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家就不叨扰了,咱家还得赶回去伺候太后娘娘呢。”海公公作了一揖道。
乌衡道:“公公回去后,记得替下官向太后娘娘请安。”
在“太后娘娘”四个字上,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自当。”海公公说完爬上白马,打马往回走。
等他走后,乌衡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也变得冰冷阴森起来,冷笑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太后娘娘?呵,我直呼她几声四妹,这死太监就敢给我脸色看,真是好大的皇威啊!”
说完对平台上那些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的士兵们大喝道:“你们聋了吗,还不加快进程,想惹太后娘娘生气吗?!”
士兵们脸一白,一边呼喝岩壁上的民夫凿石,一边推出几个外观看起来像床的东西。
乌衡气呼呼地一甩袖子,上马离开,那些锦花绣袍的侍卫,跟在他后面一并离去。
他们离开后,原本阴郁的山窟,渐渐活跃起来,不管是上边干活的民夫,还是下边守卫的士兵,都长松了一口气。
病叶晨目视着乌衡从山洞离开,在心里永远地记住了这张脸。
他斩断了自己对李氏的一切情感,并不代表他会忘记那些仇恨!
西宫娘娘,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恶毒女人,她的名字,已经牢牢地烙印在他的骨头里。
她,和她的娘家,偌大的乌氏一族,都将会为这些仇恨付出代价!
深吸一口气,他将目光移到了岩壁平台,那些像床的东西上。
“是床弩。”石镜公见他疑惑地打量那些东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床弩的大名病叶晨早已听过,不过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传说中有效射程将近一千五百米的超级凶器。
士兵们推动床弩,对准了下方的岩浆。
另一边,一队士兵转动轮轴,将一个关有十个人的铁笼,慢慢放下去。
病叶晨和石镜公所在的铁笼没有动。
往下落的那个铁笼,里面的犯人不断大声惊叫。最后,铁笼在降到离岩浆三米处的时候,停住了。
岩浆上方滚烫的空气往上升,像炉火一样烘烤着那个笼子里的犯人。犯人们一开始还能忍受,随着长时间处在那温度高得吓人的热空气中,皮肤开始变得焦黄皲裂,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恶臭。
他们不断惨叫着,拍打铁笼,哀求上面的士兵将铁笼吊上去。
那些士兵非但没有吊起铁笼,反而纷纷拿起弓箭,对准了笼中的囚犯。
崩崩,利箭离弦,而且是居高临下,箭羽在空中发出慑人心魄的鸣音,凶狠地朝犯人飞去。
原本就被热空气烤得惨叫连连的犯人们,此刻又爆发出更加凄惨的嚎叫。
那些士兵似乎并不想射死囚犯,箭头的方向都偏低,基本上都射在囚犯的腿上,但偶尔也有失了准头,扎中要害部位的。
一轮箭雨过后,笼子里已经是血流成河,一股股鲜血像缩小版的瀑布,哗哗地向岩浆里流淌。
一个巨大的浪头,在岩浆中悄无声息地拱了起来。
“放!”
平台上的一个小将领大喊一声,那几副床弩,立刻发出弓弦震颤的暴响,体积有一根长矛那么大的巨箭,挟带着恐怖的力道,尖啸着疾冲向那个浪头。
藏在大浪头下的那个庞然大物,灵巧地避开了相继射来的几枝巨箭,然后破浪而出,一只蒲扇般大的巨爪,咣的一声拍在那只铁笼上。
铁笼剧烈地摇晃起来,但却十分牢固,并没有被巨爪击裂。
平台上,那些士兵合力将床弩的弓弦拉开。这种规模的床弩,一般合五人之力,才能勉强拉开。
在小将领的指挥下,又一波巨箭凌厉地射去。
这一回,有一枝箭射中了那个怪物。岩浆深处,传来那怪物凄厉的吼声,震得山窟岩壁上,纷纷落下碎石。
那怪物挨了一箭,却好像并没有藏起来的打算,而是又挟带着一个大浪头游出,直奔那个血淋淋的铁笼而去。
病叶晨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那些士兵,是拿这些囚犯当诱饵,来“钓”岩浆中的怪物。
从浪头的大小,以及刚才那个怪物破浪一瞬间所看到的残影上判断,怪物的个头应该不比一头成年大象小。但是它攻击那个铁笼时,只露出了上半身,所以无法准备地判断它的具体大小。
而且它的形貌也无法看出来。一是它破浪而出的那一瞬,速度太快,只能看到空中掠过一道残影。二是,它浑身都裹着一层岩浆,破浪的时候,被掀起的大片岩浆,遮住了它的外貌。
咣!
怪物又是一爪挥出,打在铁笼上。
铁笼吱呀摇晃了几下,笼门上的锁碎裂了,笼门在铁笼摇晃时慢慢打开。
笼中一个不幸被士兵射中要害的囚犯,此刻已经气绝身亡,笼门打开的时候,铁笼一倾斜,他的尸体便从笼中滑落。
岩浆中的怪物似乎对这具尸体不感兴趣,任由他掉进岩浆中,皮开肉烂,最后连骨头一并被滚烫的岩浆给熔化了。
病叶晨在上面看得心惊肉跳,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呆的这个铁笼没有被选中放下去。
怪物看到笼门打开了,似乎兴奋了起来,游动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在铁笼的正下方绕着圈,不断加快,几乎快形成一个岩浆漩涡了。
负责指挥的那个小将领,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漩涡,右手高高抬起,左手指向某个方向,手指头轻轻转圈。
他左手所指的那个地方,一小队将一张银光闪闪的大网,固定在某种由机簧带动的弹射装置上,对准了铁笼的方向。
终于,哗啦一声,那个怪物再一次破浪而出。
“放!”小将领嘶吼道,左手和右手同时往向一斩。
咄咄咄!
几张床弩同时发射,一排巨箭高速旋转着射向那个怪物。
与此同时,那个弹射装置也被激发,银网像一只张开的手,抓向岩浆上正扑向铁笼的怪物。
那怪物的巨爪从打开的笼门探进铁笼,将一个囚犯拦腰抓起,正要将他拿出铁笼,此刻那些巨箭已经飞来,虽然大部分都落了空射进岩浆里面,但有两枝狠狠地扎进了它那只手臂。
它愤怒地咆哮了一阵!但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就是那张银网。
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地罩向了它,那网一沾到它的身体,就如附骨之蛆,紧紧地吸附在它的身上。
很显然,银网那密密麻麻的网结上,布满了细如牛毛一样的锋利倒刺,网只要一挨上,那些倒刺就扎进肉里,甩都甩不开。
怪物凄厉地嘶吼着,扔下抓住的那个囚犯,一扭头钻进了岩浆之中。
“快拉网!”小将领瞪大眼睛吼道。
一大堆士兵拥上去拼命拽网绳,那怪物身上裹着网,钻进岩浆之中奋力地挣扎扑腾,直溅得那些岩浆像惊涛骇浪一样翻滚。
最后,只听得嘶啦一声,网绳断了。
不过岩浆中的翻腾并没有结束,看来那个怪物还在苦苦地挣月兑缠刺在身上的银网。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岩浆上的波浪才渐渐少了下去,然后,那张银色的网浮了上来,在岩浆中又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扛受不住岩浆持续的高温灼烧,银色的亮光渐渐黯淡,最后整张银网都变红,直至完全熔化在岩浆之中。
岩浆又恢复了平静。
那个装有囚犯的铁笼,也恢复了平静。
岩浆平静下来,是因为那个怪物挣开了网躲了起来。而囚犯们平静的原因则更简单——
他们都死了。
被其中一个囚犯杀死了。
那个囚犯,正是被怪物抓到爪中,最后又放了的那个囚犯。
他被怪物放开后,原本蜷缩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看起来十分痛苦,可是,过了一会儿后,他身体开始发红,从头发丝到从破布鞋中露出来的脚趾,都闪炼着一种诡异的红光,最后,他全身似乎开始融化,但并没有完全融化,整个人还保持着人的形状,只是体表像流着一层水——不,水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说是一种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很像岩浆,但无法决断究竟是不是岩浆。
病叶晨目睹了这个囚犯变成红人的全过程,他清楚地发现了他变红的原因——怪物被床弩发射的巨箭射中后,从臂上流出的血,沾到了爪中囚犯的身上。
囚犯身上的红,正是以那些被溅到的血为原点,而蔓延至全身的。
接下来的一幕,更加惨不忍睹。
那个囚犯浑身流淌着“岩浆”,犹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狂吼着扑向了瑟缩在笼子中的其他囚犯。那些囚犯,只要被他身上流淌的“岩浆”沾上一点,浑身立刻燃起大火,眨眼间便烧成了灰。
而那些燃烧起来的囚犯,往往等不到被火烧死,就已经被那个流淌“岩浆”的囚犯举到空中,硬生生撕裂成两半!
那是怎样的臂力,可以将一个活人对半撕开!
病叶晨感到脊背冒出一股彻骨的寒意。这丝寒意不是来自于那个囚犯对笼中其他囚犯血腥的屠杀,而是来自那个已经隐藏在岩浆底下不动弹的怪物——
那究竟是怎样的怪物,仅仅是沾着了一点儿它的血,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化身为近乎妖魔的超级战士!
(有一件事让小菜很悲哀,不是因为票和收藏,而是——看这本书的读者,居然没一个人玩真三吗?
这尼玛让小菜情何以堪,作为一个玩真三玩了六年的老鸟,竟然在自己的读者中找不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小菜还期盼着能和你们一起开团打五人黑啊!
尼玛,只要是玩过真三的,看到病叶出门这四个闪亮的大字,都应该会拍案而起好不好!悲哀,作为一个老真三迷,小菜对病叶出门,骡子,罗恩,饭团等等这批真三界老人,那感情可是杠杠的。全都是偶像啊有木有!可是居然没有读者能跟小菜产生共鸣,很有挫败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