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账目被毁,民间谣言四起,而要对付这些,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一是将柳府财产化为无形,二是要将谣言澄清,若是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就更好了,不过经过此事,大人一定会更加慎重处理扬州各衙门的关系,若我所料未错,恐怕柳谦得调往京城了,虽说会被闲置,但未尝没有机会的。至于另外一些人,恐怕就得看公审之时的表现了。”柳三刀将其中要害一一说出。
于小川哪还不知这李三刀其实已经越界犯了官场忌讳了,如今提点到此处,哪还不知如何去做,忙起身道:“在下还有些琐事要做,来日定回请李兄。”
李三刀见于小川出了酒楼,去结了帐也匆匆走了。
其实于小川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那就是辞去知事一职,如今各个衙门都在盯着柳府,若自己还身陷其中,反而会害了岳丈大人。
来到衙门,于小川草草写了一封辞职书,并唤来王司吏将此信交予判官大人。
王司吏见于小川竟要辞职,一脸不解道:“大人何故辞职?虽说柳府如今遇到了些麻烦,但还不至于连累大人,而且大人这一辞去官职,便很难再有机会在扬州谋职了。”
于小川打断王司吏的话道:“王叔说的话我都明白,不过此事刻不容缓,还望王叔帮小侄办妥,若那李判官不批辞职书,你就说我已誓死与柳府共荣辱,他便会准了。王叔,今日一别,等小侄得闲之时,再登门造访,小侄告辞。”说罢,于小川头也不回,快速离开了衙门。
案后的李判官看完于小川的辞职书,拍案而起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视我大明法律于无,如今衙门司库被毁,与他有莫大关系,如今想拍拍走人,哪有这么容易,来人,将于小川带来,本官有话要问。”
这时王司吏躬身道:“回大人,于大人去意已决,他让我转告大人,他已与柳府共存亡。”
李杰身子一怔好半响才道:“好,好你个后生,既然你执意要毁去前程,本官便成全你。”
说罢将官印盖于辞职书上,交予祝师爷,此时的祝师爷眉头一皱,悄然对李杰道:“大人,这后生今日之举大出意外,按理说那老狐狸此番至少被降职,应该会极力保全自己的爪牙才是,虽然那老狐狸被老爷拖住,还未到扬州,按理说不会出现此事,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两人商议之时,一名小厮进了衙门,朝两人施了一礼,将身子凑到祝师爷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什么?此事当真?”祝师爷面色一白,惊呼一声。李杰见祝师爷面色不对,忙问道:“师爷,何事惊慌?”
“祸事了,今日扬州突然来了大批锦衣卫,说是调查案子,如今已在大肆活动,此举恐怕不简单呐。”
李杰眉头一皱道:“师爷多虑了,昨日柳府放了一夜粮,又被人举报说柳府私屯官粮,已上报朝廷,这些锦衣卫是查这个案子而来吧。”
“但愿如此吧,不过昨日计划出了些偏差,希望无事才好。不过我今日眼皮跳得很,大人,我要回祝府一趟。”祝师爷回了回神道。
“也好,祝师爷,你我共坐一条船,有什么风吹草动,告诉我一声。”李杰挥挥手送走了一脸惊慌的祝师爷。
而在祝师爷走后不久,都转运衙门来了数名锦衣卫,将手中监印拿出,说是奉钦差大人命令,要去牢房提审昨夜被关的三名看守司库的人员。
李杰面色一白,故作镇定道:“各位捕快,那三人已然招供,已经画了押,待我取出供词交予诸位即可。”
“放肆!,李大人,难道你没听明白吗?我们钦差大人要重审这三人,你顾左右而言他,莫非这其中有诈?”其中一个捕快面露不耐之色道。
李杰素问京城锦衣卫手段毒辣,心中虽然有鬼,但哪敢得罪几位煞星,忙赔笑叫来衙役,去将三人提取出来。
待三人将犯人押走之后,李杰才觉得事情真的变得不妙起来。
而此时的于小川已经到了柳府,今日的柳府安静异常,众下人忙碌了一晚上,现在都在休息当中,于小川直奔后院,叫了柳月娥一起去了正堂。
柳氏今日面色更加憔悴了,此时已过午时,可是仍然没有老爷回府的消息,如今城内锦衣卫四处横行,柳氏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就在惶惶不安之时,于小川和柳月娥来到正堂,柳氏哪还顾得上这些,忙问道:“小川,今日去了衙门,可有老爷的消息?”
于小川忙道:“回岳母大人,老爷今日恐怕是赶不回来了,不过如今的处境对柳府大大不利,外面谣言四起,说我柳府屯粮贪赃,恐怕不出明日便要来查府了,为今之计,便是将府中几月的屯粮分于众人一些,然后在仓库余一月之粮,不可多,也不可少,岳母大人,速速分让王管家去办吧,要快,迟则生变。”
柳氏哪知其中要害,不解道:“小川,这柳府的粮食乃是老爷的俸禄和府上田地租赁所得,若这般做了,府上岂不乱了?”
柳月娥见于小川焦急不已,忙道:“娘亲,此乃非常时期,就按相公所说的做吧,不过些粮食而已,若能换来柳府平安,也是好事。”
柳氏这才去唤王管家去处理这事。
于小川感激地看了一眼柳月娥道:“月娥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柳月娥无心听这些道:“如今爹爹未在,府中又无一拿主意之人,相公便成了柳府的依靠,月娥就算怎么任性,也不会不分场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于小川沉思半响道:“分发粮食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我柳府原本就没贪赃,这么做只是不想授人于柄而已。接下来便是要澄清城中的谣言,想必昨日那灾民之中有混入了包藏祸心之人,不过好在大多数的灾民皆是真正的贫苦百姓,若是能找到他们与我柳府造势,到时候便能多一分胜算,民心可依,只是我现在还未想到办法,如何说服这些灾民为我柳府所用。以如今钦差大人的雷霆之势,最迟明日便要在州府衙门公审了,若是那时泰山大人才得知真相,恐怕已经迟了,月娥你武功又好,最好能在今夜向泰山大人说明扬州局势,方才有一丝胜算,而且那祝同必定已经知道了其中内情,换做他人去边郡报知岳丈,恐怕还未到就被陷害了,所以只好麻烦你走一趟了。”
柳月娥露出一丝愤怒之色道:“无耻之徒,早知道我便将那儿子大卸八块,相公,月娥这便动身。府中一切事物都交给你了,仙儿最近不在府上,有事可找娘亲。”
于小川正奇怪这两日未见仙儿,如今也懒得思量,忙出门叮嘱柳月娥路上小心,柳月娥回头看了一眼于小川,转身去了马厩。
于小川吩咐完这些,又匆匆回到厢房,取出笔墨思考着什么。这些灾民按理昨日受了柳府的恩惠,应该会感激柳府才对,只是若要让这些灾民连饥饿都无法解决之时,还要来为柳府申冤造势,那是万万不能的,如此这获取民心便成了最大的难题,饶是于小川懂得不少,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取得民心。这时,
一盏茶后,于小川突然拍案而起道:“我怎的一时疏忽,忘了还有一人,若有他在,定能为我解决此难事。”
于小川面色兴奋,匆匆出了柳府,进了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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