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厂厂内经常欢歌畅舞,看到尹秋的肚子圆挺挺的,这是厂公悲中之喜。
难得从云儿背弃自己的悲哀中转到这喜事上,他当然要好好的庆贺,然而不仅庆贺,他还扬言从此以后,都会和尹秋在这里欢歌悦舞。
只要他高兴,他想从哪里调来舞队到西厂,就能从哪里调来舞队。
正赶到这里,听到这里仙乐飘飘,还有一男一女在其中追赶欢闹,林紫云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胸中立时涌来一股撼酸。
大吸一气,心道:你个汪直,果真狡猾阴险,一定是故意将阿稞藏起来,好让我四处寻找,到你这里来看你的高歌艳舞。呵呵呵是啊,我知道你会过的很快乐。一直都知道,你根本不用演戏给我看。我也不会在意的。哼。
边飞来,慢慢的降落在了西厂城墙之上。
不远处,看到前夫人飘然降落在院墙之上,锦衣卫们纷纷对汪厂公喊起来:“厂公厂公‘那个那个’夫人的回来了。”
林紫云落时浅蓝色带绒的大披袍轻轻飘曳着,寒风呼啸着,皓白的寒月正当空,长如河瀑的发海不觉在风中飘动,伴随着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眼眸,犹似天宫降下的嫦娥一般,她是身着一身浅蓝色月兑地长袍。
“啊…厂公快来救我…”尹秋未察到林紫云的到来,舞队中嬉闹时故作不小心跌倒的样待厂公来救,才意外发现汪厂公已听到下人呼唤,发现前夫人魅若天仙的立在院墙之上,早已将自己抛于脑海之外。
院墙隔那两人十多米距离,林紫云知道自己站的太高,寒风中话儿可能会被风刮走,发现厂公望着自己,观察了一番院墙内其他地方,见一丝没有阿稞的踪迹,才飞下院墙气极败坏的直冲厂公步去,道:“赶紧将阿稞还给我”
汪厂公蓄意步向她,慢慢的一步步带着事在沧桑,也不否认,淡然的笑道:“你不是会预算吗?有本事自己算出她的所在。”两手背在身后,一副恢复了往日雄风的‘汪厂公’模样。
看他还在不断向前走,林紫云丝豪不屑,不禁用内力强行抵住五米之处的他。继道:“既然已经到达这里,我自然要问你她在哪里,她在哪里何故我自己来算?”
“呵。本厂公还是这句‘你自己去找’。
你不是说我们已经再无瓜葛了吗?凭什么要我带你去找”汪厂公依然毫不在乎,戏弄道。然后边向后看看不远的尹秋,将她往怀里一抱。尹秋顺其便给林紫云一副得意妄形的妖媚狐笑。
“哼,无聊之极。
自己找又有何?哼还怕了你不成”林紫云话虽这般说,可一转过头,心中全然是不能言语的痛苦,居然眼前一阵头昏眼花,原处摇晃了晃。
汪厂公看后冷笑了笑,相信她已尝到自己的厉害,所以会痛苦不堪、神魂不定,不过看着她半晌未走动一步。终是有种想上前扶她一把的冲动。
尹秋却及时打断的娇嗔道:“呃…我肚子里的宝宝又在动了。唔…”免的厂公去扶她,又旧情复燃。
“噢,真的吗?让我来听听。”汪厂公这才飞回心思到她身上,凑到肚子上听来。“哟真的在动呢呵呵呵。”
两人的嬉言暧味一丝一点都流动在林紫云的耳里,实在是打击的人够呛。但现在自己的修行不就是为了镇定吗?想着,一挥手,变得消失——
咻
发狠之中,几秒钟时间竟将厂公所有房子连厨房也给搜遍,像闪电般神速。但没想到真的没找到。若说还有最后一个地方,那便是——大牢里了。
林紫云一直以为自己和他分离,只要没撕破脸皮,就还有一丝人情可讲,最起码他不会虐待自己至亲的人,可是在自己一丝一线的寻找之下,所有能关人的地方居然都没有阿稞的影子。这一刻她总是想到他将尹秋故意抱在怀里的情景,暗地又将阿稞关入牢房的可恨可恶情态。
两手插进了发林中,痛苦无声的抽泣起来,没多久眼幕便哭得红肿。不久以迅雷之式迅速赶于牢房大门前。
“听到没有给我打开它”林紫云恶如凶灵般睁开红光瞳孔。
“啊是是是是。”吓的属下赶紧就要去打开大门。
“不准打开”汪厂公也是突然发现她赶来牢房这边,才以轻功飞速赶到这里。
现在是居高临下的盯着牢头吼道,林紫云听了,也未管三七二十一,顺将鲜红的鬼眸示向汪厂公:你敢不开?
吓的他一震,但知道她法力高强是故意恐吓自己,所以一震后呼了一口气是依然道:“不管怎么样,我说不许打开就是不许打开”
周围的看管士兵早吓的一步步老远退去:“呃呃呃”
林紫云懒的理会,咬牙切齿的盯着汪厂公,然飞到他站立之处,踮脚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赤赫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此力道不同一般大,然而可以说靠力气行走江湖的人,一根指头轻轻一戮就可以杀死一个人,更何况是这般稍用了力度的死掐。
“呃…能…死在…你的手上…是我这辈子…的夙愿。”汪厂公心力憔悴,如今生命垂危在自己心上人手中,冲起了他多日来爱怨交织的感触,此刻只是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其实根本不能离开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到来,真不想她这么快就发现阿稞,于是眼幕紧闭着,被掐的满面彤红,也不下命令开门。只是心碎的吐出这样一句。
但也不得不说,是因为害怕才更不想下命令开门。他不是不将阿稞还给她,只是心想,等自己和她将一切事情说明白了,恩怨也化解了,就自己将阿稞交出来还给她。是希望皆大欢喜的。可她如此野蛮,毫不给予机会,只怕让她发现自己将阿稞关进了牢房,变的翻脸为仇。那,那就糟了。
“呸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吗?
你根本不配”林紫云狠狠的喷出一口气在他脸上,却一同泪如雨下,“如果我在牢房里见到阿稞她人,别说只是我们再无瓜葛,从此以后与你不共戴天、誓不两立也是必然的我们走着瞧”
话罢,松开他狠狠的向旁边一推,然后步到牢头身边,一手打晕他自己拿钥匙开门去了。
结果果如所料,汪厂公听了她的话,吓的魂飞天外,顿即大喊:“不…不准进去…我汪厂公的地方谁也不能进去”心急如焚的也追去。
转瞬就进入牢中的林紫云,打开了一道道关卡牢门,飞矢般窜梭在其中。一分后盯住了最后那间牢房。
乍时目瞪口呆,刹那间魂魄几乎升天,那人没有了腿脚,没有了眼睛,可她还在可怜怜的在那里端着一碗饭慢慢的咽着,咽着好辛苦,似乎每咽一口,都会被呛到。
靠着从牢壁两头射进的银白的一竖竖月光,对面墙上透进的月光刚好照射在那女子身上。
这女子真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呜呜…”林紫云再也控制不住的捂住嘴儿抽泣起来:为什么他要把你弄成这样,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就可以了。可他…
这一刻林紫云几欲肺腑裂崩,青筋暴露,许久后终于大唤了出来:“阿稞…阿稞…你是我的阿稞吗?夫人来救你了夫人来救你了呀…”
“夫…?夫…啊夫呀…啊郡……夫…啊吗?”。这女子一听到林紫云的声音,似乎感到熟悉,立时扔下碗筷去仔细的听,仔细的等。她虽然被残忍虐待,可她意识并不糊涂,还能清清楚楚的记着有一个女人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张了好几下嘴巴,多么急切的想要唤出来。
没想到,唤出来的只是呜呃不堪的碎言。碗里的饭在月光下沧凉的洒在稻草上。一身血融模糊的破衣裳在稻草堆里挣扎起来:“夫啊啊”
碎言像刹那间破碎的花片零碎在另一个空间,将时间拉长的好远。
林紫云望着她奔去,她明明在吃饭,她可以吃饭的啊,但为什么就是说不出话来呢。你说话啊说话呀。
“夫…?夫…啊夫呀…啊郡……夫…啊吗?”。同样的话,同样零碎不堪的只字片语,虽然这么不清晰,可是只字片语阵阵击痛着林紫云的心窝。
阿稞…这只是一场恶梦这不是真的,你不会成了这样子的。不会的呜呜。
“好好,郡主夫人这就过来这就过来,我一定会把你给救好的。”林紫云的泪水延漫四处,流入了心口,流入了心中血痕之间。
漫长的时空中,阿稞坚强的痛苦的向她爬着:“夫…呃啊…”夫人啊。
畜生,两个畜牲居然把她折磨成这样,我发誓,总有一天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痛的不能窒息,就在打开门后,她凑上去看到她没有了舌头的时候,一下子“哇”的一声抱着她哭成了一片。似乎短短的一瞬,彼此踏过了无数艰难才终于聚在一起的。
林紫云哭的暗无天日,痛失绝望…“汪直…你不是人…,不是人”林紫云敞开心扉的这样嘶吼出来。
什么天荒地老的爱情,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彼此至宝,一瞬间化成了悲怨,变成了仇恨。没想到世人说的很对,世上没有绝对的爱情,没有绝对的爱人。到达一定的限度,对方都会拿你最关爱的事物来做要挟,来做至命的打击。
他们是禽兽,是狼心狗肺,是魔鬼
林紫云在心中大骂,在心中无尽的怨恨,不停的发泄着,一边嘶喊着:“啊”
汪厂公一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呐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前他只是把阿稞关进牢里,可并不知道阿稞会出事,然而反是更快的奔进去,不再顾紫云儿是否真的会杀掉自己。
直到当要走到她俩面前时,他发现阿稞竟然成了一番惨不忍睹的模样,因为后面有人跟着他点亮了整条路的火把。
一瞬间,他只觉四肢颤抖不停,在奸计谋中出生入死几十年来,从未害怕到这个地步,尤其是他不敢相信这种惨不忍睹的事情会在自己完全不知的情况下落在自己的头上:不,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造成的,到底是哪个混蛋敢这么大胆,似乎这明摆着针对着我来的。是谁是谁难道是尹秋?
他汪直虽然恶毒,可也只是杀人不眨眼、快刀斩人头,并没有如此虐人的嗜好,即使再气愤,也只是尽可能的对仇敌用烙铁烙两下。
汪厂公当即是不敢置信的直摇头了,突然他重重的跪在了两人牢笼外,“叭”膝盖声似乎震响整个牢房。
那声音不知预示着什么,林紫云听到后,慢慢的转回头,发现汪厂公是跪在了那里,她疯颠般的大笑起来:“你汪厂公多威风啊,想把人整成什么样子就成什么样子,这就是你真正的面目吗?面对你如今的敌人,滔天大敌的郡主你就这么狠心对她的至亲人下毒手,你你…你简直是到了天怒人怨,人皆可愤的地步。
我说过,只要你敢把她关进大牢,我就与你不共戴天,可是你不仅如此还将我的稞儿整虐成这个样子,汪直…你不是人…,不是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林紫云一阵又一阵的朝牢房天庭盖呐喊,头发居然轻而易见的由黑转流成雪白的瀑海,张狂大乱的飞摆起来。
“云儿…,不…你怎么会这样。
云儿求你不要这样,我宁愿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虽然不是自己所做,但这件事情仍因自己而起,阿稞如同被废掉了四肢百骸,她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自己当然更是百口莫辩了。
汪厂公见她头发瞬间花白,这是自己对她造成的滔天打击。由于想到这事可能是怀了孩子的尹秋所为,他确不想她连孩子也生不下来就被紫云杀死,所以甘愿自己领罪。
激动而认罪的声音,响亮又诚恳。林紫云的怒吼声也是骇的牢外人一联想到她的彤红鬼眸都不禁一阵阵哆嗦:呃啊啊,魔鬼鬼鬼发狂了。
大牢内,林紫云抱着阿稞,声音抖动,已决定不管汪厂公怎样说,都只要他死,然红光夺瞳闪烁不定的激烈道:“你对我不义我便对你不仁拿命来呀…”
“啊啊啊,木…啊啊啊…”不…。阿稞一听夫人几次疯狂之后果真要为自己杀掉厂公,只可惜自己不能说话,急的只得在地上打滚:“啊啊啊啊…木….啊….”
林紫云刚跨出牢门外,听言不禁转过头:“阿稞…你到底要说什么啊?他把你害成这样,难道你还要替他说好话?
你要记得,夫人现在跟他早已恩断义绝,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知道吗?”。
“木…啊啊…呃看啊…”
…….
瞧着,林紫云急的有些心慌意乱了,好半天后,就在以为不可能知道阿稞想说的话时,没想到她用手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万”字。
“什么意思,你是指万贵妃?是万贵妃害你的?那厂公呢。”
一说到厂公,阿稞赶紧摇头,摇的像搏浪鼓一般。可想而知,她是在证明这事真的跟厂公没关系。
“阿稞…委屈你了,其实厂公只想借你来引夫人来找厂公,好让厂公有时间跟她对聊,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这是阿稞进宫当天,厂公亲自将她关到牢里后,特意道歉的言语。其实在牢房内,厂公对她一直是照顾有佳,送得好吃好喝,没有半点虐待。
好几次还是厂公亲自送饭菜过来的,他又说了:“其实我是想跟她见面后,有机会自己悄悄的把你带出来再将你送还给她。希望你能忍耐几天。要不是尹夫人身怀有孕,免的她生气,我是不会带你到这里来的。委屈了,…”
谁知万贵妃自知道汪厂公从宫外带回一名女子却关进牢中后,从阿稞自己嘴中得知她是林紫云最亲近的人,才心生恶念故意从她下手。
当事情明了,当泄气的对象突然转为万贵妃,林紫云心中真是苦涩之极,这事毕竟由汪厂公引起,即使他未出手,也跟他难逃干系,我不会原谅他的。但待自己道法炼成|盛元丹|之时,也是你万贵妃永别世间之时,到时我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折磨
“阿稞…郡主说过,从此以后你是我最亲的人,凭我的法力相信没多久就会把你给治好的。一定会的。
今天,我先把你带到我的‘住处’。从此以后我们不离不弃,不离不弃…”边说,林紫云抱着可怜不堪的阿稞冷漠而去。
白发铺至臀间…
整个牢房道上的士兵归归矩矩的分排两并,刚才夫人与厂公的一幕幕恩怨,他们瞧的清清楚楚,不敢想象夫人的威骇,持着火把畏畏缩缩的盯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尾后,便听到厂公呜咽的声音传来。
何时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头领,变的这般不堪一击,空旷的大牢像一个施舍爱情的破罐,曾经惊天动地的感人事怡从天堂转成了残阳恶浪之中。
整个牢房沉哀下来…
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呵呵不好意思。不过,一定会写下去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