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汪厂公这简单的一个解释,林紫云仰头瞧着他,愣了半晌,才道:“就这事?”三个字不由打破了之前对事态度的严肃性。
就这事?看你这口气,好像不怎么在意似的。“恩。”汪厂公半疑半信的回道。
“可是可是…”林紫云也觉得自己该生气,可一时间发现自己竟想不起来该往哪方面生气,便结巴了。
“可是什么?”汪厂公生怕她想起来什么然后骤然大怒,故而发问侥幸打断着她的思路。
许久林紫云终于一愣,汪厂公狡猾多端,事情说的多简单,却是故意隐瞒了对自己不利的一些事情。她终于想了起来,是啊是万贵妃给他赐的一个妾侍,那赐给他妾侍之后呢,后面那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和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啊,而且我还在宫外怀孕呢,那时候我多么想念他,可他竟然在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哦…我能不接受我不能接受嘛…“哇…”林紫云蓦地失声大哭起来,瞬得便泪如泉涌,像个小孩子般鼻子眼睛挤到了一块儿。
啊?汪厂公立时看看周围,急切道:“哎呀云儿啊…对不起对不起啦,我就说不告诉你嘛,你偏不信。好了好了厂公在这里,你别哭了,不然人家大夫好心收留我们,你却把他们都吵醒,一会儿怎么好意思?”
“呜呜…”听了这话,林紫云又快速降低声音,不禁也神精兮兮的听了听门外动静,眼蚕上还挂着一颗晶亮的泪珠呢,一见之下,发现四处无动静,于是又簌泪下来,只是比先前声音小了许些,然后她抽泣着道:
“不要你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呜呜…”知道人家那时候多想你吗?都怪你平日做事那么果断,到了这份上却拖泥带水,害的人家好不容易最后见到你,却差点丢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你是怎么当丈夫和爹的呢你…“呜呜…”
心中的那段话要好不好的那般别扭,紫云儿也是强性子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一段话,万一说出来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更何况是在老公面前,还不让老公没事就捏起嘲笑,笑一辈子么?“呜呜…”所以林紫云只是径自的哭着。
不过一盏茶时,林紫云还是免强停下了哭泣,不禁揣测起万贵妃那妖婆使计的原因,心中下了狠心,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到哪去,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去。就算冒着一死,这次我也要试一试。
不知太后有没有在牵挂云儿,云儿想你了。“厂公…我这样回去,可能您要担一些风险,所以这次换您在宫外等云儿了。明天我一定要回宫去。”林紫云擦了泪,沉静如潭道。她自当是一深明大义的人,万事在没弄清之前,不可在丈夫面前撒泼,而她也不喜欢那样,所以胸口此时明明有口恶气,却只能闷心咽下。
再说凭她判断来看,是也不信汪厂公以着破釜沉舟般的胆量从|虎隆客栈|死人堆里,一楼一楼找到自己这样的人,是会背叛自己的人。她默默摇了摇头。
汪厂公见她神色清明的样子,且说出一句回宫的话,首先问到的却是:“云儿,你快告诉我,你原谅我了没有?”
林紫云呼了一气,然后从痴呆于屋中任何一角的情况下,转看向他,还是抿着嘴儿一笑的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不是有心的,只是迫于无奈。放心吧,云儿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发气离去的。”
林紫云这一句宽宏大量的言语,可是能将一座冰山融化,饶是再野蛮不讲理的人,都能为此感到羞愧,更别说本就对她热如火山的汪厂公,还不将他的感激都给激嘣了…
哈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能讨得像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女人为媳妇,真是我汪直一辈子的福份啦。看样子回去我得赶紧拜拜菩萨了。哈哈哈。
——云儿,我也想清楚了,不论怎样我都要不离开你,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你。打铁要趁热,好,明天就回去,…”两人好好的为第二天启程之事,商量了一番。
目前宫中的情况,针对他俩来说,不论站在哪个人的角度上看,都是不利于彼此的,皇上不利汪厂公;万贵妃不利林紫云,更别说她现在还身怀有孕,稍不能有一点差池。林紫云这次回去,就是想要大刀阔斧的真正展开自己的身势,让宫里任何人都无法在自己和汪厂公的缺口上再安插逆言。
经过一场雷霆大雨过后,天上的云也似一贫如洗,连太阳也即时赶出来,赶的正及时,好像特意迎接在宫外居住一年多的明音郡主要回宫啦,晴空风平浪静,朝阳暖人心,尤其是这城镇一年四季有雁鹊飞行,少时也能看到秋雁南飞的迹象。让人想来也感到世间美妙。
昨晚京城外不远经洗劫之后,一路上有官兵拖运死尸来去,路上的血也正被一些官兵拖来的水冲刷,还有的拿着扫帚扫着水冲过的血。只因昨晚雷雨没有完全将血迹洗去。
想到昨晚到现在,一切都像这目前的景色一样暗示着风平浪静,林紫云依着出发时间为起点:忍不住推算了下这次回宫有什么收获,一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汪厂公见她边走,看了看风景就开始打指起算,也猜到她在测算何事。许久看她嘴角忽噙着一丝半笑半疑的面容,边走边问起:“怎么样?此次回宫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紫云却想到一件事,又转而变成讶异般的丑笑,回道:“有惊无险,逢凶化吉呵呵呵好巧噢我升为郡主身份的时候也是这种断相哈哈哈。”
闻言,汪厂公大嘴一张,深信不疑的立和林紫云加紧步伐向城内步去。连步伐都为喜事神气镇重许多。两人似是习惯了这种恐吓式的生活。反正也没法,在你不经意之时,老天总会派来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来给你施加压力。
暗地一角忽冒出一双眼睛,贼贼的盯着怀着孩子的明音郡主和汪厂公和和切切的漫步而行,不禁目瞪口呆,因为他清楚汪厂公之前被朝廷公开真男儿身份,完全是为明音郡主的身份做打算,然而汪厂公是太监一事除了官兵和百姓不知之外,宫中稍有头衔的人物都知道他仍是太监,可出乎意料的是明音郡主模着肚子里的孩子,而汪厂公兴高采烈,这说明什么?小安子大吃一惊,正准备出宫买菜。但眼看他俩慢慢走过,只得是互不惊扰的就这样了事。
宫内果然是不同于宫外,一进大门,便见一坛坛因对整之律,使花坛呈现的富贵艳盛之美,各种不同的花朵芳香扑鼻,加之目前太阳正逐热高升,阴森惶高的红宫墙也显出来一份喜庆之隆而它又代表着权利的威望,舒心得人儿一想到这些也不能轻易放下争斗权驭。
从宫外直到回宫中,路上没人少议论——
“看来汪公厂变成真男儿身份是真的呀,不然郡主怎么会怀孕呢?”
“看汪厂公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是真的…”
“那也不一定,也许是‘外借’之后,两口子故意演戏给别人看呢。谁不知道汪厂公之前是因为明音郡主的身份,才被特意公开男子身份呢?不然他可是杀头大罪啊。”
“啊?那那那…他怎么受得了明音郡主和别人…”
“她是郡主,又是太后面前的红人,他汪直敢怎么着啊,…”
一路上听到这些嘴巴不干不净的太监宫女们乱猜,汪厂公气的是精血倒流,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但最后还是看在林紫云善人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反正今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闲话的一个焦点,林紫云早就做好准备,而这也只是在宫内才出现这样的情况,总不能一气之下将宫里人全杀之。
步着,林紫云越来越心慌,因为现在所去方向正是太后平朗宫,距离已只是一箭之远,并且四周敞亮,一眼可以直接看到前上方平朗宫大门而进去便意味着有许多解释不完的话都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紧急的气氛,已经凝结在来自四面八方,赶着看向这里夫妻两人的所有眼光之上林紫云和汪厂公相视一笑,最后看看那些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的太监宫女们,都是一股势候闷气
两人还在向前走,点点距离像穿越了几敞大地,这时不远处速速赶来,皇上突一声大唤:“郡主慢行…”
这一唤意味着一场事情的爆发,因为一次不简单的入宫,引发不了简单的话语。四面八方的目光这下更加集中
万贵妃也刚才赶到现场,见皇上速如急火的跨步上前,也快步跟来,面情显然狞髯张目,即使脚下的步子迈的再庄重,也不由迈出一种“就是来找麻烦”的样。
林紫云看她那狂傲自大的表情,想到西厂内正有一个女子等着厂公,一种难以形容的恨与耻便摆在眼前,她心道: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捡面子
汪厂公轻吁了一气,也是做好了逆水直上的准备。
不晌,皇上亲驾两人身边,一看到林紫云大月复圆挺的样子,像是吃错药一般直张目瞪眼,然后便沉静下来,额头逐渐青筋暴露,怒到快要气结。
谁会知皇上他一直是抱着汪厂公一辈子不会动紫云贞洁之身的主意的,不晓一回来,还给他怀上一个孩子亮在眼前。似乎他俩人还准备直接上报太后这大喜之事呢?
皇上只觉一时尴尬与难堪阻塞了大脑,他大气,此事简直是岂有此理,要不是为守住春华的贞洁,他怎么会去反对朝中各大臣的意思,特帮她留在汪直身边,太可恶了敢牵着朕的鼻子走朕是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两人联合起来骗朕将朕骇的团团直转是耍陀螺吗
“呵呵呵…”皇上心中闷火,真是发的哭笑不得。
一派大气之后,便指着汪厂公半晌未发出话来,然后突然之间赤喝大骂道:“汪直春华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