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我爬我再爬……
苏禾趴在地上往前爬,倏地眼前一黑,一个影子将自己隐入了昏暗之中,袁喜儿冷冷的笑声传入耳膜,听着似在召唤亡魂
绝望地抬起头,苏禾只觉得世界末日也不外乎如此,知道自己即将死去,逃不月兑避不掉,害怕,恐惧,挣扎,哪怕只是徒然,也要在垂死的边缘继续奋力反抗,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想活着,这是一种生命的本能。
“怎么不跑了?”袁喜儿话声狠厉,一个弹跳后左脚猛地踩在苏禾背上。
苏禾“啊”地惊叫一声,扭动身体想要摆月兑那只臭脚,但只要她多动一下,袁喜儿的脚上就会多增加一份力道,狠狠地压得她后背的皮肉快要绽开,胸腔肋骨也快要碎裂
身体传来的痛意让苏禾惊恐之余,更害怕面对死亡,求生的强烈至极,所以绝不能停止挣扎,不管袁喜儿使出多大的劲儿来压制她,她都要反抗,一双手也反伸上去抓住袁喜儿的脚踝往上提。
袁喜儿脸色变了变,苏禾手上的劲儿箍得脚踝生疼,她咬着牙运起内力平衡住身体,踩在地上的右脚脚跟一抬一点一踢,苏禾登时觉得半个脸已经被踢烂,说时迟那时快,苏禾双手一抓,死死抱住了袁喜儿右脚,瞅准小腿肚便张口扑了上去。
“啊——”袁喜儿终于把踩住苏禾的那只脚拿下来一脚将苏禾踢了出去,她提起右腿捂着伤口,裙角已经氤氲开一朵血花,袁喜儿脸上一阵抽搐抖动,“你个狗日的敢咬老娘”
苏禾飞出的身体被屋子中央的桌子拦截住,她忍着身体的剧痛扶着桌脚一点点从从地上站起来,此时她左边的脸颊已经发青,腋下的肋骨也感觉被踢断了一根,只是顾不得疼痛,睁着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袁喜儿,不说话也无所动作,像一条受伤后吐着信子的毒蛇等着反击的机会。
我恨被人蹂躏,被触碰底线后的我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苏禾泛着幽光的眼神看得袁喜儿一阵恶寒,她不屑苏禾那点儿只会逃跑的功夫,只是心里也奇怪,苏禾为什么只是跑并不出手反击?
玉鸣阁三大掌事中,当属裘千彩最为出色,不仅医术高超做事周详,而且她身怀奇才,一身武艺惊人,施黛柔很少亲自督导她这徒弟,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裘千彩,她教出的功夫定然不差,怎么这丫头只用轻功,难道她以前也仅靠脚下功夫就能完成任务?
袁喜儿心里没底,她的职责主要在打理内院外楼的事务上,根本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经历,论功夫是比不上裘千彩方玉娇两人的,也从未有过跟她们切磋的机会,她一开始对苏禾忌惮的原因也在此,这时候真是模不清苏禾的面目了
趁袁喜儿踟蹰的片刻,苏禾猛地一挥衣袖,灭掉了方木桌上燃着的四根蜡烛,屋里只剩下东南角一处光源,大半个空间都陷入昏暗。
袁喜儿见了这境况,虽不明白苏禾意欲何为,但也不能及时阻止,神色戒备地绕着苏禾走了两步,迟迟不上前来动手,反而是苏禾率先冲了过去。
苏禾并不用拳,抡起左腿朝袁喜儿脑袋侧劈过去,袁喜儿一个向后压身便迅捷躲开,苏禾收腿出另外一边再次横扫,袁喜儿灵活得像个猴子,一跳便又轻松躲开了。
袁喜儿身材矮小,用腿攻击颇为奏效,她的手脚却难于实实在在地击中苏禾的身体。苏禾越来越得心应“脚”,一番番一轮轮地招架袁喜儿,这样令她近不了自己的身,撑个一时半会儿应该不成问题。
“呀——”苏禾大叫一声,对准袁喜儿的头一脚劈过去,袁喜儿向后一跳站到了方桌上,阴着声音道:“你以为你寻着了我的弱点?哼,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这么说着直接在桌上一个弹跳,从空中压向苏禾,苏禾看着袁喜儿来势汹汹,好似一颗重磅手榴弹飞向自己,当下借力往前一跃跳到了方桌上。袁喜儿扑了个空,迅即一个转身扑过来,快到桌前的时候横腿一扫。
苏禾只感觉身下颤颤巍巍,桌腿发出轻微的劈啪声,该是要断裂了,便迅速跳到地上,一个奔跑来到东南角灭了最后一处光源,感觉后背又是阴风飒至,也顾不得滚烫的蜡油,拔起蜡烛腿向后一插。
“啊——”
袁喜儿出一凄惨的叫声,震得苏禾的耳膜也起了一丝丝鸣音,很是难受,她执着蜡烛拼命地戳,可惜却没有再中一次,袁喜儿安静地不知退到了哪儿,苏禾只得小心翼翼地退了三步,背靠墙壁而立。
苏禾指尖有些颤抖地模了模这根蜡烛的顶端,灼热之感顿时传来,她现在有些明白袁喜儿为什么会叫得那么惨了,这蜡烛的中心处居然是一根金属质感的长针,灯芯棉就缠绕在这长针上。
太匪夷所思了,苏禾如获至宝地握在手中,心里莫名地颤动起来,这屋子里除了那张桌子别无他物,她拿到这根蜡烛就有了和袁喜儿抗衡的筹码。
苏禾灭掉光源是有意为之,可用这蜡烛攻击袁喜儿却是情急之下的自发举动,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施黛柔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到底想怎样?
屋内一片通黑,两人彼此谁也看不见谁。苏禾不敢轻举妄动,屏气凝神地听着细微动响,袁喜儿在不停地更换位置,并同时制造其他异响干扰苏禾的判断。
苏禾捏了一把冷汗,她知道袁喜儿一定会再次接近自己,她知道自己的位置,现在搞得几乎是敌暗我明,她正这么想着,忽然一个激灵朝楼梯跳了上去。
咚
墙壁被砸得一声巨响,苏禾的心猛地一收缩,袁喜儿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禾甫一站稳,就觉得裙裾受风而动,她刚刚跃起没多高,脚踝处就挨上一记棍棒,疼得她龇牙咧嘴险些不稳摔下去,逃也似地跃向地面,旋即往中间的方木桌跑去。
桌子居然没倒,那就是还有三条腿完好无损,已经来不及再做什么,苏禾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单手就搬起了桌子就朝袁喜儿追来的方向砸了过去,这样一使劲难免牵扯到肋下骨头,钻心的痛意令她倒吸一口冷气。
袁喜儿躲闪开,料到苏禾并未搬下一条桌腿,便猛然扑向苏禾,苏禾直道不妙,连忙刺出手中的烛针,在袁喜儿尖叫的同时,她的肩膀也挨重重一击,踉跄着退了两步。
旋即又是一棒落到腿上,疼得苏禾眼泪瞬间掉了出来,这一次没有任何的躲闪,硬挨了下来,苏禾一边咬牙忍痛一边凭直觉向前不停刺去,脑袋里澄然:狗日的居然装作被刺中发出尖叫,引起自己一时大意连着中了两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