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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还记得,她那时候年纪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母亲又说:“虽然你们是女孩子,可是母亲希望你们能够不要自甘弱小,也能像个男孩子一样,自立自强,所以才也给你们和男孩子一样,起了个名字。你懂得母亲的意思吗?”。
她毕竟还是年纪小,虽然尽力去理解,还是不太明白,母亲看着她微笑了:“你现在年纪小,不懂,以后就会懂得,这是母亲一生的遵守,你也要牢牢记住啊。”
虽然不明白,她还是把母亲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一直到渐渐长大了,自己才深刻理解了母亲话中的含义,现在进了皇宫,虽然才是几天,她更是把这几句话又理解了一层。
记得她那时候又紧着追问了另一个话题:“母亲,那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叫做子夫呢?”
母亲笑了:“这母亲要跟你说说,女人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两个人,夫君和子女,最要紧的也是两件事,就是能把自己的夫君和子女护卫好,让他们幸福,也为自己带来幸福,让他们永远陪伴着你,不离开自己身边,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护卫夫君和子女?这就是母亲对自己的期盼,也是自己终生的使命吗?这几句话,一直埋在她的心中,一直到长大之后,她的想法也变成了这样,可是,自己命中的那个良人,又在哪里?
直到那天在清河边,出现了那个援助她的男人,她才感到自己命中的他终于出现了,可是没想到,竟然又以那样的方式第二次相遇,也是因为他,自己现在落入了怎样的环境之中啊
一时间,千思万绪都在心中翻滚,她见姐姐还在望着她,勉强压住了自己的心思,话题又转回到姐姐的事情上来:“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姐姐的年纪也着实不小了,从前母亲就盼着姐姐能找个好归宿,早点嫁出去,只因为我们弟妹都小,没有着落,所以才耽误了,母亲也一直很是愧疚,现在虽说我们都前途未卜,可是也都得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走,姐姐千万不可为了我们耽误终身,那样,叫我们这些做弟妹的心里怎么过得去?”
君孺不想再说这个话:“好了,你就别管我了,把你自己管好就是了。我自有打算。”说着,又像是要让子夫宽心似的:“你放心吧,公孙贺对我,是死心塌地,就是再过两年不嫁,他也会一直等着我的。”说着,也不由得呈现出信心满满的样子。
子夫知道,大姐自幼便有主意,她已经定了的事,别人怎么劝也没用,况且君孺不是那种胸无城府的人,看公孙贺这么多年对大姐的照顾,现在又一直这么给她帮忙,有增无减地关心她,应该是信得过。想必她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因此也就不再劝她。
君孺此时又像想起什么来的似的:“对了,你记得吗,从前,公孙贺不是太子身边的人?那时候他跟着太子,就总是不住口地跟我夸赞太子的好处,我还对你说过的?”
子夫想起来了,从前,大姐的确是总和自己说过这些事,不过也是顺口之言,自己虽然听见了,可是也没太往心里去,况且,那天在公主府的初见,自己也的确是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些话,只不过一心念着刘彻居然和清河边的男子是同一个人,如今,大姐又提起这些事来,自己不由得感慨万千,一时说不出话来。
君孺又接下去说:“公孙贺虽然是太子的心月复,自然难免各为其主,但是他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和我也不会说假话,皇上也许真的是一个难得的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把握?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吗?“不管怎么说,我尽力就是了,人生有命,有时候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子夫淡淡地说,心里却像是针刺一样的痛,自己纵然有万般的情丝,可是上面顶着巨大的压力,不知道结局还会如何?
“你这丫头,还记得吗,有一次我说起来,你还和我悄悄地说,以后要嫁就要嫁太子这样的男儿,绝不会委身平庸?”君孺带笑地看着她,道。
还是幼时的戏语,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子夫面对此时此景,更感到人生变幻无常,刚要说什么,忽然听见窗户上轻微的响了一声,一块小石头投了进来,啪地落在了地上,两人顿时都吃了一惊,君孺忙道:“一定是外面有人来了,公孙贺叫我们出去的”
一语未了,只见公孙贺已经匆匆赶了上来:“君孺外面有巡查的人来了,看来是要过亭子上来,你们快出去吧。”
还没等君孺和子夫答话,公孙贺就一把抓起君孺的手,往外拉去,子夫也顾不得考虑什么,紧紧跟在后面,公孙贺在宫里是熟门熟路,很快引导着两人来到一棵大柳树后面,子夫定睛望去,果然外面一队巡查的人,仔细搜索着,还到亭子里去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走出来向着右侧离去了。
子夫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孙贺却焦急地道:“不是我要打断你们,现在夜深了,巡查的也严了,我那里一会也会有人来,君孺,你还是赶快跟我出去吧。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带你进来的。”
子夫望着姐姐亲切的面孔,只觉得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可是又不能挽留她,便只好狠了狠心,道:“姐姐,那你快走吧,别为了我耽误了,回去告诉青弟和哥哥,我一切都好,叫他们好好保重,不用惦记,告诉二姐一定要放宽心,孩子还小,还全指望着她呢。”
“三妹,你在这虎狼之地,可要处处小心啊,我也帮不上你了,你自己留意吧。”君孺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泪水堵塞住了,只是哽咽着,公孙贺见状,纵然着急,也不好强拉她离开,还是子夫下了个决心,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就猛地掉头而去。
背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大姐轻微的抽泣和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就听不见了,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顾不得拭去,只是任其流淌,伤心和希望交织在心中,刘彻,对自己还是有情的啊,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够和他相守呢?
夜已经深了,天空上几点繁星,照着这沉沉的世间,道路崎岖难行,可是,还是要走下去,子夫猛地想起自己出来已经好久了,万一叫主管发现,又要免不了一顿训斥,她一个激灵,只好打起精神,快步向织室走回去。
织造房的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黑暗完全笼罩住了院子,一星灯火也没有,子夫循着天上的一点月光,找到自己的屋子,一进去,就看见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坐了起来,小声地问道:“子夫,是你回来了吗?”。
子夫听出是如月的声音,连忙走了过去,小声道:“是我,姐姐还没睡吗?”。
“我放心不下你,怎么出去走走,就走了这么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这宫里人多眼杂,乱走乱撞,可不是玩的。”如月关心地说。
“没关系,我没有往远处去,只是觉得院子里太吵了,所以想静静,总也不愿意回来。”子夫索性坐在如月身边,小声道。
“唉,我也明白你的心思,刚刚进宫,就被发配到这里来,这几天又被皇后娘娘为难,自然难免心中不痛快,只是这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总这么着,可怎么过下去?”
长着呢?子夫暗地冷笑了一下,自己是绝不会甘心就这样永远在这里的,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不可
如月又幽幽地说:“不说别的,就是为了家里的人,也要好好挺下去,就是没有别的盼头,还有二十五岁出宫的那一日呢,到时候,也能为家里人做些什么啊。”
不听见这些话则已,一听见这些话,子夫不由得一阵悲从中来,刚才的心事还没有释去,此时又勾了起来,怕如月发现自己的异常,勉强忍住了,道:“姐姐说的是,妹妹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况且自幼也是苦出身,再怎样,也会坚持下去。”
“这就好,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以后能成大事的人,可惜是个女儿身,又落到了这样的境地,纵然有本领,又能怎么样呢?咱们这样的人,自己的幸福是不用想了,只要还能活着出去,为家人做些什么,能多在父母膝下尽尽孝道,就是最大的期盼了。”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凭姐姐的才貌,以后要是出了宫,一样能找个好人家,那时候,一夫一妻,儿女成群,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唉,我是不做这个打算了,我还能有什么盼头?倒是妹妹,以后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如月的语气低沉,似乎已经对一切都丧失了信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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