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郡主被大树台上旋舞,大树上果实累累,郡主旋舞美不胜收,而天上又艳阳高照,哀家醒来后都还在想郡主是不是要怀上孩子了,可是回头一琢磨郡主她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那不是可惜了吗?
没想到这不,竟然真的听到你怀孕的消息,这是大好事情啊,你们怕什么,快快下来啊”
太后的声音十分温和慈祥。
林紫云不由想到自己怀孕之前的征兆,也曾经梦到过相似的情景,梦中也是满树果实,只是梦中没有自己的旋舞。不过她知道做这个梦,百分之百会诞下男孩。
也许是因为太后真正的想念过自己,老天才给予太后这种提示的吧。
但思忖不定,林紫云还是不太敢信的望向厂公,轻问道:“你觉得太后的话能相信吗?”。
汪厂公眼睛悄悄的瞟了太后几眼,看她满负诚恳,全然是激动抱望,联想平常她严喝属下人时确大有不同,能让一位长辈久仰在上小辈这么久,是一件不能轻视的举止,那么太后是真诚的也说不定。
但若她为了达到擒获自己而不择手段,也是为人不知的。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我也不敢轻易去相信谁,太后再真心,皇室终是一家,我只怕她不择手段。”
“若是,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太后做的梦与云儿的差不多呢…”再者你也已经适于宫廷斗争的杀气护身,只有在宫廷权势中,你才能生存下去,到了外面你会失去生活的平衡的。为了你,我真的想要再赌一把,为了那个逢凶化吉啊
林紫云眼神请求到汪厂公,使他看穿她的心思,只好道:“好吧,反正‘是成是败’就在一念之间了。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此时皇上靠在了太后身边,但无发一言,只是静静的望着,两人看了看皇上一边祈祷着,轻轻的终于降下地面,却是无声无息,不由显得神通广大。
傻姑娘这么大的本事用的着跑吗?
太后叹息的摇了摇头,可见你宁愿离去也不愿成为皇家障碍的心灵。这是你多虑了:“傻孙女…过来让哀家抱抱可以吗…”
o.s:虽然淡泊名利是人生一大境界,可宫廷生活是心上人偏偏最适应的生活,‘林紫云’是个性格妥协的人,宁愿做相信自己本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