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明玉就从原先住着的三楼搬到了月娥隔壁的空房间,虽然月娥心里对这个分羹的人难免有芥蒂,但这妮子倒也知道轻重,帮着明玉忙上忙下地收拾整理。
施阁主的这番用意,苏禾实在猜不透,施惠英也算是得足了好处,却还是一副做了赔本生意十分不甘心的模样,究竟是得到明玉的好处大于多掌管外楼两月这差事吧,这个比较只要用心一想便可得知。
施阁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玉是否带着目的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切都不太清晰,苏禾握紧毛笔写着字,心里却乱如麻,防范一个月娥已经够累的了,而明玉的实际年纪应该在二十左右,一直在裘掌事身边处理事务都是独当一面,苏禾要是存心防着她就得费不少功夫。
哒、哒、哒……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不疾不徐却异常沉重地脚步声,苏禾睨着眼睛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迅速重新换了一张白纸,将拓本和帖子放到了桌子下方的抽屉里。
门从外面被推开,施惠英站在门口看着苏禾,一脸的不爽。
苏禾亦是看向她,也不先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互相瞪视了十几秒,施惠英忽然冷笑一声,转身关了门向这边走过来,她昨晚和苏禾分别后,当真想不通阁主怎么会那样做。
“你是不是给师父说了什么?”施惠英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向前,双眉拧成了一股,煞气很重地看着苏禾。
两人的面部离得很近,施惠英这副表情,让苏禾十分反感厌恶,她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调侃道:“你说什么?”
施惠英嘴角一扬,脸上扯起一股狰狞的笑意,那样子像是在极度压抑一种冲动,微微翘起的嘴巴左右扭动着,颇为不耐烦地重复一遍:“我问你给师父都说了些什么?”
苏禾是真的不知道她这是在演哪一出,但这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在质疑自己打了小报告,是来兴师问罪地么?苏禾脸上不由泛起冷冷的笑意,又带着一丝细微的狡黠,“把柄都被我抓着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你以为你是谁?阁主吗?”。
施惠英咬牙切齿地说着,便气愤地双手一推一掀,几张白纸便向苏禾的脸上飞去。
苏禾双手翻飞,掀起的全部纸张停驻在她的指间,她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你这样子,是赢不了我的”
施惠英气得双唇哆嗦,刚开口却被苏禾抢话,“我要是真说了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你这脑子怎么越来越猪了”
“你……”施惠英指着苏禾地鼻尖低声道,“你要是敢在师父面前拿这次的事情做文章,我就把你的事情抖出来,下作的娼妇”
凭白无故地,居然被骂,苏禾气得咬着牙出了一口重气,施惠英却乐了,挑了挑她那画得甚是狐媚的眉毛。
“滚——”苏禾冷静下来,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你敢……”
“滚”
“哼”
施惠英拂袖而去,苏禾朝着左右不停地翻白眼,这人怎么如此不可理喻?自己唯一能打她小报告的便是穆白进入玉鸣阁这件事,这也是空口无凭,难倒她会以为我有这么幼稚,骂我是娼妇,是在说和意秋的关系吗?
苏禾扶额望着屋顶,十分无语,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她平了平心里的火气,将手里的白纸放下,咦……苏禾看着那些纸张,适才太过于气愤,都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十几张乱飞的纸居然被指头齐齐夹住
苏禾咧开嘴,极度压抑着笑声,在房间里飘忽地转了几个圈,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有一本武功秘籍,不然怎么了解这身体的奥秘,又怎么来提升现如今的功力?
苏禾进到内室,并不急着东翻西倒,却是在想着如果换成自己会放在什么地方呢?她这么一边思考一边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最底下那个锁着的红木抽屉,欣喜若狂地从桌台上的盒子里拿了钥匙去打开。
这些抽屉她之前打开过,除了一些首饰并没有其它东西,最底下这一格更令人失望,居然是空的,苏禾再一次打开,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物什,她伸手朝底面敲了敲,顿时奸笑起来。
将整个抽屉箱子“拔”出来后,下面果然呈空凹形,一个小箱子,箱子上搁有一本《剑术》,便是里面的所有了,书在意料之中,只是这上锁的小箱子?苏禾捧了出来,到外室取了一把剑过来,又是撬又是砍,却怎也打不开。
估模着这会儿月娥和明玉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苏禾不甘心地将箱子放了回去,只留下书籍揣入怀中,回到外室继续练字,心里却狐疑着,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算了算了,万一是潘多拉的宝盒呢,还是少给自己找麻烦”苏禾强自打消了心中的执念,却有些心神不定,她将毛笔搁好,推了门出去,耀眼的日光有些刺眼。
明玉见了苏禾进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立即苏执事来苏执事去地说个不停,大多数话都是表忠心致谢意,苏禾笑着听她说了半天,发现月娥努着小嘴一脸地不高兴。
待到中午吃了饭,明玉收拾了碗筷出去,只剩下月娥拽着跟她有仇的抹布在那儿狠劲儿擦桌子,苏禾看着这个争不过风只有吃醋的小妮子,笑眯眯地道:“月娥,你找个机会跟明玉说清楚,我不喜欢有人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我的房间?”
看着月娥迷糊着双眼疑惑地看着自己,苏禾轻声地问道:“明白了么?”
“哦,嗯,知道了”月娥的脸蛋上荡出两个小漩涡,抿着小嘴笑嘻嘻地跑去擦窗户。
看着月娥天真无邪的笑脸,苏禾的心里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也达到了她的目的,免得到时候被明玉搞得措手不及。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还是摧毁了月娥的欢快,以及苏禾心底里的某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