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紫云早已带着柏宸妃变成小太监,使用瞬间转移大法逃到了宫外。到了宮外,变成公子模樣,租住了一間客房。晚上就悄悄的溜出,打听杨永的下落。
靠着精湛的推断法,林紫云很快推出杨永大概何处,然後在那一块小区域内慢慢打听起來,仅在第二天晚上就打听出他的下落。他在曲烟镇。离京城有一百公里,马车行去大概也得十小时左右。不過林紫云带柏含香飞去,仅是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到达杨永住处附近。
經過一場十分冒險的事情,才逃出宮外,兩者觀了觀來處,四處一片平靜祥和的朴素景象,對視一笑,柏含香終於感到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在眼前。
面前不遠處,就是昨今日晝時打聽到的楊永住處,月光下的它清楚的顯出了簡朴。
“您好请问…,请问…”啊?开门的正是杨永,正失魂落魄,满脸胡渣。不料一開門便立認清了來者的身份。令他清醒過來。
經過许久前汪厂公差点害了袁大哥,又好好的春华突然变成一个老巫婆,尤其是如今已许久未见了,这巫婆此时居然将身份尊贵的柏妃娘娘,在傍晚時分悄悄帶到了自己寒舍。令他太震撼了。
但不知他們所為何事?“你们…”
“不管我们怎样,你得先让我们进来吧,我们远道而来,你不先给我们倒一杯水喝的吗?走,我们进去。”林紫云最看不得男人优柔寡断的样子,两句话道完便自行推门从他面前挤进门去。
杨永眨了眨眼,这女人倒真是比春华野蛮多了。
只有柏妃因为擦到他身上,不由得些脸红。抬头柔柔的看了眼他,又低下头去:“那我们先进去了。”边说边被林紫云拖进屋中,坐下。
屋中只有粗茶一盞,擺在破舊的方桌上。想來只有他一人住在這。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尷尬不已。杨永不禁发现如今被巫婆占据的春华的身材和样子似乎大有不同,是艳丽粉墨了许多,本在一般女子上面显得庸俗,可在她身上卻是显出一种高贵的庸容大度,杨永犯起傻来。
“别犯傻了,”林紫云不像柏妃那樣含蓄,反而冷漠一连,突輕悄的警示道:“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施过什么法,这些你自己清楚就可以,千萬不可告訴含香。否则泄露天机活不长可別怪我。”接下來便大聲道:“順便告之,我跟你和含香预测过了,你们是彼此的福星,也就是说有难处,只要两人在一起,就会不觉迎刃而解。
含香她对你有感觉,我想你也应该清楚,不该想的事情从此以后就最好不要再想了。”
知道他盯着自己就是在怀念春华,所以她故意摊开话题,试着打断他的念头。
別無他法,谁叫自己的模樣和古时的春华真正合二为一了呢。
一旁的柏含香听到林紫云為拉攏自己和他一派直言不讳,拉着她的衣裙扯了好几下,点点笑容,明眸灿烂,羞色婉花。
杨永看到这情境,是难为情的一再挠起后脑勺,一直不敢言的金口終是張開:“你还真是高深莫测,沒想到你連这事都想好了。
也許…你说的没错,我是不該一直记挂不该记挂的事情,但你叫我一下子接受另一份‘愛’我可能會考虑很久。”
林紫云一面冷漠严酷,盯著他警示道:“最好不要考虑太久,我和柏含香也是情同姐妹,你伤害她也就等于伤害我,总之我是将她送到了你面前,如果你不把她当回事,迟早我会回来找你算帐”
“呃,可是這?”
“郡主…你也太可恶了吧。怎么一來就强迫别人呢。還是不要啦…含香的事情,就讓含香自己去面對吧。”柏含香晃了晃林紫雲的身子,并紧紧的靠着她,似乎春華郡主是她的姐姐一樣,好在一直以來春華都是比她大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雖然春华如今变的像母老虎一樣凶悍,卻还是魅丽盎然,所以对于杨永来说,她终究是自己心目中的人儿。不管柏含香怎样嫵媚娇柔,亦然比不上春华的一颦一笑。或者說比不上此時巫婆的一颦一笑。
尤其是好久不見了。楊永心道:不管你是誰,不管相隔有多久,我只知道我愛著春華,依然不變。
看着凶恶的春华猶似成熟的大姐一样照顾着小妹,楊永居然别过头傻笑起来。
林紫云瞧見後,没好气的道:“我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
要不是早就知道春華的變成巫婆,杨永还真不相信此語氣是這人所出。被她這一吼,差點嚇出魂來。赶紧才又看向她:“知道。”
但林紫云見他始終沒將自己的話聽進耳裏,一下子氣上頭,凶厲的将|初生元|红芒運入了眼眸中。
楊永清清楚楚的看到她閃光紅眸,看她此時猶如魔鬼般凶厲的盯著自己,似乎要生吃了自己,頓即是一振:“呃?
有话好好说。
好好好不就是照顾含香吗?我们三个曾经都是好朋友,我一定照顾她跟照顾你一样。哦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說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林紫云转为阴柔的一笑,回頭模了模像个小姑娘一般的柏含香,這才變好了語氣道:
“哼哼这我就放心了。
也许以后我会不定期过来看含香,不過也可能會永远都不再来。總之別讓我看到含香受委屈。
接下來你们好自为之吧,‘本郡主’还有些事情。不陪你们了。
——含香,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善待自己。別讓我提心好嗎?”含香見後,不由淚下,邊不停的去拭淚。
而林紫雲從袖中拿出十個金元寶,放在了方桌上,温文一笑,便轉身向門口踱去。
含香淚光漩渦,想到和春華從小到大不離不棄,可現在突然就要分別,終是不舍得她離開,立即又抓住了她的青色衣袍,“你就不能為我多留一會兒嗎?這一別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面吶。”可林紫雲搖了搖頭,衣裙漸漸从她手上滑掉,最后落於地上。
含香明白了,只好道:“郡主…含香会想念你的。”
長痛不如短痛,早點離開,就誰都不會有妄念存在了。雖然我不是真正的春華,可我真把你當成我妹妹一樣看待。以後你不在宮中,說不定也方便我去做任何事情,祝你幸福。
杨永也为她这傲然的离去感到许些不舍,糊塗地都不知是想留巫婆还是想留春华,忽然忍不住道:“听说汪厂公是真正的男子,太后已为你们重新赐婚,以证实他的真实身份,我想问一问他对你好吗?你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话一问出,柏含香看了看杨永,不知他為何知道這事情,但因早就知道他对春华念念不忘,一点也不吃醋。邊向門口的她慢慢步去。
林紫云也不明杨永问此有何目的,想到整件事情不由的抽動了一下,但非为他人感动。她转过身隨然的反问道:“你是在问‘巫婆’还是在问‘春华’?”
“我…我是….我是在问”什么好呢?杨永挠了挠头,也知道她此时是两人的身份,一个人的身體,似乎怎樣回答都不太好。
林紫雲只覺得他若是在問自己,自己才有答與不答的意義。半晌了,看他還在為回答自己這個問題為難,不想再拖延時間,她淡然的回道: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不太喜欢他的花心肠子,所以和他分手了。”
誰料這一問觸動郡主的傷處,楊永感到慚愧。
“分手?”想了一下明白過來,“不久前我看到太後的宣告,明音郡主懷上了孩子,大喜,可是現在看來…
難道是汪直害死了你的孩子,所以你才和他分離的?”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雖然恨他,可我更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你不會懂的。”
“我懂。”柏妃忽然道。
“我知道。所以說,有你這個好姐妹,春華就不枉此生了。春華會想念你的。
好了,就到這裡吧。我真的要走了。”與柏妃擁抱了一會兒,縱然不舍,也飛身而去。
那離去的身影多麼灑脫,真讓人羨慕與贊賞,只有她這樣的性子,才配高尚的郡主之身份啊。
楊永與含香望著她離去,各自嘆息,希望她終會擺脫痛苦,擁有自己所願的美好生活,最後相視一笑,泯下萬愁。
来到大街上,林紫雲独自一人,享受著夜晚清風的吹拂,問心,她喜歡這樣一個人吹吹孤風的感覺,似乎吹走了心中所有的怨氣和牽掛。
傍晚的街道上依然熱鬧,正神魂顛倒的步著,路过不远,一个叫|俊清|的客栈时,她突提起了精神:“阿稞”
回宮三個月了,原本說一進宮只要平安度過,就接阿稞進宮陪伴自己的,沒想到直到現在也沒有去接她。想起來慚愧之極,“阿稞…”這一刻驟然像瘋了似的心火無法控制。
立時呼喊著向客棧內跑去,驚動的路人紛紛對她指指點點起來,道是哪一家的姑娘,這麼沒有修養,竟然當街的大呼小叫,毫不顧言行舉止。成何體統?
有幾個還想吃天鵝肉的家伙,隨後跟著她去,在客棧裡尋索來尋索去,以為一定會達己所望,不料最後卻是看見她站在三樓上縱身一躍,直接飛走了,簡直是活見鬼了,嚇的是站在三樓長廊後面,呆傻了。三樓上其他客觀也瞠目結舌了:“仙仙…仙女…”
回宮時,林紫雲一再對箐稞叮囑,無論如何一定要等到自己到來,可是如今她去了哪裡。三個月了,太久了,她果然不在了。“阿稞…”立在街道的一角,忽然她這樣吶喊。
廠公完了,柏妃走了,阿稞也不見了,可以給自己安心的人,好像一瞬間統統都消失了。龐然的世界終究只剩下自己一人。
許遠處,林紫雲望著|俊清|两个字呆傻了,狂热的血潮開始汹涌澎湃。但想到当初有汪厂公的属下陪着她,而现在两者都不见了,這意味著什麼?難道是汪厂公派人将她带到哪里去了?
轟——
是的突然她想到了,一定是被廠公抓去了,他要拿她報負自己“不,你敢動她一根汗毛,從此我跟你誓不兩立”
林紫云緊掐手指,来回踱步在黑暗的街道旁樹林裡,没想到这下思绪大乱,想要預算阿稞現在究竟被藏於哪方都不能預算出來。
還記得穿越的那一刻,連哪一日太後為自己辦喜事都被算出,沒想到輪到現在卻毫無頭緒,氣的她又想發狂。半晌后終於才清靜下來,道:“不管怎么样,先去西厂探探虚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