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要!”两人的唇即将贴合,约瑟芬却一声尖叫,用尽了力气,一脚踹开了菊墨!
菊墨一个冷不防,倒退了数步,砰地一声撞在书架上。猛烈的撞击让菊墨清醒了些,他大口吸入新鲜空气,惊愣望着几步之外的约瑟芬,“发生了什么事?”
约瑟芬眼见药效渐褪,抱着手臂便冷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小子,我警告过你要小心你的少男荷尔蒙,可是你刚刚还是非礼了我!”
“我,袭击你?”菊墨周身狼狈,却对自己的审美还是有信心的,“我要是能非礼你,除非我脑子秀逗了!”
约瑟芬一咬唇,“你!溴”
“你给我出去。出去!”菊墨指着房门,“我现在真是后悔竟然答应你留下来!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
约瑟芬凝着菊墨,眼中仿佛万千难过,那双苔藓绿的眼睛里居然丝毫没有半丝泪意,“好,我走!”
约瑟芬转身离去,噔噔跑下楼梯去。回声空空传回,一声一声塞进菊墨心里去祷。
他绝不相信自己对约瑟芬做了过分的事,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对除了启樱之外的第二个女孩儿动情;可是约瑟芬说的似乎也不全然错了——菊墨垂首望向自己身上,那些狼狈的痕迹还在,他身上隐约还留有约瑟芬沁凉手指抚过的记忆……
难道是真的太想念启樱,想念到能将另外一个女孩子当做是她?.
约瑟芬在外头逛到很晚,夜色满盈的时分她逛游到了联合广场去,仰首望璀璨灯光里昂然而立的胜利女神像。女性的柔美与代表生理的昂扬精神糅合在一起,让人在胜利的振奋之中也能找到和平与包容的美好。
约瑟芬叹了口气,扯掉自己面上的大面包似的的伪装。面上的皮肤终于又重新吻上清风,让她心情随之一振。
约瑟芬正是伪装了之后的启樱。
电话响起来,启樱望了一下那个号码,叹了口气,接听起来,千代羽见的嗓音有些干哑,“小姐你擅自离开欧洲这么久,你打算哪天回来?不要发展到被我父亲发现端倪,到时候没有人再能护得了你。”
启樱笑起来,“谁说的?羽见你会替我遮掩,我知道。只要你不说,你父亲又怎么会知道我离开欧洲这么多天?”
“小姐你笑谈!”羽见的嗓音更为干哑,“谁说我会为了你而违背我的父亲!”
“我说的。”晚来的清风一层一层落满启樱的面颊,皮肤终于正常呼吸,让她舒服了许多,心情便也随之好起来,“这么久以来,如果不是你替我遮掩着,你父亲又何至于不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你父亲唯独没有想到过的是,你真的会为了我而隐瞒他。羽见,这些我都知道。”
电话那端良久无声。久到都会以为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启樱仰头望向那高高的胜利女神像,轻轻说了声,“谢谢你,羽见哥哥。”
“羽见哥哥”是她小时对他的称呼,自小白猫被射死的那天清晨,便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启樱明白这称呼一旦喊出来,对羽见的冲击将有多大。
良久,羽见终于再说话,“小姐,我不能替你瞒得太久。你要早点回来。”
启樱微笑,“我知道。我会早点回去。我是来找很重要的东西,只要得手,我就会第一时间回去。”
“我得留在欧洲坐镇,以免我父亲派人来发现你不在。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日子,你照顾好自己。”遇见的嗓音越发干哑,可是那语声却让启樱的心都潮湿起来。
她恨羽见,因为羽见是千代吉良的儿子,是那个一手扼杀了她与亲人所有幸福和自由的家伙的儿子……但是启樱却也知道,可能在童年成长岁月里,羽见却是她唯一邂逅过的救命稻草。他是那座冰冷的大宅里,看见她哭,会唯一陪着她一同默默难过的人。
从前她一直唾弃他,集中起自己所有的尖刺想要推走他;是这一年来羽见陪她一同在欧洲度过的时光,让她一点点复苏。
一年前的冬至夜晚,她亲眼看见孟家发生的事,亲眼看见波.波替她上了警车;再之后猝闻波.波的死讯……她也几乎在那一刻死去。可是千代吉良并不考虑她的死活,是千代羽见不惜与父亲翻脸,坚持要让她离开日本,带她来欧洲留学。远隔的距离让她一点一点舌忝舐好自己的伤口,用了一整年的时间让自己一点点重新清醒过来。
所以就算再想装作不知道,她也必须要对羽见说一声谢谢。也许从小到大,羽见从来没有亏欠过她什么;她恨他,只是因为他是千代吉良的儿子,而不是他本人。
记着对一个人的恨,很容易,也许至死方休;可是承认对一个人的感谢,能够在恨的同时再铭记对他的情感,这才是最难。
启樱仰头望着那胜利女神像微笑。也许是一年来的涅槃让她成长,也许是这同时有着胜利的精神却也有宽容与爱的雕像,给了她全新的领悟吧。
“羽见哥哥你放心,我一切都好。”启樱道别挂断电话,觉得心情好多了。
她只是来美国拿走传国玉玺的玉角子,她不是来跟靳菊墨断弦重续的,她发誓。所以她只需要几天就够了,她不会盘桓太久。不会。
今天的一杯咖啡的药量虽然没能让她找见他将玉角子藏在哪儿了,但是日后还有机会。只要找到那玉角子,她就会远远离去,不让他知道她是谁。
只是没想到他在与约瑟芬亲热的时候,竟然从始至终呼唤的都是启樱的名字……他的呼唤让她迷乱,使得她在他身上搜寻的速度变慢。下一回她再也不会了,她发誓.
启樱整理好心绪,将头套重新戴回去。要感谢菊墨傲娇的审美观,因为觉得她太丑,于是每回只看她的脸一秒钟便挪走眼神。否则她还真的担心,一旦他能盯着她看的话,会发现这是伪装。
启樱正准备回去,手机却又没有征兆地响起来。启樱要深吸口气,才能按下接听键去。
是菊墨打来的电话。启樱没想到他还会打电话来。
方才那一刻他明明已经恨死她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都是厌恶,就仿佛她是一只苍蝇,或者是一坨屎。
启樱按下接听键并没说话,菊墨那边深吸了口气才主动说,“约瑟芬你在哪儿呢?”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既然他伸来台阶,她就得下。否则真的闹僵了,她还回不到他家里去,就也失去了搜寻玉角子的机会。启樱只好回答,“你以为我在哪儿?太平洋底,还是高山之下?至少也应该横尸街头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吧?”
“呵……”菊墨竟然笑了,“坦白说,我刚刚真的在看电视新闻,想知道周边是否有想不开而自杀的事件发生。幸好没有,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很好笑么?”启樱抱着电话耸肩。
“约瑟芬,对不起。”菊墨诚挚道歉,“刚刚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不公平地将一切都怪在你身上。你也知道我可能还有一点去年的后遗症,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约瑟芬,你能原谅我么?”
启樱就笑起来——果然是萌公子,这样善于道歉。如果此时这个人不是她,而是那个真的约瑟芬,估计也会被他迷住了吧?这样温柔道歉的男孩子,总是容易让人心动的。
只是好可惜,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可是纵然无法高兴起来,启樱还是对着电话笑。反正此时笑的人不是金启樱,而是约瑟芬,“你能想清楚了便最好。”启樱闭了闭眼睛,再补充一句,“其实生活这样寂寞,你我能彼此陪伴,互相寻找一些慰藉,也很不错啊。我也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一切,或者说——其实我挺喜欢你那样对我的。如果你能答应我们日后这样相处下去,那我就回去;如果你不答应,那就算了。”
菊墨在电话那边脑筋有些短路,“约瑟芬你说什么?”
“哈!”启樱笑得夸张,“我的意思就是——小家伙,我发现我喜欢上与你的亲密接触了。不如我们做伙伴吧?——可以做亲密的行为,却不涉及心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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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有点晚了,更新迟了些,不好意思哦大家~~稍后第二更。