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账本风波算是告一段落,总体来说解决地还算圆满,该惩治的惩治了,该还清白的清白了,然而顾言欢还是有些不满。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道:“你说,究竟幕后那人是谁,那刘术出尔反尔,最关键的时候怎么改口了?”
陆则煜但笑不语,直到被顾言欢催得无法才无奈地提醒道:“你仔细想想,就在刘术准备说出主谋时,是谁阻止了?”
是谁?
那个时候,刘术明明要将主谋月兑口而出,可是二夫人开口了。虽然听不出任何威胁的言语,甚至还是满心的遗憾以及懊悔,但这却使刘术改口了。
顾言欢恍然大悟:“是二夫人”
“你轻点声。”陆则煜恨不得去捂住那张大嘴巴,这还是在外面,若给他人听到就不好了。
“轻什么轻,我现在就要去揭穿她”
说着,真转身想回去。
“你冷静点”
陆则煜头疼地拉住顾言欢,每次都是这样,她就不能成熟冷静点嘛。遇事总这么冲动,也不想想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猜测怎么让别人信服?再说即便他们证据十足,也不能贸然行事。二夫人不同于刘术,她是相府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闹出这种丑闻,丞相府无疑成了众人的笑柄。作为陆家的子孙,他决不允许任何有辱陆家颜面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些顾言欢都不懂。有一点陆则煜说对了,几位王子公主中,只有她顾言欢年纪最小,皇帝皇后将她保护得很好,几乎没见识到宫廷的丑恶。从好的一面来说,这使她天真烂漫,极具理想主义化。因此,她不怎么计较地位悬殊,也不怎么顾忌世俗眼光。在她是世界中,对错的界限很分明,对于那些明明犯了错却不用付出代价的行为她是很不能接受的。然而世界上还有一种叫人情世故,叫利益关系,当某个人与你的利益紧密联系时,你便不能随心所欲地处置她。
这些,都是陆则煜想说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言欢的。
他喜欢她的不谙世事,通透天真,同时他又讨厌这种近乎透明的天真。顾言欢就好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自身很多缺陷,比如自私,冷酷,利益至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明明有一百种一千种理由来说服自己这样做都是有原因的,但在顾言欢面前却一个也说不出口。他想去教会她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却又贪恋她的真实,这种矛盾就好像他想站在万人之上名流千古却又希望顾言欢能陪着他。
鱼与熊掌,终不可兼得。他们两个人的过去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个现实一个理想,却被外力拉扯到一起,最后的结果是理想屈于现实,还是现实奔赴理想,或者是两者再次回归平行,甚至越走越远?
陆则煜有些心悸,他厌恶这种让他掌控不了的感觉。
“喂,你别又沉着一张脸。”顾言欢见陆则煜半天没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主动低头:“我知道你又要说没有证据,那我就去找证据,等找到证据再和那女人算账也不迟。”
陆则煜暗叹一口气,就让她去找证据吧。他去销毁那些证据总比两人意见分歧来得强。
“对了,你昨晚还没告诉我是怎么知道刘术会过来?”顾言欢突然话锋一转,想起昨夜本来想问陆则煜是如何猜出刘术会过来的,却被他唬弄过去了。
“猜的。”
“猜的?那我怎么猜不到?”顾言欢显然不会相信这种话。
为了不再让顾言欢去找二夫人的麻烦,陆则煜现在也无意瞒她,索性把自己当时的推测告诉了她:“从那天东子和刘术一口咬定银子是司南拿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了。女乃女乃以为这事是司南做的,自然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一旦你对一个人有了怀疑之心,那么就会格外留意他。因此,我便安排人暗中注意他,发现自从那次账本事件过后,刘术有些不务正业。在账房待的时间也不长了,为人处事是高傲了点。这倒也不能说明他拿了那一万两,毕竟我的人回话来说刘术家里还是那个茅草屋。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开始变得急躁,并且会千方百计打听我晚上在哪。那天晚上他一接近凌渊阁我就知道了,所以才特地吩咐外面的侍卫把他放进来。”
原来如此,顾言欢这才恍然大悟,陆则煜的这些心思她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这次风波平息后,顾言欢又回到了之前的作息。平时看看账本,闲着就出去走走,没事就找陆则煜软磨硬泡想去北燕,当然是以每次被一口回绝的结果告终。顺便再说一句,对于账本的书写,顾言欢没有坚持自己坚持自己富有创新改革意义的数字。上次那件事一半也是由于自己的异想天开,数字固然简单明了,但太容易被改动,不适用于记账。倒是表格的形式被司南改良后一直沿用,这便算是顾言欢接手账房后唯一的贡献了。
生活总不会十全十美,顾言欢对于现在的生活是挺满意的,但是陆则煜不满意,因为她和老夫人的关系一直没有改善。尽管两人之前的误会已经解开,但还是不冷不热的。这误会就好比一根刺,即便拔掉了但伤口依然在。
老夫人虽然几次有意同顾言欢接近,可是那个记仇的小丫头没给好脸色。这老夫人也是好面子的人,一次两次还能忍受,次数一多索性不管顾言欢了。
陆则煜想方设法想让这两人多点相处时间,不过显然不可能。老夫人喜静,通常呆在佛堂诵经拜佛,抄抄经书。但如果让顾言欢去抄经书,指不定就迎来第二场相府大战。反过来,让老夫人同顾言欢一起去逛街也不现实,她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更何况顾言欢去的都是些什么地方,到时指不定让老夫人的印象更差了。
就在陆则煜一筹莫展之时,陆承枫给了他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